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她说我是她最好的朋友
“你真的挺厉害的，连我都抓。”
上司想鼓个掌，但是自己的手被麻绳拴住了，他颇有无奈，怪自己太鲁莽也太急于求成了。
“你为什么一定要来跟踪我？”
叶苒见过憨比，没见过这么憨的憨比。
上司笑了下，他后脑勺现在泛着一股麻意，脑袋也感觉要爆炸了一样。
他本来就想知道叶苒下班后是去了哪里，因为叶苒的出租屋监控这两天都没有叶苒的身影。
他也怀疑着，晚上睡不着，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出了门去咖啡店看看，结果发现叶苒这么晚从咖啡店走出来，他一下子就警觉起来。
黑灯瞎火地跟了一路子，叶苒进了拐巷，他对这一带没什么把握，不太敢贸然行事，决定直接掉头返回。
之后就是挨了一棍子，给打趴下了。
叶苒力气不小，拿的还是铁棍子，就好像已经事先准备好了一样，放在拐巷里头。
他还是老了，稀里糊涂的。
“因为直觉吧。”
房间很小，而且还是毛胚房，厨房和卧室紧挨着，没有客厅，中间放着一张方形木桌，桌面放着杯子，烟灰缸，和几张病例单，地板有些潮湿。
天花板有个小吊灯，光线略微昏暗。
“直觉？因为直觉就来跟踪我？”
叶苒也笑了一下，她身上穿得单薄，笔直修长的腿露在外边，她拉开椅子，坐到了上面，随意地从桌上拿了一只香烟出来。
垃圾桶里面都是没吃完的蛋糕，整个屋子都有甜腻的味道。
“你要来一根吗？”
叶苒笑眯眯的，上司咽了口唾沫。
“来一根吧。”
叶苒毫不吝啬地又抽了一根烟送到上司的嘴边，帮上司点了火，自个也点了，白烟袅袅升起，她坐回了椅子上，吸着烟，眼神飘忽着。
“你最近都在查我是吗？”
上司咬着烟，他动了动手，果然捆得很紧。
“是查了，我有些不明白，一个人去帮其他陌生人杀人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你都这么老成了，怎么会不明白呢？”
叶苒翘着腿，看着坐在地上的上司，神色平淡，她的脸就算不加修饰，也显得风情万种，好像经历了很多一般。
“我只是老，还不算老成，但我猜那个人肯定是觉得那些人身上有共同点，所以才选择帮她们。”
“是吗？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呢你是在想说杀人的是我吗？”
上司觉得叶苒的神情有点不稳定，他现在脚也是被绑着的，真够糟糕的。
叶苒嬉笑了几下，笑声带着喘息。
“警察叔叔，要是人是我杀的，你是不是要把我带去监狱啊？应该是的吧？那我也会被杀掉吗？”
语气变得和刚才有些不太相像，脸上笑意盈盈，让人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至少上司这么觉得，现在的叶苒跟在咖啡店的时候完全不相同。
甚至像另一个人。
“我认为我并没有做错什么啊，小秋也说过这样做才是对的，该死的人是他们啊，警察叔叔不就是要来审判正义的吗？那你们为什么总是不去抓他们呢？为什么总是要来找我们的麻烦呢？”
叶苒盘腿坐在椅子上，拖着下巴，眉毛上挑着。
她就这么盯着上司看，嘴里还在不断地发问着。
上司被弄得晕头转向的，额上冒着冷汗。
“警察叔叔是想我把你放掉吗？你会去叫人来抓我的对吗？我很憧憬警察这个身份呢，我也不想杀你，但是如果你走的话，我可能就危险了吧？”
“我知道你杀的那些人都是些社会败类，但是这类人不应该你去处理，你的做法太过于极端了，你帮助了她们，但她们并没有获得本质上的拯救，这类人还是会不断出现，你难道要一直这样下去吗？
你这样已经越来越脱离帮人的轨道，你这么做只是在把别人和自己往泥沼里拖拽。”
叶苒鼓起了掌，开心地笑了。
“你说的我听懂了一点，这类人还是会不断出现，又有很多很多的人需要帮助，她们没有依靠啊，又弱小，又不聪明”
叶苒晃了晃脑袋。
“为什么总是杀不完呢？就好像有好多老鼠在窜来窜去，真是讨厌呢。”
上司呛了声，叶苒基本没听进他的话。
“我们警察要做的就是保护弱小者，保障他们的权利和人身安全，任何需要帮助的人我们也会伸出援手。”
“援手？可是你们并没有向我们伸出援手啊，小秋也说了，什么都得靠自己。”
上司听着叶苒念叨，叶苒不会马上杀他，但也不打算把他放走，他不知道这里是哪个位置的楼房，窗户被厚厚的报纸封着，一缕光线都透不进来。
他发现叶苒话出奇的多，还会自娱自乐地笑起来，他觉得自己查漏了，叶苒可能还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我能问下小秋是谁吗？”
叶苒嘴巴里一直会提上来的名字，他是有些好奇。
“小秋，小秋，小秋很漂亮，也很温柔，她还很会做蛋糕，比我做的还要好吃，小秋她可爱笑了，笑起来有两个梨涡，小秋还喜欢花，她以前还种了一小片花田，她站在里边，叫我给她拍照。
她说我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希望我不要离开她，她说她一个人会很害怕，她说怕黑，说她不敢一个人走夜路，但是她又很喜欢黑猫，她蹲下身子，摸黑猫的脑袋，叫着我的名字，让我给她拍照，她说想把和所有美好事物在一起的模样都记录下来。
我什么都听了，我给她拍了照，我牵着她的手送她上班，在晚上的时候又去接她下班，她有时候会把自己煮的东西带过来和我一起吃。
小秋她做的饭菜也很好吃”
叶苒嘴边扯着笑，眼眶里的水却是顺着脸颊一滴一滴落了下来，她口中还在不断地说着。
上司一直在默不作声地细细听着，他没有妻子，没有孩子，他这一生都奉献给了工作。
叶苒哽咽地讲着自己和那个小秋的故事，他总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你觉得我会杀你吗？”
“你把我杀了也无济于事了，我下属脑袋虽然没我好使，但也会来找你的，倒不如你再多跟我聊聊？我很想再多听你说说你和那小秋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