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老客户？老，客户？
没几天，万言带人送来了新工程的图纸，摞起来一人多高。众人七手八脚的分了。白天干新工程，晚上有精力的话就加班给以前的活收尾。加班晚了万言就会来统计人数订餐。
庄沐觉得万言这个董事长秘书可真是辛苦，原来是一人之下，现在成了这一群嗷嗷待哺的孩子的老妈子。衣食住行事无巨细，都要安排妥当。
万言说“我这是干一份活，挣两份钱。董事长也舍不得让我走，但是也舍不得他儿子一个人在离家这么远的地方创业。只好把我陪嫁过来，凡事替他多照应点。”
庄沐还是觉得在大城市，大集团董事长身边多体面啊。万言怎么会在这一团乱麻的小公司还干得这么起劲呢。
“大公司是好，但见的人和事多了，也是会厌烦，仙女也想下凡，经历一下人间疾苦。”
庄沐撇嘴，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新工程进展得相当顺利，小兵们齐心协力的工作，万言也陆陆续续录用了新员工，公司血液越来越新鲜。
肖一应酬不断，大财团的公子莅临，各方势力闻风而动，都想和这位太子攀上关系，想着从他或者说他爸手缝里面溜出来一点就够普通小领导吃香的喝辣的一阵子了。
肖一则是来者不拒，好几次加班到很晚，看见肖一醉醺醺地回到公司，钻进办公室倒头就睡，万言在的话就贴心地给他盖上空调被，慈爱的动作就像是给儿子盖被子的母亲。要不是她俩就差两岁，庄沐就会认为万言是肖一的亲生母亲。
万言拜托庄沐，在她不在的时候照顾一下肖一，无非就是看着他别吐了，办公室温度低的话给他盖上薄被。
万言对庄沐不错，庄沐也愿意和大美女结交，满口答应。
盖了几次被子，送了几回水之后，公司里面的女生不淡定了，悄悄打听什么情况，为什么庄沐会进去伺候肖总。
还伺候，你当时旧社会呢。但是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庄沐解释道，是万言妈妈拜托的。大胆的女生揪着衣角暗示可不可以给她们机会进去照顾。
庄沐心想，独照顾不如众照顾。大笔一挥列了个表格，按照次序在肖一喝醉的时候进去照顾。
庄沐好像明白为什么肖一喝多了不回自己的家，是怕回去以后淹死在自己的呕吐物里面吧。在公司多好啊，有人端茶递水盖被子。
可能前期应酬太过，肖一有些吃不消了，后来就很少在喝醉以后来公司，再后来，干脆就不来了。
庄沐想，还是虚，可能身体被掏空了，多锻炼身体就好了。顺便暗示公司的健身房什么时候能建好，说为了降低员工的猝死率，应该是越快建好越有利。
肖一也许是对自己虚的这一观点不太赞同，白了庄沐一眼，只留下一个高贵冷艳的背影。
万言听说这件事，笑得合不拢嘴，指着庄沐说：“你怎么还给排上班了，可真有你的，你让她们进去，不把肖总生吞活剥了才怪”
庄沐奇怪：“你不怕我也把他生吞活剥了？”
“你不一样。”万言顿了顿，笑意不减“我看你顺眼，给你这个机会。”
庄沐一阵恶寒，连称无福消受。
天气越来越冷，庄沐骑着小电驴，裹得像一个热气腾腾的大包子，到公司一层一层地跟扒洋葱似的脱衣服。公司里面暖气开得十足，暖气一熏，脸上冷热交替，就变得红彤彤的。
肖一发微信叫他过去，上次买东西，庄沐付的钱，之后肖一加上庄沐的微信，把钱转过来了，走的是私人账户。
庄沐敲敲门，听到“进来”，推开门进去，肖一看见她吓了一跳，问她大早上喝酒啦，脸怎么这么红。
庄沐随口道这叫高原妆，很流行的。
肖一也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深究，“下午有一个总公司的老客户来，带着他女儿，你跟我一起去招待一下。”
“用我安排酒店、饭店吗，万言一起去吗？”庄沐问道，还有自己是负责招待老客户啊，还是招待老客户的女儿啊，她没有经验啊。当然后半段只敢心里想想。
“你什么时候跟万言这么好了，她回家相亲去了，就你跟我去，他们路过，过来待一会，晚上就走。”肖总穿上衣服就要撤退了，“把你地址给我，我下午直接去接你”
庄沐把地址发到肖一手机上，肖一已经出门了，她还想怎么才来上班就要走啊。
回到座位上，打开浏览器，在搜索栏里搜索“如何招待领导的女儿”，看了一会，又搜“如何招待老客户”，犹豫一下，在“招待”前面加上“合法”二字。
下午肖一开着一辆黑色宝马suv来接庄沐，庄沐从屋里出来，穿着红黑拼接色职业套装，踩着猫步就上车了。这套衣服还是初入职场时候买的，如今过去三四年了，只是紧了一点点，衣服很懂事，庄沐很满意。
庄沐小眼睛，塌鼻梁，但是嘴唇生得粉红可爱，肤色白皙，175cm的大高个，手长脚长，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女，但是胜在骨相不错，还是挺耐看的。如今一打扮很是亮眼。
肖一看着他，愣了一会，面色古怪，但也没有说什么。庄沐也没有注意到，默背着网上查的招待攻略。
车子开了一会，停在自家冷饮店前。庄沐还奇怪，老客户的女儿也爱喝奶茶吗，看来年纪不大。
谁知道一会儿车门打开，上车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子，怀里抱着一个六七岁的女娃，手里拿着一根硕大的糖葫芦。
庄沐眼神询问：“这就是你说的老客户和她女儿？”
肖一眼神回答：“我说了，老客户和他女儿啊。”
庄沐想，她看起来像是会哄孩子的样子吗。
肖一转过头去，热情地和男子打招呼。
男子叫顾风，是肖一的大学学长，学长家里和肖建国公司有业务往来。这次是学长老婆出去旅游回来，学长带着孩子千里迢迢来接，路过康县，来看看昔日的学弟。
怀里的小姑娘叫顾薇，有礼貌地问了肖叔叔好，又把糖葫芦举到庄沐嘴边，说：“姐姐吃糖葫芦。”
庄沐笑得花枝乱颤，她这个年纪，是个小孩就管她叫阿姨，上次更可气的是一个穿着初中校服的男生，问她：“阿姨有没有看见一只金毛跑过去。”
庄沐想我看你像金毛。
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微笑回答没看见，好气哦，但还要保持微笑。
这么有眼力见的小孩子不常见了呢。
“姐姐不吃，姐姐牙疼。薇薇想去玩什么，姐姐陪你去玩，我们这有一个游乐场，里面可以抓小毛驴的娃娃，想不想去”庄沐“啪啪”打脸，这么懂事孩子谁不喜欢呢。
顾薇在他爸怀里拧成一股麻绳，叫着肖叔叔快开车。
小孩子不能坐在副驾驶，庄沐就没有动，坐在前面给肖一指路，街上人太多了。
本来今天是周末，新公司已经改成双休了，但是为了赶进度，员工自发加班，除了小刘身体不适，其他人都上班了。
实在进不去，肖一把车停在路边停车位，四人步行去商场。商场四楼是儿童游乐场，周末很多小孩都在这玩，肖一换了三百个游戏币，还送了八十多个，递给顾薇。
顾薇用手把硬币分成两份，两份看起来差不多一样多。分给庄沐一份，拉着她两个人一起玩。顾薇拿不动硬币，庄沐帮她拿，近四百个硬币，庄沐也有点拿不动。就把顾薇的那份递给坐在不远处和顾风聊天的肖一，让他帮忙保管。招待客户（的女儿）他也有份！
庄沐告诉顾薇两个人可以一起先玩自己的这份，一会再玩她的那一份。
又去买了两杯热饮，一人一杯放在游戏机前，边吃边玩。
肖一拿着另外一份游戏币过来的时候，两人手里的游戏币已经抓娃娃抓得差不多没了，只抓上来两个娃娃。
两个人气得闷闷地坐在游戏机前喝着饮料不说话。这个破机器，就是坑人，又顾忌在小孩子面前不能破口大骂，真是憋屈。
肖一把游戏币币给庄沐，说买了半个小时以后的动画片电影票，在玩一会儿就去看电影吧。两个人正因为抓不上来而生气呢，正好顺势不玩了。
庄沐领着顾薇把游戏币存起来，把卡交给她，让她下次来玩的时候可以用。又去买了爆米花和果汁。电影开场的时候肖一拿着四张电影票给检票员，庄沐愣了：“你们两个也看啊，我只买了两杯饮料和一份爆米花。”她还以为这两个人还要继续在外面坐着呢。
庄沐要去再买两份，肖一说不用，他不吃，顾风说不用，他和顾薇喝一杯就好了。
四张票挨着，在五排，庄沐和顾薇挨着坐在中间，肖一和顾风坐在两边。
电影院里坐满带着孩子来看电影的人，小孩子多的地方到处是叽叽喳喳的声音，庄沐和顾薇也小声地讨论这剧情。
电影放的是重新上映的哆啦a梦，这个动画片庄沐从小就爱看，到现在也是，遇到解决不了的难题的时候，就幻想着能有哆啦a梦来帮忙，倒也看得津津有味。
爆米花两个人不好意思独吞，顾薇给她爸一捧，庄沐也想着不意思意思不太够意思，就单手兜了一小捧给肖一。
肖一也不客气，就着庄沐的手就吃起来。
庄沐无语，把手放在两人中间的扶手上，让他一颗一颗从手里拿。转过身去和顾薇讨论哆啦a梦的新道具。
电影散场，庄沐从包里面拿出湿巾给顾薇擦手，又递给顾风和肖一，把自己手也擦干净。
已经快五点了，庄沐问顾薇想吃什么，顾风说他们不吃饭了，这就要走了。庄沐道：“怎么能不吃饭呢，大人不吃饭没事，小孩子还能不吃饭？”
顾风称薇薇妈妈快到了，要先去接妈妈。
肖一把拉住她，小声说：“人家一会一家三口一起吃饭呢”
庄沐了然，自己又犯傻了。
临走时顾风开玩笑，自己也就比肖一大几岁，如今孩子都这么大了，肖一连正经女朋友都没谈过几个，让庄沐看着合适的给物色物色。
庄沐答道：“肖总人中龙凤，还愁找不到女朋友，只有他挑别人的份。再说，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哪有配得上肖大公子的人啊”
顾风拍拍肖一的肩膀，说：“兄弟，姻缘堪忧，加油。”
肖一没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