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动手前
如果我们提前出发，就等于直接告诉他们我们要对杨小美动手了！
高启强胸膛有一团火在起伏着，刚才安欣对他一系列的观察试探，说明他已经将高启强和杨小美的事情联系起来。
在他已经答应安欣要一起出发的情况下，突然爽约，就等于直接喂自己吃牢饭。
“那你说怎么办？”老默强压着自己的怒火：“如果现在不出发，等那两个警察到了，就很难再动手了！”
高启强略显彷徨看向门口，心头涌起一阵无力感，经历了久久的挣扎后，长长的舒了口气。
自打重生后，安欣一直非常努力，他拼命工作，用心爱自己爱的人，从一开始黄翠翠的案件，旧场街女人被杀、发电厂厂长被杀、脱氧器爆炸、再到马尧斌被杀案，安欣和李响就像一个陀螺一样连轴转。
“伴侣”宾馆，安欣和李响因为要等和高启强一起去芹圆村，等待的这段时间，竟成了他俩难得的可以休息的时间。
吃过早饭以后，安欣和李响就继续回去补了个回笼觉。等一觉醒来，李响拉开窗帘，才惊讶的发现天都已经黑了。
“这一觉可真舒服！”李响边伸懒腰边感叹。看着窗户外晚霞未落，天色渐灰，随口问道：“都已经快晚上了，安欣，你去楼下续房了吗？”
“没有。”安欣翻了个身，揉揉眼睛，努力睁开。
李响手里端着个盆，走到安欣身边用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屁股，示意他清醒清醒赶紧起床。
随后李响到卫生间接了点热水，放到洗脸盆的架子上，豪气的随手搓了两下脸，瞬间觉得清醒了不少。
李响将毛巾放到架子上，随口问道：“你没有去续房，我也没有去续房，那老板娘怎么不来敲我们的门呢？难不成有人帮我们续房？”
话还没说完的时候，李响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安欣更是蹭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谁会那么“好心“给他们续房？这是不言而喻的事情。
几分钟的时间，安欣迅速穿好衣服，两人迅速跑到楼下，找不到前台的老板娘，前台里面站的是一个年轻小伙。
“你好，我想问一下106房间可以住到几号？”安欣问道。
小伙翻了一下前台登记表：“哦，你们可以住到明天早上，一位姓高的先生帮你们续房了。”
闻言，安欣和李响互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李响问：“那你帮我们看一下107房间的可以住到几号？”
“也是明天，高先生将你们的房间和他的房间一块儿续了。”
听到小伙的话，安欣和李响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们互相对视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中。
“走吧！好不容易有个休息时间，咱们去外头撸点串，感受一下这边的风景人情去！”李响拍拍安欣的肩膀，两人一拍即合。
“干杯！”烧烤店前，两个年轻的警察尽情的释放自己的压力。
“响哥，你现在可是这个烧烤摊上的大英雄呢！”安欣不由得赞叹。
就在刚才，两人刚坐到位置上，李响就注意到，他前桌的男人不对劲，凭借警察的职业敏感，他发现前桌的男人是个小偷，处于一种职业习惯和天生的道德使然，只是三下五除二的功夫，李响就轻松的制服了那个小偷，小偷在地上跪着连连求饶的时候，场上的所有人都连连喝彩。
“嗐，你以为我不知道，刚刚你憋了好久都没上去帮忙”李响怡然自得道，这样的区区毛贼根本不是李响的对手，所以安欣故意不上去帮忙，就是想把表现的机会让给他一个人。
安欣再次举起酒杯和李响碰了一下，也不知为何，他脑子里突然想到前台那个小伙的话：“响，你记不记得前台小伙说的那句话？”
“什么？”
“他说高启强把我们的房间和他的房间一块儿续了。”安欣若有所思道。
“对啊，这有什么问题吗？”李响疑惑。
安欣放下酒杯，突然认真起来：“我们是为了看着他所以才准备第二天出发的，但是高启强把他订的房子也续了一天”
“所以高启强一开始根本没有打算在这儿多住一天，”李响接过安欣的话茬：“他很有可能是看到你之后改变了他原来的计划，那他原来的计划是什么？”
话音落，两个警察不约而同地起身，在桌子上压下一个百元大钞后，迅速起身离开。
来到宾馆的二楼后，李响和安欣气喘吁吁的站在107房间门口，缓了三五分钟后，李响才轻轻地敲门。
然而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安欣，这次比之前的力度更重一些的敲了三声，“老高，你吃了没？我和响哥在外面给你带了点烧烤！”
说完，安欣耳朵趴到门上，静静的听里面的动静，无人回应。
“糟了！”安欣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用腿一蹬，一脚踹到了门上，两下三下的功夫，门被一脚踹开，安欣和李响就像抓贼一样的速度冲到屋内，果然，无论是卧室还是卫生间，都空空如也。
从“伴侣”宾馆到芹圆村，还需要再倒三次车，跟着小黑车坐到山脚下，爬上一段山路才能到达目的地。
“爬过这个小山，再走一段土路，我们就到芹圆村了，你还ok嘛？用不用先休息一下？”老默看着自己身边气喘吁吁有些微胖的高启强说道。
高启强听着老默的话，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他没有理会老默“善意”的关心或是嘲讽，自顾的往前走。
“我们倒了四次车才到这儿，体力不支也很正常，如果你累了，我们可以歇歇脚。” 老默跟在高启强的屁股后面，叨叨叨的，一直说。
高启强觉得他甚是枯燥：“你要是累了，困了就在这找个地方睡一晚上再走，少给我逼逼叨了。”
见高启强对他没好脾气，老默也不生气，冷言冷语道：“我是怕你到时候耽误事情。”
高启强越走越快，只想把老默甩的远远的，和老默的体力比高启强好 紧紧的跟着高启强，好像生怕他走丢似的。
半个小时的功夫，两人就走到了山顶，从山顶上往下看，可以看到七七八八的山间小路，在一片茂密的树丛中，零零散散的偶尔一片空地出现几户人家盖着土房子。
“我们真的要下山吗？”高启强声音有些发抖，刚刚在山脚下的时候不觉得，可当真正达到山顶的时候，突然觉得身上有些发冷，甚至觉得下面的村庄都冒着寒气。
“怎么，你害怕了？”老默故意挑起眉，歪着头，投来讥讽的目光。
“早知道就是泰叔派其他人来”话还没说完，下一秒，老默踩到一根圆木棍条，身体失去重心，直接往后倒，整个人掉到了侧面接近90度的悬崖边。
“啊，救命！”老默惊声呼喊。
千钧一发之际，高启强一把拽住老默的胳膊，如果此刻他松开老默的胳膊，老默会直接从斜坡上滚下深渊，生的可能性渺茫。
“强哥，你快用力一点把我拉上来呀！”老默此时乖乖的请求高启强。
高启强此刻却犹豫了，如果老默发生了意外，就没有人监视自己，自己可以不用杀人同时保全他后半生的富贵，后期洗白也方便了，他是真的真的不想在自己手上沾染人命。
想到此，高启强的手突然放松了些。
“啊！强哥，你再用点力啊，不要松手啊。”老默此时已经满头的大汗，求生的愿望让他不断的呼喊。
此时山顶上只有高启强和老默两个人，老默本身就是个“黑户”，在这样一个了无生烟的地方消失，任何人都不会发现。
高启强的手又放松了些，只能听到老默嘶吼声，胆子和魂魄都已经被丢到了山脚下。
高启强只要再松手，不出意外的话，陈金默就会命丧于此。
半小时后，高启强和老默终于来到了村口。要不是院子里的鸡叫声和烟筒里做饭的油烟气，根本不知道这个地方是否真的有人住。
“你刚刚该不会想让我直接摔下山崖吧？”老默轻声问。
高启强白了他一眼，他真的恨不得老默死在悬崖底下才好，可这样，不但是泰叔不好交代，更对不起自己良心。
良心？高启强突然发现自己脑海里竟然闪现出他很久没见过的词汇。这一世，高启强真的想做一个好人，可他马上就要去杀一个无辜的女人，实际上，只要他这一世卷入京海的风波中，根本不可能独善其身。
看高启强没有理会他，老默拍拍高启强的肩膀：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救我一命。”
说完，老默就背着包包往村子里走去。
高启强紧跟在后面，依山而建的村子，好像是大地的祭坛，他想不到，都已经21世纪了，还有这样的村落：闭塞、局促、杂芜。
“就这样的穷乡僻壤，居然能培养出银行行长付豪和发电厂的厂长，真是不容易。”高启强感叹，付豪和马尧斌住在这个隔壁村落，是他们应该是整个镇子的骄傲。
“英雄不问出路嘛。”老默看着这仿佛上个世纪的村落，心里竟然萌生了一种可以一辈子呆在这儿的想法。
“马尧斌是付豪杀的吧？”高启强突然问道，付豪拼尽全力用了那么多心血才考上大学，离开了他的家乡，娶了赵立冬的女儿，他一定是不允许别人毁坏他的前程。
“我不知道，这也不是我应该知道的事情。”老默的声音冷冷的，好像那个刚刚差点掉到悬崖下面，哭着喊救命的人不是他。
“那让我们杀杨小美的是谁？”高启强眼神犀利。
“泰叔。”老默正声道。
“我是说，让我们杀杨小美的是谁？”高启强再一次重复了同样的话，只不过这次重音在我们和杨小美上。
高启强知道，陈泰只是一只黑手套而已，他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是付豪？是刘爽？还是赵立冬？
老默凝视着高启强，嘴角露出阴冷又带着嘲弄的笑容，“老高，知道太多对于我们不好。”
说完，老默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假模假式的吹了吹它上面的灰尘，递到高启强面前：“前面拐一个弯儿，第三排，第二个屋子就是杨小美的老屋，到了凌晨，你进去，让她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咱们就完成任务了。”
老默顿了顿，继续补充道：“至于上面的人为什么想让她消失，自然是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这不是咱们该操心的。”
高启强冷眼看着眼前这个说的如此轻松的杀手，突然觉得他很陌生。
他接过手q，紧闭眼睛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然后睁开眼睛毫不犹豫的超前方走去
杨小美的老屋是村子里为数不多用砖头磊砌的，并且还有一个前院和后院，前院时常亮着一个灯，院里还养着一只狼狗，可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那只狼狗就好像生病了，蔫蔫的，没过多久就昏昏欲睡了。
高启强和老默翻墙来到后院，躲在那颗杨树下，一起准备就绪，就等夜深人静十分动手。
“叮铃铃铃铃…”高启强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在空荡荡的村里竟特别刺耳。
“你疯了，干什么！”老默声音焦急万分
高启强更加慌乱，手忙脚乱的关掉手机慌乱万分，“对不起，对不起小盛突然给我打电话干嘛？”
几分钟后，“就这鬼地方，你是怎么找到的？”高启强不满的咒骂。
“不是我找到的，是泰叔直接告诉我的准确地址”老默淡淡道。
话毕，高启强已经了然于心，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付豪，谁还能对杨小美的家庭地址这么了解并且熟悉到具体几排几号呢？
约十点钟左右，杨小美屋里的灯突然全部熄灭。
“走吧，动手吧”高启强怅然道。
老默此刻倒是不紧不慢：“不急，现在还太早，容易被人听到动静，等夜深村里人都休息了，半夜我们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