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美酒与美人
许仙走下楼时，发现楼下的灯光已经关闭，幽暗的房间，盈盈的月辉顺着窗户照进屋内，清冷而静谧。
大门打开，一道优雅的倩影依靠着门框，手中摇晃着晶莹的高脚杯，看着户外的夜景怔怔出神。
“红葡萄酒含有抗氧化的成分，适量的饮用可以有效预防皮肤老化，使皮肤保持白皙，润泽有弹性。不过终究是酒类，多饮伤身。”
身后传来许仙的声音让白素贞微微一愣，回首歉然一笑道：“抱歉，我不知道许先生出来的这么早，平日里我也不常饮酒的。”
“功课毕竟是她自己的，我也只能起到引导作用。”
“许先生来一杯吗？”白素贞举起手中的高脚杯示意道。
“美女相邀，岂有拒绝之理。”
“好的，请稍等。”女人将手中的高脚杯递给许仙，转身回屋为许仙拿新的杯子。
白家别墅门前，有块属于自己的小花园，面积不大。平日里可以看出白素贞也没有多余的工夫打理，花园里此时长满了杂草和野花，角落里一棵一人高的桂花树自生自长，此时正是花开飘香的时节。
许仙坐在门前的石阶上，鼻尖飘荡着淡淡的青草香味和撩人的花香。头顶的月色正浓，周围寂寥人稀，倒确是一个赏月闻桂香的好时机。
身后清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身边。
白素贞为许仙倒上一杯，取回自己的杯子，也在许仙身旁的石阶上坐下。
“还是要先感谢昨日许先生的相救之恩。”白素贞举起杯里的红酒敬向许仙，随即仰头一饮而尽。
仰头间，少量的丹红的酒液顺着红润的唇角流下，白皙细长如天鹅般的细颈显露无遗，精致的锁骨线在衣领的遮挡下若隐若现。
银白色淡淡的光辉洒在女人白色的长衫，极美的身体曲线难以隐藏，深色长裙虽掩去那修长的双腿，却增添几分唯美。
一旁的许仙看着眼前如同画中走出的美人，平静的眼底终究掀起淡淡的波澜。
“抱歉，有些失态了。”白素贞失笑着抬起白皙如玉的手指擦去嘴角的点点酒液。
“不碍事。”许仙从口袋里取出纸巾，递到白素贞面前。
“多谢。”白素贞脸色微红的接过纸巾擦了擦指节，看着许仙轻笑着说道，“说起来，我已经很久没和人喝过这么多的酒了。”
“以前怕将小青带坏，总是一个人躲起来偷偷的喝，在老家也没有一个可以一同喝酒谈心的人。没想到来到这边，竟然还遇到了许先生这样有趣的人。”
“哦？我是个怎么样有趣的人？”许仙淡淡尝了一口红酒，饶有兴致的问道。
白素贞斜斜的瞥了他一眼，再次为自己酒杯倒上酒，小酌一口，眉眼中带着几分醉意的笑道：
“起码，是愿意陪我喝酒的人。”
“在你那边，连个喝酒的人都没有吗？”许仙放下酒杯，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问道。
“呵”白素贞神色中不自觉带上几分冷意，“都是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之辈，兄不为兄，长不为长，永远为了利益不断的纷争。”
女人低下头，柔长的发丝顺着白皙红润的脸颊流下，心情有些低落，
“小青重病在身，本就时日无多，可这些人对于一个弱小的生命漠不关心，只在意他们口中的大事业。”
“所以，你就带着小青跑出来了？”许仙大致猜出了事情的原委。
“我不知道什么大事业，也不能理解他们所做的事，我只知道小青是我唯一的妹妹，他们不在意她的死活，可我不行。”女人的言语间带着几分悲戚，寂寥与决然。
“既然他们不救，那我只能自己想办法，我拿走那边几样东西偷跑出来，他们发现了，一直追赶着我们，我带着小青一路漂泊来到了北海市。”
听着身边女人的醉语，许仙沉默了，他想要帮忙却似乎又帮不了。
小青体内的生命本源在不断衰竭，这许仙能够感觉到，但对于这种天生的本源不全，许仙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看她们妖族自己的秘法。
虽然他已经退出了战斗一线，但白素贞的妖族身份始终是一个雷，自己作为人族最高战力之一，本就饱受争议，绝不能明目张胆的出手帮助她。
否则这对姐妹会成为人族与妖族两边的众矢之的。
“抱歉，说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话。”女人再次抬起头笑了笑，脸上的红晕犹存，眼里的醉意却带着几分清澈，不见先前的悲伤。
许仙知道，她只是将那些再次埋了下去。
“我都说了自己，不如你来说说你吧？嗯？”月光下，白素贞放下酒杯一只手垫起下巴，看着许仙笑眼如丝。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许仙下意识的偏过头，摆摆手道。
“每个人都有独立完整的人生，谁也不是谁的陪衬，怎么会没什么好说的呢？”
看着女人脸上的期待之色，许仙无奈的摇摇头，端起酒杯就剩下的红酒饮尽，看着远处的星空轻轻开口道：
“我嘛，前十几年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上学读书，升学，再读书直到我高考那年，我的人生发生了第一次转变。”
“我被部队特招入伍，在那里我学到了很多，也意外发现自己似乎很有天赋，提升的也很快。渐渐的取得了一些成就。”
“本以为会一切顺利，但好景不长，我在不断提升自己的同时，开始有了独立的想法，与集体产生了一些冲突。不出意外，我被逐出了那个群体，便索性退役回到老家。不过好在国家顾及我的一些贡献，安排了一个轻松的活，来到青柠当老师，勉强能够养活自己吧，再后来，便遇到了你。”
白素贞看着男人侃侃而谈的脸微微出神，在他叙说时，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浅笑，似乎只是在讲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但她还是能够透过这一个个字眼中感受到男人的情绪，有过欢悦，有过悲伤，还有很多她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么说来，我们还都是孤家寡人呢。”白素贞看着院子里的桂花树苦笑道。
“也不能这么说，你不是还有小青嘛。”许仙揶揄道。
“不仅是我的，我看也快成你的了，她现在一天和我呆一起的时间快没你长了。”白素贞皱皱鼻子有些酸酸的说道。
“哈哈，谁让我是她的班主任呢。”
深夜，书桌前，一个少女，一支笔，看着面前还有三四张空白的试卷，无人问津，只能默默将眼泪往肚子里吞。
何其惨，何其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