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留院观察（1）
脑子里还回荡着游广煦的那句“电话保持畅通，随叫随到”，第一次生出了“我是卖身给公司了吗”的疑惑。
思来想去，祁妤决定在青州多待几天，工厂不是还没停吗，等工厂差不多放假，她再回家，那时候估计该处理的事情也处理得差不多了。于是她打电话给家里。
“妈，我今年晚点回家。”祁妤把手机放在口袋里，戴着耳机，一边说话，一边削土豆皮。
自己独自生活的这四年，祁妤已经学会了做饭和照顾自己。
“小妤，公司有事？”耳机里传来妈妈的声音。
“嗯，有个单子需要我盯着，我回家的时候再给你们打电话。”祁妤回答，三两下削完土豆，清洗一下开始切丝。
她今天只准备吃份炒土豆丝，不准备做其他的东西。
土豆这个东西又可以做主食又可以当蔬菜，挺好的。
“也行，我回头告诉你王叔叔，让他跟那边说一下。”祁母道。
“您又给我安排相亲了？您就那么想让我嫁出去吗？”祁妤的嘴瘪了一下，妈妈这是第几次安排她相亲了。
“这男孩条件不错，你先认识一下也没什么。”祁母笑。
虽然祁妤表示过不需要给她介绍男朋友，但是祁妤母觉得自己女儿这个宅家不出门的性子，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遇到良缘。所以经常发动周围的亲朋好友给祁妤介绍男朋友。
何况这次的男孩子照片她看到了，条件她也知道，男孩子的舅舅还是自己的同事，也算知根知底吧。
退一万步讲，就算做不成亲戚，做个朋友也可以。
“哎呀，妈妈，我就是见了也没时间谈呀。”祁妤拒绝，对妈妈这近乎疯狂的牵红线行为深表无语。
“看你这孩子，也老大一不小了。你同学哪个没有成家立业啊，就你还单着。”祁母不悦地道。
“您要再这样催我结婚，我就不回去了啊。”祁妤心里百般抗拒，自己是二十六岁，又不是六十二岁。怎么妈妈会觉得自己如果不早点相亲就只能单身一辈子了似的。
祁妤挂断电话，把土豆丝做好，端着晚饭来到客厅里。她打开电视机，空荡荡的房间一下子热闹起来。
祁妤跟一个女孩合租在一个两居室里，女孩放假比她早，前天就收拾东西回老家了，这几天一直是祁妤自己一个人。
祁妤一边吃饭，一边看着电视上的节目，她突然想起了之前穆云飞约她一起回家的事，得跟他说一声自己不能一起回去了，于是祁妤调小电视机的声音，拨通了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被接通。“喂，穆云飞，我明天应该是回不去了。”祁妤道。
“是发生什么了吗？”电话那边的声音有点沙哑。
“我得留在这里几天配合公司。你怎么了，声音听着不大对劲。”祁妤道，心里觉得奇怪，穆云飞明明昨天还好好的。
“没事，有点感冒。”穆云飞咳嗽了几声，有些鼻音。
昨天出门穿的衣服有些薄，他也没想到青州的冬天能这么冷。
对于一个从小到大一直在武川读书，工作了也很少在冬天来北方出差的人而言，确实很难想象这里的冬天居然能冷道这个程度。
“你吃药了吗？这几天确实比较冷，很容易感冒”祁妤道。
“吃了，明天应该就没事了。”穆云飞回答。
“那你几点的飞机，明天我送送你。”祁妤道，反正明天也闲着。
“早上十点吧。”穆云飞回答。
“那你早点休息，多喝点水。”祁妤切断电话，盘算着从穆云飞他们住的酒店到机场， 也就四十分钟，她八点多到酒店应该来得及。
第二天一早，祁妤打车来到穆云飞他们入住的酒店，行车道上的雪已经化干净了，只有步道上的依然结着薄薄的冰，似乎总也化不完似的。
祁妤走进酒店大堂，掏出手机给穆云飞打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人才接起。
“喂。”那边的穆云飞声音更哑了，还带着重重地咳嗽。
“你还好吧？”祁妤道，她一边走一边找电梯。
“不太好，晕沉沉的。”穆云飞又咳嗽了几声。
祁妤打着电话来到穆云飞给她的房间门前，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江林，他穿着格子衬衫和西裤，头发有点乱，还没来得及换鞋子，依然穿着酒店的一次性拖鞋。”
“祁姐，你来了。飞哥现在状态不是太好。”江林的话音还没落，就听到穆云飞的一阵咳嗽。
“祁妤，你来了啊。”穆云飞虚弱地说，试图坐起来。
“嗯，你昨天还没这么严重，是不是药吃得不对啊。”祁妤抬脚走到穆云飞的床边，让他不要起来，躺下再说。
穆云飞靠在床头，身上盖着被子，不时地咳嗽，脸上红扑扑的。
祁妤伸手在他的额头探了探，有点烫。“你在发烧呢，要是不着急回去，我送你去医院吧。”祁妤道，“你这样也不能坐飞机啊。”
“也行，要不江林你帮我跟公司请个假吧。”穆云飞看向江林道，鼻音很重，语气显得虚弱无力。
“没问题，你的机票我一会帮你退了。”江林道，既然穆云飞这里有人照顾，自己就不必继续待在这里了。
江林草草地收拾了下行李，然后帮着祁妤扶着穆云飞下楼。
穆云飞有点头重脚轻，力量几乎都压在祁妤身上。
江林扛着两个行李箱，他把穆云飞的那个放在服务台寄存，办理了退房的手续。
祁妤扶着穆云飞出去打出租车。一阵冷风过来，穆云飞又一阵咳嗽。
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此刻显得特别弱不禁风。
“那先麻烦你了。”穆云飞上车前向江林道，“一路平安，到了记得给我信息。”
穆云坐进出租车，在后排坐好，头靠在后排的椅背上，车里的憋闷感，让他整个人更难受了。
祁妤在外面跟江林道别后，也坐到了后排的座位上。
她跟司机道师傅道“师傅，麻烦去最近的医院。”
然后她看向一边的穆云飞，他此刻泛红的脸，不住的咳嗽。祁妤看着他，自己都觉得很难受，何况穆云飞这个病人了。
“穆云飞，你再让他坚持一会，马上到医院了。”祁妤安慰道。
出租车一停，祁妤扶着穆云飞赶到急诊，医生做了检查之后说，穆云飞是肺炎，需要住院治疗。
祁妤借了个轮椅，推着穆云飞到住院部，办理了住院。然后准备回酒店前台去取来的时候寄放在那里的穆云飞登行李。
“穆云飞，你还没吃早饭吧？”祁妤问。
“还没，不过不怎么饿。”穆云飞确实不饿，因为他基本不吃早饭。
“那怎么行，医生说这些药必须饭后吃，你等着我去给你买点回来。”祁妤温声道。
“那你注意安全。”穆云飞点点头。
他的胳膊上挂着输液针，人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脸还因为发烧泛着潮红，眼神有些迷离。整个人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让他做什么都力不从心。
很快输着液的穆云飞就进入了睡眠状态。
祁妤回酒店取了穆云飞的行李箱，又去还开着的早餐店买了包子和粥，回到病房的时候，看到穆云飞依然在睡着。
她小心地把穆云飞叫醒，扶着他坐起来，然后把病床上的折叠桌支好，放上刚买来的早餐。
“你先吃一点，然后再服药。”祁妤道。
“好。”穆云飞咳嗽了两声，开始慢吞吞地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