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木偶之怨（1）

    白木梨往回缩了缩：“你、你还真是，真是不得了。”

    袁毅无谓地耸了耸肩：“我只是个凡人而已，没有白姑娘那么大的实力驯服阴蚩蛇，也没有白姑娘那么走运可以得到两位仙人的庇佑。”

    白木梨叹了口气：“我之前在小花园里看你唯唯诺诺的那个样子，还真的是被你糊弄住了呢……”

    袁毅摸了摸头发：“是吗？我十六岁入到李府，人前一直装出一副懵懂无知、不爱与人交流的模样，也从未和李贵打过什么交道。今日他的这个选择确实在我的意料之外，不过也算是让我的行动更加方便了些。”

    白木梨小声嘟囔：“你……你为什么要装傻、装结巴呢？”

    袁毅十分正经：“只有傻子才能够让其他人放松警惕。”

    白木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确实是这样，扮猪吃老虎，最高端的猎人往往是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袁毅似乎很是受用：“你这个说法倒是新鲜，我很喜欢。”

    寂阴鬼仙蹙着眉头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二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那个精致的人偶身上。

    “你居然可以在这具身体里面委屈这么多年，肯定也受了不少的折磨吧。”

    人偶礼貌地弯腰行了一礼：“妾身林淮之，见过寂阴鬼仙，见过阎幽仙君。”

    “林淮之……”

    寂阴鬼仙神情专注地抿着唇。

    “你就是那个二十多年前靠着以命换命才得以继续留在人界的林淮之？”

    人偶微微颔首：“正是妾身。”

    寂阴鬼仙兀自喟叹：“过了今晚，应该就会有冥界的鬼差亲自送你下去了吧。”

    “妾身明白。”

    “那你可曾后悔过？”

    “妾身自知不得善终，并未有过后悔的时候。”

    白木梨扯了扯寂阴鬼仙的衣袖：“鬼仙爷爷，什么是以命换命啊？”

    寂阴鬼仙抚着胡须：“以命换命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只是这个交易对双方来说都是非常痛苦煎熬的过程。当年愿意让她继续留在人界的那位男子，此时正在哀魂牢里面受罪呢。”

    白木梨怔了怔，这是她第二次听见哀魂牢这个名字，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人偶的身体轻微一颤，哑着声音道：“袁奎大哥，他还好么……”

    寂阴鬼仙擦拭着他的老花镜：“都进到那个鬼地方去了，还能有什么好不好的。”

    “都怨我。”

    人偶声音缥缈，带着浓重的忧愁。

    袁毅握紧拳头：“阿娘，这个怎么能怪您呢，我们所有的苦难都是李贵夫妇一手造成的，今夜无论如何也要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寂阴鬼仙打量了一圈周围的环境，红梁上结着蛛网，墙面和地砖布满了灰尘，一处不起眼的小角落里还洒着大片大片的暗红血渍，似乎还有阵阵难闻的铁锈味传来。

    “真是可怜啊……”

    他感慨地摇摇头：“当年你被李贵的夫人处死在这个房间里，她对你百般折磨，用尽酷刑，这带着愤恨怨气的鲜血啊，怎么都抹除不尽，就连尸骨也没有人帮你收殓。”

    “我记得当时的黑白无常，可是拿你没有丝毫的办法啊。”

    寂阴鬼仙稍微顿了一顿：“你应该还记得我的三弟子恕愁司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