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瞬息千里,施法相助
玉昆山眯起双眼,眼中闪过算计,他不会因为妲己貌美就对其产生怜惜,眼下最主要的,是如何在这场浩劫之中保全自己这轩辕坟三妖。
“妲己必须入宫。”玉昆山淡淡道。
“那是自然,此女之美名已被商王知晓,那费仲过几日便会抵达冀州,到时候入宫岂非必然?”九尾狐不解小弟为何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不,变数已生,大姐,你狐族天生红尘心,难道还看不出来那西伯侯之子已对那妲己生了情根?”玉昆山望向伯邑考离开的方向,滔天紫气伴其而行,贵不可言,几欲灼烧双目。
玉昆山收回双目,不敢再看。
这位西岐大公子,在封神演义中名声不显,但在后期封神之时,却被敕封为“中天北极紫薇大帝”,地位极尊,为众星之主,更掌管天下帝王兴衰更替,眼下虽然还未归位,那威势也不是现在人仙境界的玉昆山能久视的。
“生了情根又能如何。”九尾狐不以为意,“那商王昏聩,不说这两人好事未成,就是已经做了夫妻,也不是没可能强召入宫。”
玉昆山摇了摇头道:“那伯邑考之气运不在妲己之下,若让其介入恐生变数,不可再拖,费仲等人须得今日抵达。”
“今日抵达?”九尾狐闻言一惊,“他们肉体凡胎,就算快马加鞭,也不可能今日抵达啊。”
“无妨,我去助他们一助,大姐,你隐藏身形去那侯府大殿之内,看看那苏护和伯邑考说了些什么。”玉昆山站起身,就要施展遁术前去寻费仲等人,又太不放心地回头对九尾狐嘱咐道,“那伯邑考乃大气运之人,大姐,你虽有轩辕皇气护体,却也不可对其施法,只在一旁监听即可,切记!”
“嗯,我知晓了,你放心去吧。”九尾狐点点头,对玉昆山的话她自是听的。
玉昆山抓了一把土,往空中一撒,寂然无影,借土遁去了。
九尾狐看得艳羡,玉石琵琶自离魂之症好了之后,对于仙法的悟性超群,三妖共同暗修上清妙法已有一段时间,却只有小弟的修行速度最快,这大五行遁术她和九头雉鸡精还未入门,他施展起来却已得心应手。
心下暗叹一声,红衣佳人周身泛起袅袅白烟,幻术施展,身形于翠绿竹叶之上消散不见。
却说那费仲尤浑领了纣王的旨意,自林场回府之后便片刻不敢耽搁,急召护卫数百,再与纣王派出的使臣汇合,即日北上向冀州赶去。
一行人一路疾行,日夜不停,车马于途中激起漫天烟尘,惊扰无数百姓,惹得民怨沸腾,但百姓们看到那车马上玄鸟旗帜,也只是敢怒不敢言,感叹奸臣当道,世道艰难。
在跑死了好几匹千里马之后,别说那牲畜受不了了,就是费仲尤浑二人也实在是精力不济了,虽说有马车可坐,但这一路颠簸让一贯养尊处优的二人,只觉得身子骨都快散架了。
无法,只得命令护卫们在原地停歇,休息半日再行赶路。
众人拾柴生火,打算做些吃食应付一下饥肠辘辘的肚子,却见一道人踏歌而来。
“争名夺利几时休,早起迟眠不自由。骑着骡驴思骏马,官居宰相望王侯。只愁衣食耽劳碌,何怕阎君就取勾?继子荫孙图富贵,更无一个肯回头。”
只见其相貌清奇,神情飘逸,虽是自荒山野岭而来,却是足不履地,纤尘不染。
举手投足间,似有瑞光环绕,仙风道骨,全然一副有道真仙的模样。
“嗯?是何人在外?”
费仲尤浑正在马车上享受着婢仆的按摩消解肌肉的酸痛,突闻这一阵歌声,词中颇有些玄机,忙出声问道。
“启禀大人,外面来了个道士,看起来仙风道骨,恐是位得道真修。”
车外护卫急忙上前禀报。
“有异人前来?”费仲一听急忙支起身子,“快!快!快扶本大人去拜见真人!”
费仲久居高位,不是那无知百姓,知晓这世间真有神仙,更有不少奇人异兽,单说商朝文武中,就有不少是仙教弟子,据说仅是三代或是记名,却有一身通天本领。
好在朝中文武无人敢在纣王眼皮底下使用异术,不然自己跟尤浑早就不知道死了几百遍了。
但那是在朝中,如今这荒郊野岭的,这道人不知善恶,要是不小心开罪了他,小命不保啊!
瞥了一眼还在那躺着的的尤浑,费仲顿时心下一气,直接一脚踹出,恨铁不成钢道:“还不起来随我去拜见!怠慢了真人,你我二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诶!是,是,这就去。”尤浑看费仲着恼,那肥胖的身子如球一般弹起,谄笑道。
二人急忙在婢仆的搀扶下下了马车,一下子就看到了那站立在人群中,犹如鹤立鸡群的道人,心下不由暗道一声好神仙!
单这份卖相,就让费仲心下先信服了不少。
那道人一见费仲尤浑,便将手中拂尘一挥,行了一礼,浅声道:“两位居士有礼。”
“仙长有礼,不知仙长自何处来,可是有何吩咐?”费仲急忙回礼,温声问道,神色亲切和善,看得一旁的尤浑绿豆眼都瞪成了黄豆眼。
这还是那个在朝歌城中嚣张跋扈,作威作福的费仲吗?
“贫道自骷髅山白骨洞而来,要往海外寻仙访友,一路奔波劳累,特来向居士讨一碗水喝,解解乏累,还望居士慈悲。”那道人也不管尤浑那瞠目结舌的表情,只温声说道。
“好说好说,仙长周身乏累,还请前往车厢之内暂休,我这便命仆下生活煮茶来招待仙长。”虽然骷髅山白骨洞一听就不像什么善地,但这道人温和有礼,看起来并无恶意,费仲只不敢怠慢,忙请其如车厢之内。
“如此,便多谢居士了。”
那道人也不推辞,点点头道了声谢,便随着费仲进了车厢。
不过片刻,婢仆便端了两碗清茶进来侍奉,那茶水清冽,暗香扑鼻,闻一闻,只觉神清气爽;品一品,便感灵台清明。
这其实是纣王给苏护准备的礼品,毕竟要迎娶人家女儿进宫为妃,多少要有点表示,于是费仲此行,其实也带了不少宝物,以作聘礼。
费仲做主让人拿了一点自武夷山出产的灵茶烹煮,来招待仙长。
道人道一声谢,端起茶碗品了一口,顿时只觉灵台一阵清明,体内灵气翻涌,修为竟微微有些上涨的迹象。
一时间神色不由得有些复杂,不愧是人王,有天下之富,这等难得的灵茶也当做礼品随手给了。
“多谢居士,出家人讲究因果,今日受居士清茶一碗,贫道粗通占卜之术,不如就为居士卜上一卦以全这份因果。”
道人将清茶饮完,向费仲行了一礼说道。
“哦?那就有劳仙长了。”
费仲一听还有这等好事,心下一喜,连忙神色恭敬向那道人说道。
“恩……”那道人点点头,自袖中拿出一副龟甲及三枚铜钱,将铜钱放入龟甲之中,口中念念有词,少顷过后,将铜钱到处排列与桌案之上。
“坎水在上、艮山在下,山在水中……”道人沉吟了片刻,抬头对费仲问道,“居士此行可是有要事要办?”
“仙长神机妙算,正是如此,我乃大商朝臣,此番奉大王之命,要前往冀州迎接苏护之女入宫为妃。”
尽管道人表现得人畜无害,但在朝堂之中搅动风雨多年的费仲并不敢掉以轻心,言语中不漏声色地表明自己的身份,商朝文武之中不乏大教之人,想必这位仙长听了也会忌惮一二。
“原来如此……”道人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卦象,又摇了摇头叹道,“山在水中,前路难行,居士此行怕是不会顺心。”
“什么!?”
费仲闻言大惊,大王对那美人的肖想之心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此行若是不能将那美人带回,那他这宠臣也就做到头了,搞不好项上人头也要不保!
“还请仙长指点迷津!愿以黄金十斗以报仙长大恩。”
费仲急忙请求道人指点,对方既然能掐算到此行艰难,那高人必有破局之法。
“哈哈哈,今日受居士一茶之恩,这点小事,怎能再让居士破费。”
那道人哈哈大笑道,又伸手掐算了一番,复又说道:“方才居士说是打算去那冀州城迎接苏护之女回宫,但贫道掐算,此女红鸾星已动,怕是好事将近。其光却并未与帝星呼合,只怕此女所配另有其人。”
“这……这可如何是好!”费仲急得额角流汗。
此去冀州路途遥远,就算日夜不停赶路,也至少得要五六日,到时候人家好事已成,自己再带着大王旨意宣其入宫,岂不是落了个强抢民女的名声!
大王倒是无所谓名声,但这事要是让朝中的老顽固知道了,怕是又要参自己一本,其他人倒是不足畏惧,怕就怕那北伐的闻太师归朝之后,直接拿打王金鞭将自己抽死!
忽然脑中灵光一现,心下暗恼道:费仲啊费仲!跟尤浑待久了你也变成猪了不成!眼下不久有个得道高人可求嘛!
想到这里,费仲急忙对一旁的婢仆低声吩咐几句,而后笑得一脸谄媚,又为道人续上一杯灵茶。
不多时,婢仆们抬着一个箱子走进车厢内,将箱子打开,霎时间金光闪闪,将整个车厢都映照得金碧辉煌。
竟是满满一箱黄金!
“仙长乃得道高人,想来必是有良策解在下眼前之急,在下身无长物,唯有这点家私能够报答仙长大恩,还请仙长救我!”
说罢就要给道人跪下行礼。
“诶,不必如此。”
道人衣袖一挥,似有微风浮动,一股无形的力量托着费仲,不让其下跪。
随即站起身来道:“贫道既然能与居士相见,想必天意如此,你与贫道有缘,贫道便助你一助。”
费仲闻言大喜,急忙又施一礼:“还请仙长指点迷津,要如何助我?”
“哈哈哈,居士莫急。”那道人手一展,一把拂尘凭空现于手中,乌木为柄,蚕丝作尾,流光莹莹,更添几分飘渺之感,“贫道有一法,名为土遁之术,居士只需将手下聚集,待贫道施法,须臾便可送居士抵达冀州。”
费仲闻言急忙让车前将士将手下召集,众将士刚用完饭正待休息,不成想大人有令紧急集合,当下也无法,只得匆匆收拾行囊,不敢耽搁。
不过片刻众人便已集齐,等候费仲尤浑吩咐。
“仙长,如今人已到齐,还请仙长施法。”费仲走上前施了一礼说道。
“嗯。”道人点点头,手中拂尘一甩,蚕丝如云似雾,勾起地上的黄土一撒,手中掐诀默念法咒,施展土遁术。
刹那间尘土弥漫,似有沙暴降临,迎面吹来,扑打在众人脸上,迷迷蒙蒙让人睁不开眼。
突然,黄光一闪,众人皆不见了踪影,只余下一名道人站立在那荒郊野外与红花绿草为伴。
送走了众人,道人轻笑一声,手中的拂尘被随手扔掉,化作一截枯枝落在地上,身上瑞彩霞光消散,五彩仙光一闪,仙风道骨的道人显露了真形,化作了一名白衣飘飘的玉貌公子,正是自冀州前来的玉昆山。
“这天,要开始变了……”
玉昆山抬头远眺,一碧万顷,空明澄澈,气氛却莫名压抑,仿佛暴雨前的宁静,风雨欲来,人心焦灼。
叹了口气,玉昆山化作一线虹光,兜转费腾,向冀州侯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