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黑暗中的光
漆黑的溶洞深处，只有星河的河水和岩壁上的晶石散发着微弱的淡蓝色光芒。
原本湍急的河水此时已经如一头安静下来的猛兽，温顺了许多。
这平静的水面下一条细长黑影顺着河流而来，在这黑影上方隐隐还有一个瘦小的人影露出水面。
终于在沿岸的岩壁上寻得了一处可以容纳两人的凹槽。
黑影探出了河面，露出一个白色的蛇首，星河淡蓝色的光芒映照在蛇身上银白色的鳞片，莹莹发光，透着淡淡的贵气与绚丽。
只是一对美艳的蛇目此时却透着浓浓的疲倦与虚弱。
在蛇首下方不远处的蛇身处几片蛇鳞脱落，露出一个巴掌大的血淋淋伤口。
化作蛇身的白素贞将背上已经昏迷的顾晴雯送到岸边的岩壁凹槽内，一阵光华闪烁后，自己也化作人形爬上了岸。
星河内的流光的确有着很强的压制真气的效果，就连白素贞体内的妖力也无法调动丝毫。
但妖族相比于人类最大的优势就在于天生的肉身强大。
凭借肉身的力量，白素贞一路咬着牙强撑着伤势，带着顾晴雯甩脱了杀手的追击。
全身都是湿漉漉的，躺在凹槽内的白素贞想要调动妖力烘干身体都做不到。
压制的妖力还没有恢复，这是一个十分缓慢的过程。
但没有了妖力，白素贞甚至连治疗伤势的能力都没有。
她低下头看着腰间还在流血的伤口，面色苍白的厉害，水珠不断顺着两侧的发丝滴落。
伤势本来并不致命，但白素贞一路连续透支体力的逃命，加上星河河水中的刺骨的寒气侵袭，让伤口雪上加霜。
“呜～”
蜷缩在白素贞腿边的女孩眉宇微皱，身体微微颤动。似乎有醒过来的迹象。
因为寒气的侵袭和溺水的缘故，顾晴雯的面色同样惨白，但白素贞知道她的性命应该没有大碍。
顾晴雯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像一只刚刚睡醒的猫，半抬起小脑袋，看着躺在身边的白洁，她委屈的泪水充斥了眼眶，哽咽的问道：
“白洁你为什么要杀我你知道我我有多害怕吗，呜呜呜”
“傻瓜，我那是为了救你”
身体上的虚弱让白素贞很难说出太多的话来解释，她靠在岩壁上，努力抬起手轻轻拂了拂女孩的脑袋。
此时顾晴雯也是迷迷糊糊的，白素贞说什么她就下意识的信了。
“真的吗？可是，我感觉自己还是好冷白洁，我是不是是不是要死了”
女孩抱着手缩着身子，泪水依旧糊住了眼睛，声音细小中带着几分委屈和害怕，像极了被欺负的柔弱小猫。
“没事的，那只是河水的寒气，很快就会好了”
可这次顾晴雯没有听信白素贞的话，周围幽暗的环境，全身的无力和寒冷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和害怕，心里下意识坚信自己快要死了。
一想到这，顾晴雯就哭的更伤心了。
“白洁反正我快要死了，我要把我的小秘密都告诉你你以后可不能忘记我啊”
“其实我是一个女孩子，对不起，我一直骗了你这么久”
其实，也不算骗了，毕竟全世界早就知道了。
白素贞看着坐起身一边吐着鼻涕泡一边哭着认错的小姑娘，毫无血色的面上也是露出苦笑，摇摇头。
“好，我知道了。”
“还有，我的真名叫作顾晴雯，是是顾家的大小姐，是真的，你相信我”
女孩似乎还在担心自己说的白洁不相信，不过，显然她的担心有些多余。
“好，我相信。”
白素贞像是哄小孩子一般，尽力放缓语气，点点头。
“还有”
顾晴雯则像是打开话匣子一般，一边哭的贼伤心，一边将自己小时候干的一些没被发现的坏事一一说给了白素贞。
白素贞则更多的是靠在那静静的听着。
幽暗的地下深处，除了细细的流水声，只有女孩带着哭腔的说话声，时间在这里似乎失去了痕迹。
小丫头想要在自己死前将所有话全部说话，但她说的太投入了，甚至都没发现自己越说越精神，而唯一的听者呼吸开始越辣越微弱。
“白洁，你知道吗，我心里还有一个藏得很深的秘密，那是一个人，一个男人。虽然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再见到他了，但那人的样子依旧清晰的记在我的心里。”
“这些年来，家族里给我介绍了很多门亲事，说是什么青年才俊，可我都看不上眼。我不愿意将自己交给那些政治联姻的牺牲品。”
“我知道自己也许这辈子都配不上心里的那个人，但我仍藏着一份期待，期待能够和那人再见一面，就好像现在一样？！”
顾晴雯说说着舌头仿佛打结了一般，看着出现在眼前那个男人的身影，她竟一时语塞不知说些什么。
“这难道就是临终前的幻觉吗？我竟然真的再次见到你了，许大哥！”
顾晴雯激动的跳起来，向许仙扑来过来。
却被许仙一只无情大手按住了脸，推了回去。
“啊！”
看着仰倒在地上没什么大碍的顾晴雯，许仙现在没心思和小姑娘胡闹，落在凹槽岸边，俯下身来到了白素贞身边，察看她的情况。
很冷，越来越冷，白素贞半躺在呼吸开始变得微弱，她知道这不是好的预兆。
身体已经承受不住伤势，生息开始逐渐跌落了。
她想调动刚刚恢复的为说不多的妖力，却感觉眼皮越辣越沉重，耳边原本絮絮叨叨的女孩声音也越来越模糊。
她想要强撑着保持清醒，身处这无人所知的地下深处，顾晴雯应该是靠不住了，只能她自己自救。
绝不能在这里倒下！
可伤口的刺痛让她更加难熬。
内心深处似乎也有一道声音在轻轻呼唤着她。
“睡吧睡吧何必活的这么累，将一切都放下，安心的睡吧”
终于，女人的眼睛还是合上了。
意识朦胧下，白素贞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一处深海般的无尽黑暗中，身躯开始不断下沉，似乎要与那无边无际的黑暗融为一体。
下沉了许久，又好像下沉了一瞬，就在意识中的白素贞也要合上双眼融入黑暗时，一道金色的光撞破了黑暗，一只手臂从光束中探出在无尽的黑暗中拉住了下沉的女人。
如同一个即将溺亡的人被突然拉出了水面，大量新鲜的力量融入女人的体内，让她的意识开始逐渐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