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觉悟”
“你们俩在这阴阳怪气半天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公安局门口，争论闹嚷声响彻整个办公室。李响气鼓鼓倚靠在桌子边角，安欣则强压着心里的怒气坐在李响旁边的桌子上。他俩的师父曹闯则面红耳赤坐在他俩对立面，其他的警察同志则是又焦急又无奈，李响和安欣向来对师父曹闯尊敬有加，像是这样激烈的争吵还是第一次。
“师父，我们没什么意思，我们就想知道海上派对的行动为什么会失败？”李响虽然声音平和但明显余气未消。
“敌人提前知道行动或者有了口风，再或者这个线索根本就是错误的，任何一个环节出现问题，都可能会导致行动失败。”曹闯虽然因为他们大早上对自己的阴阳怪气很气愤，但依旧不忘记自己作为一名师傅的职责，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传授出去。
“可是师父，我们这次行动我们只告诉了你。”安欣嘴唇微微嘟起，语气里有三分的委屈。
“什么意思？弄了半天，原来你们是早就怀疑我泄密了，对吧？”曹闯既震惊又恍然大悟今天早上他俩这一连串的莫名其妙。
“我不敢。”李响和安欣两人近乎异口同声。
“你们在吵什么？”
三人同时回头，不知什么时候，孟德海已经出现在他们身后。
“到！”李响几乎是身体本能反应，由于稍微紧张声音有些颤抖，但已经用力的去克制尽量不要被听出颤音：“报告孟局，我们在总结海上派对行动失败的原因。”
“是吗？那你们给自己的失败找到理由了吗？”孟德海声音很轻，但眼神犀利。
众人听出了孟德海言语间的嘲讽之意，低头默不作声，想着一会免不了要写一份检查。
“有人不希望我们的计划成功。”安欣声音虽然不大，李响却感觉格外洪亮甚至是刺耳，他简短有力的句子，直接向公安局所有人传递出一个信号：咱们内部有内鬼！
声音刚落，包括孟德海在内的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安欣，除了疑惑和震惊外，都在感慨有关系的人说话就是硬气，并且心里都在盘算着，这位公安局的局长大人会如何处理他这位口不择言的“大侄子”。只有李响在为刚刚没有拦住安欣而懊恼。
“你来我办公室一下。”孟德海声音低沉，让人听不出情绪。
局长办公室，朴素整洁又庄严。
孟德海身姿挺拔的看向窗外，安欣乖乖的站在办公桌前方，不敢开口说话，眉头微皱呼吸很轻，就像个犯错的孩子。
“海上派对的计划是我让泄露出去的。”孟德海转过身来，拿起茶壶往杯子里倒了一杯水，语气随意到安欣觉得自己没听清。
安欣震惊到脑子一片空白，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没听清楚？他脸上几乎没有了血色，声音接近干哑：“是你？”
安欣一直都认为局里的内鬼就是曹闯，他从来没有在孟德海身上联系过，难道上一世和这一世的内鬼不一样吗？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就要把他们都抓起来了，我马上就可以把这些犯罪分子都抓住了”安欣只觉得喉咙滚烫，声音接近嘶哑。
“抓住这些人，然后呢，你要怎么做？”孟德海慢悠悠的吹一吹刚泡好的茶。
“我我当然是要审问，然后救出他们背后的保护伞。”
孟德海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的扫了安欣一样，能够看穿他所有的愤怒和不解。他欣赏安欣，也知道他足够聪明机智的去做一名好警察，然而，他的zz觉悟和素养却不够高。
“要想审问的前提是，首先要保住你身上的这身警服，保住你的性命才好。”
孟德海起身看向窗外，然后长叹一口气，扭头凝视着安欣：
“你是不是以为凭借几张照片或者录音，知道点你不该知道的鸡毛蒜皮，就可以影响大局，匡扶正义，甚至改变这个世界。”
难道不应该吗？安欣知道自己力量微弱，不能够去改变整个世界，但他是一名警察，扫黑除恶打击犯罪，原本就是他的天职，无论上一世有多难，经历了多少艰辛，无论经历几世，他都要对得起身上的这身警服。
这些都是安欣的心里话，但他却一句也没说，甚至让孟德海都觉得奇怪，他居然一句都没有反驳自己。
“这个案子背后牵连很广，你先不要查了”
安欣没有听到后面孟德海又说了什么？他像只没有灵魂的木偶，垂头丧气的回到自己办公桌上。
他知道孟德海说的都对，上一世，他即使揪出了徐江，可他还是没有揪出赵立冬，他就像一只被人控制的机器一样，只能在有限的地方将灰除扫干净。
“安欣，这有一封你的信，这年头，居然还有人写信？”李响手里拿着一封信，放到安欣桌子上，另一只手拍到安欣肩膀上，附身低头轻声问道：“怎么样啊？里面，没出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安欣随口应和着，并且漫不经心的拆开了信封，然而，里面的东西却让他和李响立刻保持了警惕。
李响和安欣瞪大眼睛互相看着对方，然后又不可置信的看着信封，里面竟然是一颗复合钢材质的子弹壳，而弹壳的材质和型号又明显不属于他们内部。
“这是他们有人要威胁你！”李响速将蛋壳放进抽屉里面，小声道。
安欣继续将信封里几张照片拿出来，照片里是安欣和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生，在咖啡厅里聊天。
照片是三张不同的角度，安欣的样子倒是清晰可见，但那名男生却都是背影或者侧影，认不出模样。
“这男的是谁呀？”李响问道。
“徐雷。”安欣轻飘飘的说。
“就那个因为着火从楼上跳下来摔死那个徐雷？”李响突然觉得后背发凉，声音又急又狠：“你去招惹徐江的儿子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