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谢丛言杀人
谢丛言听见宋洵的声音，不为所动。
“猎人请睁眼。”广播继续说。
一听时间已经不够，快天亮了，王阳拿着花瓶碎片，猛然凑上去，锋利的碎片抵在谢丛言脖子上。
“格老子的，你到底杀不杀这孙子！？”王阳直接威胁。
棠知简看谢丛言被王阳用碎花瓶抵在脖子上，直接划拉出了一道血痕，心头一震。
“王阳！你做什么！”棠知简扒开人堆，想进去阻止。
“知简，别去管。”棠行易拉住了棠知简。
“哥！”棠知简着急，但被棠行易死死拉着，一步也没办法往前。
其余人，也只是看戏，不去帮谢丛言，也不去拉王阳。
王阳看谢丛言还是不为所动，他握着碎片用了力：“把花瓶碎片捡起来！快！”
谢丛言清楚得感觉到自己脖子被划伤，疼痛的感觉传到了大脑，他慢慢悠悠着，把碎片从地上捡起来。
“谢丛言，杀了我，游戏才会彻底停止。”宋洵压着声音，继续说着引诱谢丛言的话。
“猎人请闭眼。”广播响着。
房间里黑暗着，但马上就快亮了，死亡的播报也要通知了。
“快杀了我！不然游戏还会继续，还会死人。”宋洵紧紧盯着谢丛言。
谢丛言能够感觉到脖子上皮肤被划伤的感觉，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的恐惧。
之前死亡只在一瞬间，没有一点感觉，现在，死亡慢慢侵蚀着他全身上下的感官。
“天亮了…”广播死亡的宣判即将来临。
“谢丛言，你也是杀人凶手了。”宋洵的声音在谢丛言跟前，低哑地响起。
“昨晚出局的是，4号玩家。”广播话音落下。
随即，是4号曾侃倒地的声音。
下一秒，房间的灯亮起，光照在每个人的脸上。
所有人望着谢丛言，神色不可谓不惊愕。
“他…他死了？”
“死了吧…流了这么多血。”
“可是昨晚为什么还会有人出局？”
“系统随机选人的阶段，可能是狼人刀人的那个流程？”
“那女巫怎么不救人！”
……
“好小子，早这样，不就没事了？”王阳轻轻拍了谢丛言的肩膀，而后起身。
人群慢慢从谢丛言周围散开，他们利用了别人，借刀杀人之后，就相安无事了一般，就这么走开，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存在一样。
人堆散开，棠知简这才看见谢丛言满手鲜血。
“谢丛言……”棠知简瞳孔猛然放大，愣在了原地。
眼前，宋洵倒在谢丛言身前，谢丛言手里握着碎掉的，带刺的，锋利的花瓶碎片，上面沾满了血。
宋洵倒在地上，鲜血从他的脖子上流出来，流进了他的衣服，流在地板上。
刺眼的红色，印在谢丛言的眼底，他手上都是血，宋洵的血。
“我……我没有……”谢丛言眼神难以聚焦，嘴里喃喃着。
棠知简艰难地迈着步子，靠近谢丛言。
她蹲在谢丛言身侧，很是艰难地看了眼倒在地上已经没了血色的宋洵，而后收回视线，面色凝重地正正看着谢丛言。
“谢丛言……”棠知简想安慰谢丛言，可是她不知道能说什么。
她只能默默把谢丛言手中沾满血的花瓶碎片，拿走。
谢丛言的手还死死抓着花瓶的碎片，整个人放空，神色复杂。
“谢丛言，你先放开碎片，不要再割伤自己。”棠知简想拿走花瓶碎片，但谢丛言不放手。
“谢丛言。”棠知简又轻轻地叫了谢丛言一声。
谢丛言这才缓过神，他机械一般地转头看向棠知简：“我…我没有…”
棠知简想说什么，可是话梗在了喉咙。
谢丛言这时，手忽然没了力气，手中的花瓶碎片，落在了地上，整个人脱力一样，几乎瘫软。
棠知简第一次看见谢丛言这样，第一次。
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漂泊，找不到回家的路。
“没事的，没事……”棠知简跪坐在地上，握着谢丛言的手，正视他的眼睛。
谢丛言摇头，“我没有……我没杀他！是他自己撞上来…”
刚才发生的一切，瞬间涌了上来。
黑暗里，宋洵引诱着谢丛言，让谢丛言杀了他。
广播响起机械的流程，谢丛言知道夜晚的游戏轮次快要结束。
如果天亮，王阳会杀了自己吗？
不不不，谢丛言更在乎的是，真的杀了宋洵就可以结束这一切吗？
他潜意识里，是想试试的……
所以他颤抖着，微微伸出握着花瓶碎片的手，但他不觉得自己用了力。
接着，是宋洵在谢丛言耳畔低语的声音：“谢丛言，你也是杀人凶手了。”
然后是花瓶尖锐锋利刺进肉的声音，谢丛言听见了。
说完，宋洵身子朝后仰去，倒在了地上。
鲜血溢出，血腥味刺鼻。
谢丛言彻底愣住，他杀人了……吗？
棠知简看谢丛言整个身体好像都在颤抖，心中不忍，于是伸出手，微微揽过谢丛言，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谢丛言……”棠知简也莫名红了眼眶。
谢丛言把头埋在了棠知简肩膀上，情绪顿时崩溃，他伸出手，搂住了棠知简的腰，紧紧抱着她。
“我没有…我没有…”谢丛言嘴里低喃着。
棠知简咬着嘴唇，默默陪在谢丛言身边。
谢丛言没有解释具体发生了什么，因为他有过杀掉宋洵的想法。
如果他没有举起碎片，宋洵也没有办法撞上来，也就不会死…
棠行易站在一旁，只是抿了抿嘴唇，微微皱眉，而后蹲下身，看了眼手机和手表的传输。
“传输进度百分百。”棠行易拿起了谢丛言的手机，擦掉了上面的血迹。
谢丛言却不为所动，他现在脑子很乱，什么都没办法去思考。
棠知简看了眼棠行易，犹豫一瞬，“谢丛言，我知道这么说有些残忍，但你还是需要把游戏程序替换，不然这一次我们还是会有人……”
“我知道。”谢丛言声音微弱着打断了棠知简。
棠知简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谢丛言深呼吸了几口，轻轻慢慢松开棠知简，接着抬头接过棠行易手里自己的手机。
他低眸看了眼宋洵，眼神难以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