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时间不过24小时
“你的身体还可以，你以前经常健身吧？”
上司眼看着叶苒明晃晃地拿着一把比菜刀还要锋利的刀，自己现在被绑在一个木桌上，四周都是水泥钢筋。
现在他觉得自己是一只在案板上等待被宰的野牛。
“算是吧，年轻时候有个比较喜欢的人，为了那人我就养成了健身的习惯，不过到最后也没追上，现在也不怎么健身了。”
他说话语气还是像日常聊天那般。
叶苒把打光灯弄好，外头雨已经飘进了这破败不堪的楼房，带着一道道雷光。
地面上铺着大大的黑色帘布。
“这跟个马戏演出一样了啊。”
上司憨憨地笑了下，打光灯照亮着他们，周边没有任何一个活人，就像一场没有任何观众的马戏表演。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怕啊。”
“干这一行久了，生死对我来说只能是一刹那的事情了，活着到最后都是要入土为安的，至多只是再多享受一些人间烟火，你做这些事情，是为了模仿那个小秋？”
叶苒捏紧了刀，光滑的刀面倒影着她的脸，她不再像以前那样稚嫩，脸上也多了一份沧桑，再好看的皮囊，也只会随着岁月变化，而化作一摊烂泥。
“我从来没有想过模仿她。”
上司倒是知道了，八年前的东区碎尸案，叶苒和那个小秋都有参与，他笑了笑，要是能告诉林警就好了，她那朋友查了那么多。
上司其实并不是很喜欢追查案件，很多案子扯出来的东西都很复杂。
该死的，受罪的，都受到了惩罚。
那种混沌，绝望，以及质问的目光他都见过不少了。
哭声，吵闹声，还有笑声，都没少听过。
上司脑海里想起了很多人，都是他亲手送进的监狱，有些人就是笑着，口中还说着谢谢，那几张脸他早就记不清了。
“你要怎么杀我呢？要把我剁碎吗？放锅里煮一煮？要把我藏哪呢？”
“你的问题真多。”
“大叔跟不上时代了啊，年轻人的想法搞不懂，就说说吧，好让我死个瞑目。”
这边的烂尾楼附近有个废弃化工厂，没什么人去那边，叶苒原本的打算就是要抛到那里去。
烂尾楼空隙很多，冷风透了进来。
这里没有哭声，没有笑声，没有质问声。
这里什么都没有了，只有灯光，和潮湿的地板。
“好阴暗的房间，这里真的能住人？”
“一股奶油的味道。”
“天花板好低！”
林警在墙上摸索着，把电灯开关摁下。
狭窄的房间，连成一体，屋内那股甜到发腻的味道让她眉头都无法舒展开来，天花板随便伸个手就能轻而易举地碰到。
这还是个小便利店的地下室。
里面的人似乎都离开了。
林警带着队伍搜寻着，上级愿意给她拨人手，也有同事愿意来跟她找，上司待人都不错，案子给他也处理得很好。
谁都不希望他遇到危险。
“病例单？”
“这里还有一个笔记本，好像是写日记的。”
“这里有几张照片！”
“先带出去，接着找！”
叶苒的号码联系不上，咖啡店那边人说叶苒有事，今天暂时休业了，但是医院那边也没有叶苒到过的记录。
租了公寓不住，蜗居在一个地下室，这一点就足以让人起疑心了。
林警一整天没有吃过一顿饭，就吃了一根棒棒糖，她一路跑着，跟人询问，又带队查监控，接着再坐车辗转，她可算知道专门查案的不是那么容易了。
失踪时长越久，遇害的可能性就会越大。
林警抓着头发，她脑海里一团黑色毛线正在不断缠绕着，思绪杂乱不堪。
“这附近有烂尾楼吗？”
“有，那附近好像还有个化工厂，前段时间刚被封锁。”
“那现在就去那边！”
小警员听闻就赶紧掉头，林警拿着对讲机通知其他人，一部分人去另一条道路找，剩下的一起去烂尾楼。
无人，偏僻，最好作案的地方。
林警不安地搓着双手，头发被雨水所打湿，衣服也已经湿透了。
“林姐，你不要一个人承担太多压力了。”
小警员看后排的林警状态有点不对劲了，林警只是苦笑了一下，她心里是不希望上司出事，也希望犯人不要是叶苒。
她以前的想法很单纯，她认为会做出甜甜糕点的师傅不会是坏人的，因为坏人，怎么会想着去带给别人欢乐呢？
“我没事，只是情绪没调整好。”
雷电忽闪，世界一片发白。
小车与出租车在狭窄的小道上距离比较近。
林警瞥向了那辆车，坐在后排的人，黑色卫衣的帽子掩盖着半张脸，但是嘴边的那颗痣在雷电忽闪的那一瞬间，映入了眼帘，林警突然站起身，脑袋顶到了车顶。
小警员吓得手一抖，差点就要把方向盘给转个方向，撞向一旁的店铺。
“停车！”
林警没时间管头上那传来的阵阵疼痛了，眼看着那辆出租车越来越远。
现在掉头又来不及了。
下车后也已然看不见那辆出租车了，她又赶紧拿对讲机接上还在路上的同事，得赶紧拦下那辆出租车。
林警深吸一口气，她的心脏怦怦直跳着，雨水从她的发梢滴下，脸上也沾着水，一双眼睛明亮又清澈，但同时又带着一股锐劲。
还没等对讲机那头的同事传来通讯，小警员激动地打开了车门，朝着林警喊着。
“林姐！找到了！他们说找到了！”
“什么？”
小警员手里捏着电话。
“有人报案了！”
林警略微呆愣，她看向那个路口。
脑袋感觉被注了水一样，沉甸甸的。
“那回去吧。”
林警一身湿哒哒地坐回到车里，她坐在后排，双手捂着脸，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