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老默的故事
“记住，一定要让高启强亲自动手，否则他们两个谁都别活，明白吗？”人前慈善的建工集团董事长此刻声音却异常冰冷。
“是，明白。”陈金默的声音也没有一丝活力，就好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被改造成任人听见的机器人一样。
老默的故事发生在约四个月前。
这一世，安欣没有告诉他，他还有一个女儿黄瑶，实际上，安欣也是好意，他希望这一世，老默可以过上正常的生活，等他的生活步入正轨之后，再将她有女儿的事情告诉他。
然而，上天并没有放过这个社会边缘的人物，老默出狱以后，才发现社会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不会用手机，也没有文化。
更难的是，他已经不被这个社会所接纳。
他去饭店应聘服务员、清洁工甚至工地搬砖等底层的工作，都被以“人满了”拒绝，实际上，人家就是嫌弃他曾经有过前科。
最后在安欣的帮助下，老默找到了一个在采沙场运沙的工作。
老默穿上工作服，戴上工作帽，他的工作就是将一堆混合沙土分成，通过过滤网塞分成精细沙和粗沙。
老默生性耿直也不善言辞，他工作的目的只是为了混口饭吃，他没有灵魂的一下一下用铁铲将泥土扔到过滤网里。
“喂，你眼瞎呀！”老默这才注意到，自己不小心将沙子弄到工友的鞋上。
“对不起！”老默随口说道。
“对不起就行了？”工友立即上来抓住老默的领子，眼看拳头就要打到老默的脸上，幸亏其他工友赶来相劝，工友才暂且放过了老默。
“来，给老子舔赶集了，老子就放过你，否则，别想在这儿继续赶下。”工友扬起自己的鞋，蛮横的说道。
底层人民最喜欢的就是欺负比他更弱的底层人民。
老默不想节外生枝，他蹲下身子，咬牙低下了头，脑子里一片空白，偶尔还能听到周围工友的嘲笑奚落声。
“妈的，有爹生没娘养的东西，活该你住监狱。”共有吐了一口痰，正好吐到老默的脚边。
老默突然觉得自己肾上腺飙升，他随手抓起一把沙子，站起身一把撒到那个辱骂他工友的眼睛里。
工友连连后退，大喊了一声“艹”之后，场面顿时乱作一团，老默身如闪电动作迅速直接上去就是一拳，剩下的看热闹的人这才意识到不对，纷纷加入到帮工友的行列中，众人揪住老默的衣服，将他重重摔到地面上，接着几个沉闷的拳头落到老默的脸上，再来就是他的胸口被猛烈的踹了一脚。
然而，现场只能听到那几个人殴打叫嚷的声音，却听不见老默的一丝哀嚎声。
老默紧闭着双眼，尽情的“享受”拳头一个接着一个的落到他的脸上，他甚至觉得可能就要死在这里。
“欸，欸，你们干什么呢？”直到远处总管过来，那些打人的人自知理亏，迅速逃散开来。
看着鼻青脸肿的老默，包工头虽然心生怜悯之意，但是却不想因为他一个人而得罪所有的工人。
“欸，老默，不是我不给安欣面子，实在是你太能闯祸了，我这里庙小，你还是另谋高就吧！”
包工头也是看他可怜，扔下几百块钱后就离开了。
老默捡起地上的钱，瘫坐到那一片沾满血迹的泥沙里，大拇指头擦掉嘴角的鲜血，眼睛里透出已无生欲的狠劲儿。就在他觉得人生至暗的时刻，一个人的出现更是将他拉入无比黑暗的深渊。
“你就是陈金默吧！”陌生的声音出现在老默的正上空，老默抬头一看，是一个穿着光鲜亮丽，身材微胖的老板，那个人就是徐江。
徐江刚刚开车路过此地，他亲眼看到了徐江被人殴打欺负的过程，并且通过调查知道他就是黄翠翠的老公，在这之前，在高启强的设计下，徐江想要除掉陈书婷的计划落空，因此而记恨高启强，他一直在寻找刺杀高启强和陈书婷的人选，而他选中了陈金默。
“你是谁？”陈金默声音仿佛是杀人的刀，没有任何的生机。
“我是黄翠翠以前的老板。”徐江声音柔和。
一听到黄翠翠的名字，老默蹭的一下站起身来：“那个贱女人”老默眼神阴冷：“她在哪儿？”出狱以后，老默也派人打听过黄默默的踪迹，但却没有任何消息。
徐江稍微一迟疑，故作遗憾的道“她她死了。”
老默愤怒的眼神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但还是狠狠道：“死的好！死的好！”
徐江看老默的反应，有些诧异，他弯下身躯，故作亲切：“你也节哀哈，一定要振作起来，毕竟还有个孩子呢！”
老默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看着徐江：“孩子？什么孩子？”
徐江也惊讶的看着老默：“怎么？你不知道吗？黄翠翠给你生了个女儿叫黄瑶，你不知道吗？”
老默不可置信的看着徐江，舌头像僵住了一般，眼神里是难以形容的复杂，就像是没有生机的一潭死水，突然有了活力一般，眼睛里突然冒着光。
“黄瑶，她在哪儿！”
白金瀚夜总会，老默一眼就认出了他的女儿，长的和他小时候特别像。
“瑶瑶，这是你的亲生父亲。”徐江站在黄瑶身边，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为了能够拿捏住陈金默，他提前一星期收养了黄瑶
黄瑶怯身的走到老默跟前，奶声奶气的喊：“爸爸！”
那一刻，老默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又有了希望。
老默“唰”的跪倒地上，这个意外来的女儿就是他活下去的希望，徐江无异于他的再生父母。
“你快起来，黄翠翠之前是我的员工，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徐江假惺惺的说道。
徐江不仅收养了黄瑶，还资助了他上小学的费用，甚至还给了老默一大笔生活费。
徐江做这些并不是因为他善良，他亲口编造了一个关于黄翠翠的谎言：“黄翠翠太可怜了，被高启强骗了！”
在徐江的故事里，黄翠翠在陈金墨坐牢之后，认识了一个叫高启强的鱼贩子，高启强垂涎于黄翠翠的姿色，两人产生了感情，但是高启强在发现黄翠翠有女儿之后，便果断甩了黄翠翠，勾搭上建工集团董事长的干女儿陈书婷。
就这样，高启强和陈书婷成了老默心中不折不扣的“罪人”和“坏人”。
徐江想借这陈金默这把“刀”帮自己除掉高启强和陈书婷，又由于黄瑶在自己的手上，老默心甘情愿会为徐江揽下所有的罪责。
可徐江也没想到，陈金默跟踪几天，竟然没有杀掉高启强和陈书婷，只是腿受伤。
但陈金默却因此被判12年的牢，为了黄瑶，他绝对不会供出徐江是幕后主使，但徐江却并不信任他，几次三番派人欺辱殴打他，甚至还派人给他偷偷下过毒，目的就是希望他受不了折磨自杀。
直到最后一次，陈金默收到他女儿给他寄来的画和一把刀，陈金默明白徐江是要他自杀，为了女儿的幸福，他决定用刀口刺向自己的胸口，可是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够保护他女儿。
就在老默绝望之际，事情出现了转机。
陈泰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找了一个和老默相似的人，将他替换进去。
就这样，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以为老默在监狱里，其实他被带到了陈泰的身边。
老默就这样潜伏在陈泰身边许久，直到他接到第一个任务，和高启强联手做掉杨小美。
“啪！”的一声，老默思绪从回忆被拉到了现实，陈泰从桌子底下掏出一把手枪，放到桌子上。
“把这个东西给了高启强。”
“是！”
“咚、咚、咚”半夜11点，一阵敲门声惊扰了高启强的美梦。
“谁？”由于高启兰和高启盛都去了学校，高启强一个人在家非常警觉。
“咚、咚、咚”外面没有人回答，而是又传来一阵敲门声。
高启强没有开灯，而是夜里摸索着到厨房拿了一根擀面杖，凭借着对家里的熟悉，悄悄的来到门口。
“咚咚咚”敲门声又一次的传来，“开门，是我！”
高启强听出了老默的声音，但是由于之前老默在咖啡厅刺杀自己的经历，所以对他并不信任，他隔着房门喊道：“什么事！”
“你要让我跟你在门口说吗？”老默的声音冷冷的。
无奈之下，高启强只能打开房门，他打开灯，手里的擀面杖从来没有放下过。
即便是陈金默往口袋里套东西的动作都将高启强吓得连连后退。
“你要干什么！”高启强悄无声息的拿起门后的铁锹，额头上清晰可见的密汗，要论单挑，高启强没有信心可以打得过陈金默。
陈金默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拿出一把枪，隔空朝高启强的方向丢去。
高启强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手枪，然后迅速用枪口对准了陈金墨。
“你到底是怎么从监狱里出来的？你为什么要杀我？你怎么到了泰叔手下的？你接近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高启强颤抖的手拿枪指着陈金默的脑袋，抛出一连串的问题。
陈金默起初并不在意，他认为像高启强这样的人不敢开枪，直到看到他扣动扳机的那一刻，陈金默才缓缓的伸开自己的双手，做出投降状。
“都是误会”陈金默轻声的说，可就在下一秒，趁高启强放下防备的时候，陈金默掰住高启强的手，一把夺过那把手枪，反手将手枪指到高启强的头上：“你他妈的先告诉我对黄翠翠到底做了什么？”
高启强此刻也心生怒意：“黄翠翠，你他妈给黄翠翠报仇，找老子干什么？你个懦夫你个傻子，有本事找徐江去。”
陈金默被骂的也火了，一把摔了手枪，撕扯住高启强的头，高启强也不忍让拽住陈今墨的头发，两人谁都不撒手，两个人用手拽着还不过瘾，甚至偶尔还要用脚踹对方，很快两人都精疲力尽。
几分钟后，陈金默和高启强坐到地面上，两人嘴里喘着粗气，刚刚结束了一场战斗，两人大眼瞪着小眼。
“黄翠翠的死跟我没关系，你要报仇找错人了！”高启强喘着粗气说。
陈金默也喘着粗气，用手拍到脑门上，在监狱里的日子他几乎丧失了生机，好不容易重见天日，他不再像以往那样冲动，而是伺机寻找机会报仇，所以他才能在心里忍下对高启强的恨意。
“黄翠翠是谁杀的？”陈金默喘着粗气，问道。
“徐江，是徐江杀的，你个大傻子，他就是想利用你除掉我。”
高启强说完，陈金默脸上的表情倒是比他想象中的平静，其实在监狱里，陈金默就已经怀疑许江对他说的话，怀疑徐江只是想借他的手除掉高启强。
“我会调查清楚的。”陈金默自言自语道。
高启强心里一阵冷笑，“就你的智商，别人把你卖了，你还要帮别人数钱，报仇？算了吧！”
陈金默没有理会高启强的嘲笑，而是捡起了地上的枪，再次枪到他旁边：“我今天晚上过来，是给你送这个东西的，这就是你后天杀掉杨小美时使用的工具，里面只有三发子弹，三颗之内，必须成功。”陈金墨就好像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脸上有淡淡的疏离感。
高启强接过老默手里的东西放到口袋，来到柜子前，拿出一个蛇皮袋，装了一些随身穿的衣物和矿泉水方便面。
“不是后天才走吗？你怎么现在就收拾？”老默反问，。
“不等后天，我们今天晚上就出发。”高启强与其坚定不容置疑。
“可泰叔不是说警察7月8号才去吗？再说我们不是也需要提前摸清路线，准备吗？”
高启强翻了个白眼，略略无语：“你真以为警察会在五天后才出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