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飞鸟与鱼
包厢里的气氛正热烈时,包厢门忽然被人打开了。
陆言抬头望去,只见一头金发,穿着白色厨师服的主厨推着推车走了进来。
推车上放着一块做工精致的大蛋糕。
在主厨身后,还有几个姑娘推着摆好的香槟塔。
金发的意大利主厨笑容满面的用意大利语说着什么。
虽然听不懂,但陆言觉得应该是祝福生日快乐一类的话吧。
顿时,周围所有桌的人全部汇聚在中间一桌前,脸上都是兴高采烈的神情。
廖一峰站起身,从兜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盒子打开,里面放着粉色的精美钻戒。
廖一峰微醺的脸涨红,看向了燕璃。
“哇哦!”
旁边的人群顿时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声音。
在旁边男生的起哄和女生的尖叫声中,廖一峰一口气将胸中预谋已久的表白话语大声说了出来。
这种气氛热烈的场景下,怕是有很多女孩儿会忍不住接过廖一峰手中的花束和价值上千万的粉色钻戒。
但燕璃显然并不在这个行列中。
“廖一峰,你喝醉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行么?”燕璃语气平淡的说道。
“那你是答应我了?”廖一峰显得喜出望外的急切问道。
燕璃有些无语,她以为自己今天表现出来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但没想到廖一峰这家伙脑子里缺根弦。
廖一峰也就算了,周围这些起哄的家伙脑子里装的难道也是浆糊吗?
她只得直白的挑明,一字一句的对廖一峰道:“我和你不合适,你明白吗?”
在燕璃冷硬的声音中,周围的气氛忽然尴尬住了。
众目睽睽下,廖一峰的脸憋的通红。
他瞪大了眼睛问道:“我为什么不行,我哪里不好?从小到大,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燕璃声音平静的道:“我说过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可能,我对你没有感觉。”
凝重的沉默之中,廖一峰忽然抬起手指着旁边欣赏大戏的陆言,怒声质问道:“如果没有这小白脸呢?”
陡然中枪的陆言愕然的抬起了头。
“就因为一个克死父母,家业败落的小白脸?燕璃,我堂堂星亚集团董事长的儿子,哪里不如他了?!”
廖一峰指着陆言的鼻子骂道。
燕璃的神情忽然冷漠起来。
她猛的抬起手,带起呼啸的风声,一个超级无敌旋风大耳刮子即将落在廖一峰脸上。
陆言及时抓住了这小姑奶奶的手腕。
燕璃现在可是灵能力者了,手劲不比以往,这一巴掌下去,怕是廖一峰的脑袋得在脖子上拧上几圈,当场暴毙了。
虽然被廖一峰指着鼻子骂了几句,可好歹是喝了人家的酒,还吃了人家请的菜,总不至于为这点小事就要人家生日变忌日吧?
廖一峰被燕璃的动作吓了一跳,还不知道刚才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了。
“廖一峰,看着在场的高中同学以及廖叔叔和阿姨的面子上,今天这事就这么算了,下次再要让我听到你嘴臭,你这张嘴巴就别想要了。”
燕璃的声音如同毫不留情的刀子,深深扎进廖一峰的心里。
廖一峰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随即又颓然的坐了下去。
陆言看着廖一峰,露出一丝同情的目光。
有这闲钱买钻戒你表白谁不好,你表白燕璃。
项链钻戒这种普通女孩子喜欢的珠宝饰品,恰好是燕璃最不喜欢的。
连人家爱好都弄不明白,你这叫做活该你明白吧?
燕璃看着一脸黯然的廖一峰,脸上露出一丝鄙夷,转身拉着陆言手臂走出了包厢。
满场观众雅雀无声,没有一个人敢拦着他们的。
酒楼门口,陆言狐疑的看向燕璃道:
“所以你拉我来就是拿我当挡箭牌?你早知道廖一峰策划什么了对吧?”
“他以为他计划很周密啊,高中同学都拉来当气氛组,女生之间八卦传播要不了一分钟的。”
“那你不来不就成么,也不必闹得那么尴尬了。”
燕璃撇撇嘴道:“这家伙准备了好几套方案,就算今天我不来聚会,他也会开着跑车到我家楼下去,那样更尴尬好么。”
行吧,陆言无话可说。
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这个世界不是你有钱就能拥有一切的。
陆言拉开车门,燕璃却拉住他的手。
“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
“那你来开?”
“我又没有驾照!”
“那打个车吧。”
“不,走路回去。”
在燕璃的强烈要求下,陆言只能陪着燕璃压马路了。
午后的阳光洒在陆言和燕璃身上,二人转过街角,看到街角的一家花店,燕璃忽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陆言问道。
燕璃道:“我在想你什么时候脾气那么好了,廖一峰指着你鼻子骂你都不生气。”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
况且廖一峰说的似乎也没错,作为普通人而言,一个家业败落的家伙怎么比得上堂堂星亚集团的贵公子。”
陆言无所谓的耸耸肩。
燕璃突然问道:“你说如果刚才我答应了廖一峰,你会怎么办?”
陆言忽然愣了愣,呆立原地,没有想到燕璃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这种情况从没有在他脑海中出现过。
当他看到廖一峰拿出花束和钻戒时就知道廖一峰肯定要吃瘪。
燕璃又问道:“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在教堂里你被那根钉子捅死了,我该怎么办?”
陆言默然伫立,久久未语。
“the farthest distance in the world
is not the way from birth to the end
……
the farthest distance in the world
is the distance between bird and fish
one is in the sky ,another is in the sea”
街角花店前,穿着笔挺西服,拿着水壶浇花的中年店主站在阳光下,看向花店门口的一对年轻人,轻声念着飞鸟与鱼的诗句。
摸了摸一脸天真的年幼女儿的辫子,宛如英伦绅士的中年店主微笑道:“去给他们送一束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