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心在变化
李凡下班时，外面在下小雨。他在电梯门打开的刹那，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面孔。
副总爱德华也在里面。
这真是晦气！李凡心里嘟囔句。赵秘书却朝他友好点点头。
三人都没说话，电梯门打开，副总霸气往前一迈，李凡作为下属，只好让给对方。
“副总！”
当他们同时走出大厅，等待李凡的程婉看到爱德华，不敢怠慢。
对方点点头：“你是？”显然他没有注意过前台。
赵秘书小声解释：“前台公关。”
“程婉，为什么来外面等？不冷吗？”
李凡抢先一步。
“外面下雨，想看看雨大不大？”
“走吧！”他打开伞，两人相依偎而去。
爱德华见此冷笑一声。
“李凡，咱们今天先不坐地铁，这样走一会儿好不好？”
看到对方这么喜欢雨，李凡同意了她的请求。
两人相依却很甜蜜的一幕，也收获了一波艳羡的目光。
但一辆疾驰而过的汽车，却把两人的美好打回现实。
谁说只要两人相爱，就会战胜一切磨难？
人生就是一粒种子，要时时经过风吹雨打。却不是每粒种子都能生根发芽。
程婉看着李凡被溅一身的雨水，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
路过的那辆汽车，在不远处停下来。
“抱歉！师傅没有控制好！”
爱德华嘴上道着歉，得意的脸上没有半点儿诚意。
李凡差点儿爆粗口：“副总的司机也一般般嘛！那么有钱，应该找个技术好点的，还可以给自己撑撑面子。”
“程小姐，为了表示歉意，要不要捎你们一程。我的师傅开车技术虽然一般，但也耐坐嘛！”
“不需要，我们还想长寿。”
李凡拉着程婉愤怒离去。
爱德华也不介意，拉上车窗，命令师傅继续开足马力。
不用说，又是狠狠一波雨水浇在身上，气得李凡想追过去暴打他。
怎奈，这地产附近不是闹市区，在郊外独树一帜。
离着闹市有半个小时的路程，想惩罚对方却无能为力，车子早就一溜烟消失在蒙蒙细雨中。
回到家后，两人的夜晚，明显比以往安静。
话没多说，程婉只是把两人的湿衣服清洗干净。
直到她家人的电话打来，她才硬着头皮向他求助。
“李凡，能不能借我点儿！我弟弟，他出了点儿意外……”
“受伤了？”
“是别人……”
“赔多少？”
“五万。”
李凡听了有些头痛，五万不是小数目。刚给两姐弟的学费，生活费还没24小时，现在又是一笔意外险。
看着心爱女人，表现出的紧张和不安，他咬咬牙答应下来。
“明天给你转账。”
第二天雨虽停，天空依旧阴沉，随时会来另一波雨水。
李凡来到办公室，爱德华在今天安排了许多任务，让大家投入工作中。
除了吃饭，连午休都取消了。
陪同最后几位客户离开后，他看了看表：“晚八点十分。”
随后，注意到没有点开的微信消息。
“知道你暂时无法下班，我就先回去了。早点儿回来！爱你的程婉。”
李凡长舒口气，同时倍感欣慰。
回到家时，程婉出奇的热情。
“家里打来电话，钱收到了。事情解决得很快。”
“嗯！”李凡疲累地躺在沙发上，任程婉对自己端茶倒水。
他很享受这样的照顾，越发觉得自己找了个贤妻良母。
这样的情况，维持了三个月后，表面恩爱的现象，终归经不起生活的考验。
渐渐的，随着李凡的工作越来越忙，回家次数越来越晚，程婉也有了些许变化。
她变得比以前更爱打扮，有时李凡也注意到，桌上的高级化妆品和香水。
“你最近好像爱打扮了。”
不经意的聊天，令程婉脸色很不自然。
“做为女人，我也有了危机感。看到身边朋友一个比一个会打扮，我突然发觉，很老土，有些跟不上节奏。”
“别人是鲜花立于荒野无依无靠，而你是绿叶相依傍身，怎么能和那些没有安全感的女人相比？”
程婉被逗乐：“你还真会比喻，那些女孩听你这样说，不气坏才怪。”
“我只在乎你。只要让你有安全感，我什么都可以做。虽然现在辛苦些，我向你保证，以后会给你一份幸福的生活。”
程婉沉默了，她不知道，这样的幸福安逸，会不会一直保持下去，但以他们目前的状况，还有很多难关。
这第一关，就是解决房子的问题。两人都还年轻，凭她前台的工作，就是个死工资。
更何况，她还有娘家姐弟，需要自己时不时接济。
曾几何时，当她搭上李凡，感觉自己总算找到一个倚靠。
但没多久，对生活的高品质向往，以及身边女孩一个个明睁暗斗的炫富，让她逐渐意难平。
同台的女孩有意无意说过：“程婉，你这么漂亮，男朋友也很帅，就是资本上一般。但以你的资质，是可以找到更优秀条件的。”
没错！听了这话的程婉，自然知道自己的优势。朦胧意识中，让她觉得她完全还可以找个更好的。
这种感觉，开始还对李凡有一份歉疚。但不久发生的一件事，让她越来越觉得，贫穷是件很丢脸的事。
一次公司宴会上，每个女职员都打扮得花枝招展，而程婉作为公司少有的一枝独花，第一次因寒酸而倍受冷落。
“这里……”
“这里……”
“要一杯果汁……”
程婉接连叫了几次路过的服务员，他们却不约而同忽视了她。
让她脸色火辣，倍感羞辱。
她想去找自己的同事聊天，却看到她们身边都有交谈的男知己陪伴。
正无所适从，被爱德华注意到，对方拿了两杯香槟走来，递给她一杯。
“程小姐，怎么没有看到李凡。”
程婉尴尬一笑：“他被客户缠住了！”
随后指指不远处，几位打扮优雅得体的女人，正围着她高大帅气的男友，热情地闲聊。
“程小姐，素质这么好？不怕男友被抢了？”
“女孩都想嫁给有钱人。更何况，李凡只对我真心。”
“我们跳个舞怎么样？”
程婉和对方一起下到舞池时，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连李凡身边的女人也注意到了。
“副总身边的漂亮女士是谁？两人看起来很登对。”
李凡听了，霎时变了脸。
而跳完舞，对方绅士的把程婉，领回原来的位置。
“你女朋友很漂亮！”
过来的不知情客户赞赏的夸奖道。
爱德华不解释，而是笑颜：“谢谢！”
这是程婉那天第一次感到被人尊重。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她总是有意无意地撞见爱德华，对方对她一如既往的绅士礼貌，给足了她面子。
有时在李凡加班时，她也会接到对方的邀约电话。
随着对方带她去了不少高端场合，她终于开始意识到，原来自己也可以过得更好。
从不安，到愧疚，再到欣然接受，最后是理所当然。她认为才子配佳人，才对得起她的天生丽质。
她学会了打扮，甚至接受对方送来的昂贵礼物。
每每听着身边人对她的艳羡，在看看面前送她的高档货，程婉的心态也逐渐变得虚荣。
而李凡则因为压力，有些力不从心。有时回来晚了，要么程婉不在，要么没有一口热饭。
不似从前，每晚等他归来，做上一碗可口的饭菜。
而现在，嫌麻烦的程婉，索性去超市买回一包包速食，等李凡饿时，就让他自己去煮。
转眼春去秋来！当程婉让李凡陪自己去海边散步时，遭到李凡的拒绝。
“我太累了宝贝，难得有个休息日。我想好好睡上一觉。”
“你每天都这么忙，我就跟个透明人一样。”
“还不是为了我们的未来！”
“你总有理，那我自己去了。”
程婉突然接到来电邀约，他们去了海边。回来时，满面笑容，就像遇到了什么开心幸福的事。
李凡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刚从卧室出来找吃的。
被恰好回来的程婉见了这模样，立刻冷下脸。
“回来了！”
李凡拿着泡面和对方打声招呼。程婉理都没理，直接进了房间。
“你吃不吃面啊？我给你泡一碗。”隔着房间，李凡高声问她。
“你嚷嚷什么？不怕外面的人听到？吃个泡面，还吃出优越感了是不是？”
看着对方不知哪儿来得气，李凡有过片刻的愣怔。这还是两人认识以来，第一次红脸。
“我不饿，就是累了，我去休息了。”
程婉或许也意识到自己的火气有点儿大。
“受啥刺激了这是？”
李凡嘟囔一句，开始吸溜起他的面条。
卧室的程婉听到了，直接嫌弃地蒙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