第5章 拔除怨煞
张问收回袖子,一脸惊讶的看着对方。
“当然不是!你不会带手术刀来了吧?”
“你!”
胡开明自然知道张问是在调侃自己,气的吹胡子瞪眼!
“火气别那么大!如果真的是医院的事,我肯定不会去抢你们饭碗!但如果是一些鬼怪乱神的事情,任凭你们医术多么高明,也是无力回天。”
张问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随后抽出一张黄符,贴到了其中一名工人的身上。只见那黄符在接触工人皮肤的一瞬间,便呲呲冒烟,不大一会便化作了黑灰。
“请问胡主任,这个现象在你们医学上是什么原理呢?”
张问睁着大眼,无辜的看着对方。
“嗤!什么原理?你们这些江湖术士糊弄人的手段多了去了!无非就是利用一些化学知识罢了!你那纸上肯定沾了白磷一类的物质!”
张问摇了摇头,他就知道,一个从事多年科研医务者的认知,是没那么容易就改变的。
“那你自己拿去研究研究。”
张问又从兜里掏出一张符箓,递到了胡开明面前。
“哼!我看你这神棍能玩出什么花子!”
胡开明一把将张问手中的符箓抽走,又是看又是搓,甚至还撕下一小片放到嘴里品了品,却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这一张肯定跟你上一张用的不一样!”
张问听到对方这么说,主动让开位置,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你自己亲手贴到他身上试试咯。”
胡开明瞪着张问不信邪的走到工人面前。
“贴哪!”
“随便你咯,你要乐意贴脚底板都行,别到时候又说是我让你贴在哪里,才有的古怪。”
正当胡开明准备将符箓贴到工人的肚皮上时,他忽然停了下来。
“哼哼,你给我等着奥!”
胡开明似乎想到了什么,单边嘴角上扬用食指点了点张问,一副他全都懂了的样子,朝着重症监护室外走去。
不大一会,便看见他端了盆水和医用纱布回来,张问则是一脸问号的看着对方,不知道他要干嘛。
只见胡开明先是撕下一截纱布湿了些水,将那名工人的胳膊仔细擦拭,确保其皮肤表面没有被张问抹了什么东西,而后又将干净的纱布,在工人的胳膊上缠了一层。最后再将黄符沾了沾水。
“我看你还能作什么妖!”
胡开明一脸得意的瞥了张问一眼,张问则是努了努嘴,表示无所雕为。
当胡开明拿着黄符,靠近到工人胳膊大概三公分左右时,黄符忽的一下便吸附了上去,准确的描述那种感觉,就像是磁铁互相吸引,而不是“贴”。
在几人的见证下,黄符即便是沾了水,且与工人皮肤中间隔了一层纱布,此时依旧发出呲呲呲的声音,不出一分钟便又化作了一滩灰烬,只不过湿乎乎粘稠稠的。
“胡主任,请问您检查出是什么化学反应了么?”
张问微笑看着对方,不急也不恼。
“这”
胡开明不知道这种情况到底应该怎么解释,不免一时语塞。
“行了让开吧,别耽误我做事。”
“不行!虽然我不知道你这是什么原理!但一定是你用了某种物质产生的化学反应!”
即便是此时此刻,胡开明依旧死鸭子嘴硬!
“胡主任!您就相信张大师吧!他确实是有真本事的!别刁难他了!”
郑新年看不下去了,人家张问大半夜的接到他电话,二话不说就赶到医院帮他处理事情,结果现在却还要被百般刁难!
“没事郑叔。”
张问则摆了摆手,今天如果他不把眼前这人的三观打碎,就别想安稳做事了。强行赶走一个胡主任,还有千千万万个胡主任!随即他便从兜里掏出柳叶干。
“把这个捏碎了放眼睛上抹一抹,就能知道他们现在到底是因为什么,昏迷不醒器官衰竭。”
胡开明打心底里就认定了张问是个骗子!但是经过刚刚无法解释的现象,他的内心深处又有些动摇。既想要验证一翻,又想看看张问还有什么花样!便接过柳叶干,按照对方所说的方式去做。
当胡开明拿开眼镜,将柳叶干碎末放在眼前抹了抹,再带上眼镜抬起头后,整个人便僵在了原地。
“看到他们身上和七窍溢出的那一屡屡黑气了么?那就是怨煞之气!也就是他们的病因!”
张问指着床上的工人说完看向胡开明,却发现胡开明的目光并没有几个工人身上,而是死死的盯着不远处最后一个空着的八号床方向。
“崔崔瑶?”
说出这两个名字的时候,胡开明浑身上下不住的颤抖!
“你认识她?”
张问指着胡开明看着八号床处,而那里则有一个小女孩的阴魂,围着八号床来来回回的游荡。其实张问早就发现了她,只不过他天生阴阳眼,看阴魂就跟喝水一样平常,而且又是在医院,无主游荡的阴魂更是数不胜数,所有便选择了自动忽略。
“她她是我的一个病患,先天性心脏缺陷,前天才火化。我我没能救得了她。”
胡开明低着头两只手死死的攥着。
张问听到此处,便又多看了那阴魂两眼,大概也就七八岁的样子,眼睛大大的但现在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神蕴。
“生死有命,尽力就好。”
张问拍了拍对方的胳膊。
“张问,她为什么”
胡开明至此已经完全相信了郑新年所说,张问是个有真本事的高人,可是大师这个词他却怎么也叫不出口。
“离去时间不久人的阴魂没有灵智,只会在死亡地点游荡,只有到了第七天,它们才会去到心有挂念的地方看最后一眼,也就是人们所说的头七回魂。之后就会去当地的城隍处报道,亦或者被阴差直接带走。”
胡开明点了点头,拨开眼镜用胳膊抹了一下。
“你继续吧。”
胡开明说完后,便走到八号床不远处,静静的看着那阴魂小女孩发呆。
“张大师?什么情况?”
郑新年和谭鑫见胡开明的状态变化,以及二人莫名其妙的对话,疑惑的询问道。
“没事,我们继续下一步。”
张问拿起背包旁的布袋,又从背包里抽出一只毛笔,用毛笔的毫毛沾了沾布袋里赤红色的粉末,随后便在第一名的工人身上画了起来。
十分钟左右,那名工人从额头到脚跟,已经被画满密密麻麻看不懂的文字。而张问看上去似乎也累的不轻,脑门布满了细细的汗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张问画的越来越慢,直到画到最后一个人时,他的手已经在不住的颤抖,好似那小小的毛笔重达千斤。原先只是额头处细密的汗珠,此时已是如同黄豆般,不断地划过脸庞,通过下巴尖不断的向下滴。
“张大师,您要不歇一会?”
郑新年见张问这状态有些心疼,这年轻人实际上也就与他家儿子一般大。
“一鼓作气再而衰衰而竭,一歇到明天,这气也不一定能聚起来了。”
张问摇了摇头拒绝道,随后便继续画了起来。
郑新年和谭鑫没开眼,而胡开明却能看得见,张问所持的那毛笔笔尖,分明有一缕缕透明、且似有似无的不知名气体,描述起来就像是使用纹影法呈现出的气流热浪,源源不断的环绕在笔尖周围。
给最后一名工人周身画满符咒,张问足足花费了近半个小时。当他收笔的一刹那顿时力竭,差点一个腿软坐到地上,好在是郑新年和谭鑫手疾眼快,一把将其架住。
“张大师您这”
“没事没事,气血有点透支歇会就行。”
张问摆了摆手,二人将他扶到椅子上坐下,此时此刻他的手和腿依旧在小幅度的颤抖。
病房里已经不见了胡开明的踪影,估计是开眼的效果没了后,自己默默的离开了。
公鸡蛋也在张问给七名工人画符的期间送到。
“张大师,这玩意要怎么用?你告诉我们,我们来就行,您歇着。”
谭鑫将两大袋还血迹斑斑的公鸡蛋拎到张问面前询问道。
“给他们一人嘴里塞一个。”
“不用煮么?就这样直接塞?”
张问点点头,谭鑫听到答案后一阵反胃。
“放到他们嘴里后要时刻观察,等蛋完全变黑之后就换新的。”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谭鑫郑新年二人便按照张问的要求,不断的往七人嘴里循环往复的换着公鸡蛋,张问则是葛优瘫在椅子上酣酣大睡。
“醒了嘿!!这个睁眼了!老郑!”
谭鑫大喊大叫着!那名被张问第一个画上符咒的工人已经苏醒。
郑新年听闻,也激动的跑了过去。
睡梦中的张问被谭鑫的一声鬼叫吵醒。他迷迷糊糊的从椅子上起来,身上的力气已经恢复了不少,但四肢还是有些酸胀肿痛,腰子里面感觉空空荡荡。
“兄弟!你可真是帮我大忙了!”
谭鑫兴奋的跳起来拍了张问胳膊一下。
“别高兴的太早,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张问丝毫没有大战告捷的喜悦神色,反而是神情凝重的走到醒来的那名工人床前,看了看对方的状态。其体内的怨煞已经被拔除干净,体表画上去的符文,也完全消失不见。另外还未苏醒的几人,光溜溜的身上还有一些符文的痕迹,但也在慢慢的消失,就像是水分被蒸发,估计用不了多久也会醒来。
“谭总?郑经理?这是?”
工人左右看了看周围陌生的环境,发现一旁还有好几个工友,和他一样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
“没事没事,你们几个干活的时候晕倒了,医生刚给你们几个做过检查,说你们是过度劳累低血糖,没什么问题。”
“低血糖?我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毛病啊。”
这工人显然有些不太相信郑新年的说法,神情有些恐惧。低血糖?早不低晚不低,偏偏在挖出棺材之后低?而且正好是他们开棺材的七个全躺这了?
“郑经理,是不是那个棺材我们不会是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别胡说!这天下哪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们脑子里想什么呢?医院的检查报告能有假么?人医生说的清清楚楚,你们就是低血糖!还不干净的东西,难不成这么大个医院,还是靠画符念经给人治病了?”
“棺材?您几个大男人能给一个棺材吓得躺病床上,属实罕见哦哈哈哈哈吼。”
张问本想直接开口询问工人,棺材里是什么样的尸体,但见郑新年似乎不愿意让他们知道事情的真相,为了不让对方起疑,便一改神态一副贱兮兮的表情嘲讽道,还笑出了猪声。
“咳咳,没错,我看你们啊就是太劳累了,又因为事情神经太过紧张。要不你们几个就先别来上班了,先回家休养一段时间吧。等什么时候调整好状态什么时候再回来吧!”
谭鑫此时说话,也装作了一副老总该有的威严模样。
“谭总,我听说有些精神病人也是成天絮叨神神鬼鬼的事情,我感觉这大哥身体虽然没什么毛病,但他的精神状态跟那些人有些相似啊,我建议最好还是跟他们家属联系一下,把他们转到精神科观察一段时间,如果精神有问题的话就送去精神病院接受正规治疗。”
张问靠近谭鑫附耳低言,但实际上却故意将声音放到工人能听到的大小,谭鑫也是装模作样的点点头,表示有道理,这一切都是一个负责任公司应该做的事情。
“别啊,我这不好好的么?没必要去精神科啊!医院不是检查过了么!只是低血糖?我很好!我头脑没病非常很清醒!我刚刚只是开个玩笑!”
工人听见张问这么说立马急了,表示自己的精神没问题,这天底下谁人不知?关于精神方面的问题,不是你觉得自己有没有病!而是人医生觉得你有没有病!
“大哥,您真的觉得没问题?这可不能自欺欺人,有病就要治的~”
张问走到对方面前,故意盯着对方的眼睛瞧瞧,鼻子看看。
“我真没事啊,好好的!”
“那就好,大哥您能跟我讲讲,棺材里的那啥长啥样么?我真挺好奇的,从小到大从没亲眼见过这种东西!感觉好刺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