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生日
又是几乎相同的梦境,张玄衣像一只大鸟一般飞过一片无边无际的黑色疆域,无数的鬼哭哀嚎声传入耳边,无数的恶鬼罗刹见到他之后恐惧地跪伏在地上,还有数道似曾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不断的呼唤着他:“帝君、帝君”
张玄衣皱起眉头,努力想回忆起些什么,可是总有一团厚厚的迷雾阻挡在他的面前,张玄衣觉得心中异常地愤怒,他伸出双手想撕扯开这层迷雾,却忽然觉得头痛欲裂!
忽然眼前一变,他又回到了石桥村。
爹娘站在门口笑眯眯地看着他:“狗儿,长这么高了!你怎么还不回来看看爹娘啊”
张玄衣心中一动,飞快的朝着他们跑去:“爹!娘!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片刻后,场景又忽然一变,张玄衣放眼望去,只见几个人在朝他招手呼喊:“徒儿玄衣小师弟张狗儿”
张玄衣仔细一看,是师父、师娘、小师姐、还有师兄他们,他们正站在玉霄峰上朝他挥手微笑
张玄衣也不由得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正在这时忽然从空中伸出一只巨大的手掌,一下便握住了他,然后向着身后一片无尽黑暗里缩了回去。
再看玉霄峰上师父他们,忽然脸色一变,焦急地朝着他挥手大喊着些什么,张玄衣努力地竖起耳朵,好像听到了铃儿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张玄衣,不要!不要离开我们”
张玄衣心中异常地愤怒,他朝着那只巨手狠命撕扯着,可是一切都是无果,那无尽的黑暗离他越来越近,慢慢的将他包围
张玄衣绝望的嘶吼着:“不!”
张玄衣忽然睁开了双眼,额头上已是冷汗涔涔,一束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房间内,烘烤地整个室内暖洋洋的。
窗外终南山的风带着一丝莫名的花香吹入到屋中,然后钻入张玄衣的鼻孔里面。
好香啊!张玄衣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大口香甜的空气。
房间内一个熟悉的身影听到了声响,转过身来,笑眯眯地注视着他:“徒儿,你醒了?”
“师父!”张玄衣看清了是癫道人,努力地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只觉得浑身一阵酸痛。
癫道人见状倒是有些吃惊:“徒儿,你的身体恢复的越来越快了。”
“师父,小师姐跟二师兄怎么样了?”张玄衣焦急地问道。
癫道人欣慰地笑了笑:“我已给他们二人服了丹药还有运功疗伤,铃儿已无大碍,就是你二师兄还需要在床上静养些时日。”
张玄衣听罢,这才放下心来。不过想到这些时日以来的种种遭遇皆是因为自己而起,张玄衣不由得眼神一黯,愧疚地说道:“师父,都怪我!都是因为我才惹出这么多事端,我我要不就离开全真派吧”
癫道人闻言颇有些吃惊:“玄衣,你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我跟你说过,你既然到了终南山便是我全真派的弟子,有什么事师父给你担着,即便是师父担不下,还有你大师伯,还有太上长老!怎可如此地胡言乱语呢?”
听着癫道人的一番话,张玄衣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是默默地低着头。
癫道人看着这个小徒弟,心中也是一软,便开口道:“徒儿,不要多想了,今早来的时候你师娘叮嘱我了,她今天亲自下厨做了几个好菜,中午我们大伙一块给你过个生日庆祝一下。这眼看也快中午了,你身体无碍的话就收拾一下,等会过去吧。”
张玄衣抚摸着手腕上小师姐送他的那串红手绳,心中忽然觉得有些释然:对啊,想这么多有什么用呢?自己什么也改变不了,随它吧。我得赶紧收拾一下,先去看看小师姐怎么样了
等走出房门,穿过一段小径,张玄衣拐进了铃儿住的院子,一进去就看到一身粉色衣衫的铃儿正站在一株开满金黄小花的桂花树下仰头观看。
张玄衣缓缓地走到铃儿背后,也抬起头望向那满树的桂花,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气:“好香啊!”
铃儿转身看到是张玄衣,朱唇轻启:“张狗儿,你来啦。”
张玄衣低头看去,铃儿正微笑着看着她,只是那张精致的小脸上透出一丝病恹恹的苍白,张玄衣忽然一阵莫名的心痛:“小师姐都怪我连累你了”
铃儿伸出纤纤玉手,一下便捂在张玄衣的嘴上,佯嗔道:“张狗儿,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了。”
感受到了嘴边那丝温柔,一股异样的情绪忽然在心头萌生出来,张玄衣不自主的一把便把铃儿搂在了怀中
铃儿似乎是有一点惊讶,下意识的就要反抗,可是张玄衣那温暖踏实的怀抱却最终消除了铃儿心中的那一丝挣扎
两个青梅竹马的人儿就这样紧紧相拥在了一起
终南山的风儿吹拂着满树的黄色桂花轻轻摇摆,那迷人的香气笼罩了整个院落
张玄衣与铃儿此刻都不敢去放手,就在这一刹那,两人心中都觉得:如果就这样一辈子下去那该多好啊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柳无霜的一声呼唤传入了院中。
铃儿一下便从张玄衣怀中逃脱开来,两侧脸颊一片绯红,却是不敢再抬头看着张玄衣。
“张狗儿,我娘喊我们去吃饭了”
张玄衣也是觉得有些尴尬,轻声道了一声:“嗯。”
玉霄峰的几人,除了孙玄策都聚在了餐桌前。桌上摆着几道柳无霜亲自下厨做的可口饭菜。
今天破例,每个人面前还都倒了一杯酒,柳无霜举起酒杯微笑着看着众人道:“今天是玄衣来玉霄峰四年了,也是他的十一岁生日。来!我们共同干了这杯酒,祝玄衣,祝你们的小师弟生日快乐!”
大师兄赵天舜笑眯眯地看着张玄衣说道:“来!小师弟,喝了这杯酒以后你可就是真正的男人了!”
癫道人看着这一幕,也不言语,只是微微一笑。
众人喧哗着、嬉闹着,犹如过年一般热闹
张玄衣举起酒杯一口就咽入了腹中,一股辛辣的刺激瞬间便传遍了全身!眼中也止不住的留下了泪水
原来酒是这种滋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