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晚上要在我家过夜吗?
“嘶!”
夏池是有想过安杏会有反应,但是没想到安杏反应这么大,她这做过头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觉得看恐怖片刺激一点比较好,伤口扯到了?我房间好像有药,我去拿!”
夏池本想站起去房间的床头柜上找药,但是还没等她完全起身,细弱的手腕就被安杏给拽住了。
“怎么了?”
安杏的手微微发着颤,她轻启着唇,却是什么也没说,慢慢地松开拽着夏池的手。
夏池看着神情不对劲的安杏,内心的罪恶感一下子全部涌了上来,她已经开始后悔故意吓安杏了。
“我”
安杏哽咽着,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她感觉喉咙塞着一块柔软但是却又让她无法呼吸的棉花。
她低下脑袋不敢抬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下一秒就要再次哭起来,她感觉自己的手臂有蚂蚁在啃食着。
“很痛?要去医院吗?先涂点药?”
安杏抿着唇,不说话。
电影还在放着,时不时还是会传来略微阴森的声响。
夏池坐回了沙发上,向安杏靠近了一些,她伸出手轻轻抓住安杏的手背,紧紧地握着。
“安杏,你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跟我说的,你以前不是说过希望我把你当真正的朋友吗?真正的朋友之间会把自己的痛苦说出来,一起分担的。”
夏池又往安杏身边凑近了一点,她将安杏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轻轻帮安杏把侧边的碎发给别到耳后。
安杏眼尾泛着桃红。
夏池知道安杏这是在试图憋住眼泪,她看向安杏有点发烫的耳尖,食指和大拇指相互搓了搓。
“想哭的话哭出来也没事的,我要是被玻璃划到了,肯定会哭得不行的。”
安杏扭过头,似乎不想让夏池看到脸,夏池就只是看着安杏肩膀一抖一抖的。
“我还是去拿药吧,帮你涂一下。”
夏池将握着安杏手背的那只手松开,再次打算起身。
安杏拉住了她的袖子,夏池眉梢一挑。
玻璃缸里,小焱从窝里爬出,俯着脑袋,赤红色瞳孔里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它吐着蛇信子,安安静静地盘着身躯躲在玻璃缸里。
“别走。”
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在微光的映照下显得晶莹透亮,仿佛琉璃一般,悄然地滴落到沙发上。
这幅景象也映在夏池那双浅棕色的眸子里,她眨了眨眼睛,朝安杏靠近了一些,居高临下地看着安杏。
她抬起手,轻触到安杏的脸上,凉意轻抚着滚烫的脸颊,她帮安杏把刘海给拨到两旁,擦去那带着热意的泪水。
安杏水润的眼睛里只有夏池的身影,她的眼泪一点一点地汇聚成泪珠,再次滑落下来。
“那你跟我去卧室涂药好吗?”
“嗯”
夏池带着安杏打开卧室的房门,里面还是原本那样,夏池不会把东西随意乱丢,衣柜门上贴着各种各样的小熊贴纸。
床头柜上是一排的药物,那两本笔记本和三把笔都放到了柜子里面去。
床躲在角落里,床头柜的旁边还有一个落地灯,床的对面是棕色的书桌,书桌旁边放着小书柜,里头都是些被黑色书皮包起来的书。
书桌上的东西也都是安杏先前送的,放得整整齐齐的,其中摆在正中间的是去年冬天送的一个会下雪的玻璃球,球里面的一只抱着礼物的小熊。
床上一排过去各种各样的布娃娃,睡在被窝里,盖着小熊被子,露着个小脑袋的是安杏送的那只小狗娃娃。
夏池伸手按下门旁边的开关,将电灯打开,她房间用的电灯是暖橘色的,显得房间既温馨又可爱。
夏池拉着安杏的手让安杏坐到自己的床上,她自己蹲下身子,拉开了第二个柜子,里面也是一堆药,只不过都是药膏酒精碘伏之类的,不是吃的药。
夏池扫视了一下,里头的药她都有排列地整整齐齐的,名字可以一眼看清。
她将双氧水和一管药膏都拿了出来,这是她之前不小心弄出伤口时候买的,效果还挺好的,她还有祛疤膏。
“绷带拆下来吧,我帮你涂。”
安杏看着那瓶在灯光下晃着光的双氧水,喉头滚了一下。
磨磨唧唧地拆着手上的绷带,因为是夏天也没有包很厚,为了让伤口不会因为太过闷热而更加严重。
大多数伤口不是很深,但安杏皮肤白,小小的伤口被显得格外触目惊心,破了皮,泛着血红,还有点发肿。
夏池拿出医用棉花,沾了点双氧水,让安杏把手臂抬上来一点。
安杏犹豫了一会,还是慢慢抬了起来,夏池抓住了安杏的手腕,将棉花轻拍在那些伤口上。
双氧水渗透到伤口的感觉,就好像很多根带着倒刺的尖勾直直地插入皮肉里面,然后在皮肉里面肆意地转来转去。
安杏痛得想把手抽回来,她这下子再也憋不住了,小声地抽泣起来,她很不喜欢疼痛的感觉,早上打破伤风针的时候她都是戴着口罩用刘海遮掩着的。
明明小时候都能够忍耐下来。
可是现在就这一点点痛她都忍不住。
“很快就好了,很快就好了,不痛不痛。”
安杏用另一只手擦着眼泪,她的鼻尖和眼眶周边彻底被玫色所渲染上,她的嘴唇被自己咬的也变得红润起来。
她的眼前被渡上了一层水雾,看着夏池轻柔细心地帮她擦着伤口。
夏池用的药膏比较凉,刚才的痛意渐渐消散了,取之而代的是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好了,绷带重新换一个吧?”
夏池抽屉里仿佛什么都有,创口贴绷带。
白色床头柜的柜子一共三层。
夏池慢慢地缠着。
“如果不小心弄疼你你跟我说一声,我绑松一点。”
安杏用右手将自己的那些眼泪给擦抹干净,她的声音有点闷。
“嗯”
“脸上的要一起涂一下吗?”
安杏偷摸着往旁边挪了点位置。
“不用了,明天我自己涂吧。”
“那好吧。”
夏池将放在床上的那些药都收回柜子里。
“没想到安杏也那么爱哭呢。”
夏池轻轻笑了一下。
安杏的耳尖已经变成了个草莓尖尖,红的仿佛轻轻挤一下就会滴出血来。
“我只是比较怕痛。”
“那就是痛觉神经很发达,和我一样呢。”
安杏想起夏池手臂上那个疤痕,虽然不知道是谁割的,但是那样估计也很痛。
就像她后背的那个一样。
“晚上要在我这边过夜吗?虽然床有点小,我睡外面应该不会挤到你。”
“什么?”
客厅里的电视机还没关掉,电影里的剧情也渐渐走向尾声,一个穿着黑色雨衣将帽子兜着脑袋,戴着口罩的人悄悄地躲在暗巷里。
她的眼眸窥视着神情恍惚在街上游荡的女主。
她的眉眼弯了弯。
“终于找到你了。”
随即电影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