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死人之国
林潇洒从沙滩上翻起身，用力拍了拍身上的沙尘，做出一副委屈的嘴脸来。
“咱师兄妹好久不见，没必要一见面就大打出手吧？”
栗山白鹿撇了撇嘴道：“师父跟我说，见到那个学了刀术之后跑去跟别人说打架用刀还不如抡拳头的孽徒，就让我狠狠的往死里打。”
林潇洒的熊猫脸上浮现一抹尴尬的神情：“老头子还是那么记仇啊。”
一旁的苏晴看着这一幕笑而不语。
林潇洒转过头看向陆言，上下打量了一番，神情好奇的问道：“这是哪位？”
被那一双熊猫眼打量，陆言竟有一种身上的秘密无所遁形的感觉，但恍然间又觉得只是一个错觉。
一身藏青色唐装的林管家恭谨的上前道：“是栗山小姐带来的客人，陆言先生。”
“我好像有印象，就是上次师妹托我帮忙弄个假身份的那小子对吧？”
林潇洒哈哈笑了起来，从一旁遮阳伞下走来的年轻女孩手里接过两杯啤酒，将其中一杯递给了陆言。
“尝尝，我自己酿的。”
接过散发着醇厚麦香的自酿啤酒，陆言不失礼仪的颔首行礼。
虽然蝉鸣的店长是个会酿啤酒的大熊猫有些让人惊讶，但陆言的接受能力非凡，很快便接受了这一情景。
林潇洒端着酒杯，对旁边的老管家吩咐道：“晚上不是准备了烤肉宴吗，让后厨的人提前弄上来吧。”
“是。”
老管家微微笑了一下，转身朝沙滩后的庭院里走去。
很快便有仆人在沙滩上摆上了长长的筵席，流水一般的美酒和烤肉端了上来，无比丰盛。
远处穿着比基尼的漂亮姑娘们在海浪里表演嬉戏，而坐在主位的大熊猫则是胡吃海喝的往嘴里塞着美酒和烤肉。
筵席上一大半的菜都被林潇洒捞进了嘴里，食量惊人。
栗山白鹿对此似乎是见怪不怪，只是笑着说道：“当初道馆里的厨房每天晚上都要遭贼，第二天就会看到老头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提着刀出去，但鸡贼的小偷总是提前跑出道馆躲了起来。
后来鸡贼小偷走了，道馆的后厨每天都会剩下很多吃不完的菜。”
林潇洒抹了抹嘴，唏嘘道：“往事莫提，师妹你可别想忽悠我回去，老头子打人可狠了。”
似乎是怕栗山白鹿再度提起曾经的什么糗事，林潇洒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后就转头看向陆言。
“有什么事情说说吧，师妹和阿晴带着你来见我，总不能真的是来蹭饭的。”
陆言微微抬起头，看向林潇洒那双眼睛。
“古神降临会。”
不打算浪费这一次见面的机会，也不打算卖弄什么关子，陆言直接将自己的目的和盘托出。
听到这个名字，站在林潇洒身后的老管家微微抬起了头来。
林潇洒微微抬起了自己的爪子。
老管家点点头。
很快，这片沙滩上嬉闹的年轻女孩和侍奉的仆人们就转身回到了后方的庭院中。
海风之中飘来咸腥的气味。
在这静默的时间里陆言看向林潇洒的眼睛。
不过他未能从这双静默如深的眼睛中看到任何显露的情绪和波动，仿佛陆言说出的不是一个能够和联邦敌对的超高危组织的名称，而只是一个街头小混混组成的小帮派。
这种仿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气势，总算让陆言对这位蝉鸣的店长，林家的家主有了一丝如遇深渊的感觉。
但是林潇洒的气势在下一刻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又像饱饭后吃了巴豆似的，一泻千里。
“我滴妈呀，你什么时候招惹了这群疯子？”
林潇洒脸上露出一抹惊诧之色，伸出爪子摸了摸陆言的胸口。
在陆言脸色有些绷不住后，他方才缓缓收起自己的爪子。
“这是禁灵之钉残留的气息，你什么时候和那帮家伙打过照面了，我听说他们最近比起以前确实活跃了不少，在联邦各处都有所行动，但没想到他们的触手已经伸到了东海市里。”
听到林潇洒说出禁灵之钉的名字，陆言差点绷不住的脸又严肃的绷了起来。
显然，在面前这只大熊猫放浪形骸的外表下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权与力，才能让他洞悉到禁灵之钉在陆言身上残留的气息。
“在接一次任务的过程中遇到的。”
陆言如此说道。
一旁站在林潇洒身后的老管家也说道：“手下人最近确实在东海市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很多起案件都很像是古神降临会的风格。”
听到这句话陆言的眼睛眯了一下。
除了在现实世界外，在深境世界的古神降临会也有所行动了么。
浑身毛茸茸的林潇洒用爪子搓了搓自己下巴上的毛发，说道：“古神降临会可是一帮讨厌的家伙啊。”
“大家为了金钱、权力和力量，不过是为了享受美酒、享受玩乐、享受和漂亮妹妹打牌，都是忙着做一些快乐的事情。
唯独这些家伙是想要毁灭世界。”
“毁灭世界？”
陆言疑问道。
“没错。
这世间的欢乐在古神降临会看来是最不值一提的事情，他们创造苦难、歌颂苦难、享受苦难，同时想要拉着所有人觐见那该死的神明，所以我才讨厌那群疯子。”
陆言迟疑了一下，问道：“古神降临会通过仪式召唤的，真的是所谓的神明？神明这种东西真的存在么？”
林潇洒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爪子将桌子拍得震天响，整个沙滩上都回荡着他肆意的笑声。
笑了好一会儿，林潇洒方才抬起头，用一种莫名的语气说道：“真的神明自当存在，不过早已死去。
而今留存的不过是一群自旧时代死去后游荡在死人之国的孤魂野鬼，一群妄图复辟的旧王朝的游魂，竟也敢妄称神明？
你大可以直接称呼祂们为古神亦或者魔鬼。”
古神和神明并非同一种存在么？
从林潇洒略显狂傲的话语中，陆言获得了这么一个信息。
林潇洒看向陆言：“天罚大君、原罪之兽、福音圣者、衔尾之蛇和铸造主，死人之国的五大君王，你遇到的是哪一位？”
陆言回忆起教堂之中透过镜面远远注视的那道王座上的身影，将其缓缓形容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