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还你大鸽
“还得是你，这玩意儿倒贴钱都没人要。”
连鸟带笼，江祐当晚拜访，迎面便是来了这么一句。
褚郁无语：“送我家里来干嘛？”
江祐打了个响指：“这话说的，也不想想是谁前任的鸟。”
哥们来做客，何其随便，没准备夜宵，更没主动递饮料。褚郁让江祐随意找点喝的，把笔记本电脑抱来大厅继续干活。
那鸟盯着他不停重复某个称呼，一声声崽崽，唤得他头疼。
江祐在冰箱弄了些酒：“喝两杯？正好我老婆出差了，没人管我。”
褚郁头也不抬：“你还妻管严呢。”
“怎么可能，他什么都听我的。”江祐走到沙发坐下，“可我就心甘情愿顺着他，怎么？羡慕有家室的年轻少男了？”
褚郁白他一眼：“实不相瞒，单身挺香。”
喝起酒，氛围灯开启，名为大鸽的鹦鹉在笼里蹦迪，褚郁怕楼下或是邻居拍照给他举报了，得不偿失。
他心里有事，玩得好的哥们都看得出来：“听说你们那阵子挺虐的？”
酒酣上头，褚郁闷闷道：“没什么虐不虐的，分得不太体面，后来藕断丝连过一阵。”
江祐挑眉：“怎么个藕断丝连法？”
眼神对上，不言而喻，都是成年男人必须懂的都懂。
江祐也是恋爱中的主导方，劝他：“放不下就遵从内心，实在不行就当炮友处处，我刚开始跟我对象也这么过来的。”
“……”
褚郁半字没接，大鸽模仿几句：“当炮友！当炮友！”
两人酒差点没喷出来。
江祐乐得肩膀狂抖：“我去，这鹦鹉成精了，说不定任希喝醉就这么个念叨法。”
褚郁怼上了：“我没那么饥渴，谢谢。”
后来兄弟回了家，鸟和笼子给他撇下，说不是故意的就怕大鸽自己都不信。
外凸式阳台让大厅比卧室的温度冷上不少，冷风入侵，无非是酒精在作祟，褚郁失意恍惚地点开微信，给任希发送消息——
【c。】：你家大鸽在我这里
【c。】：[分享图片]
任希正在家给糯米洗澡时，反扣的手机传出震动提醒。
他没当回事，慢慢腾腾地用吹风机给猫咪吹毛，外边传来不小的动静，不用猜，准是菜包和南瓜又打起来了。
手脚忙乱，任希伺候完这群小调皮蛋，再拿起手机时浑身僵住。
一个小时前褚郁给他发消息了？！看清消息，大、大鸽怎么会在褚郁那里？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
刚干完活的漂亮小总裁，手脚是暖和的，收到初恋的消息后，心里染上了热意，双眼也经不住潮湿。
他们从没互删对方，却几年没有一句对话，任希按捺不下拨去电话。
“喂？”任希支支吾吾地说，“你帮我找着大鸽了是吗，谢谢，还有你外套也在我这儿。”
褚郁没接外套那茬：“鹦鹉我怎么还给你？”
团综开拍，事物繁多，任希忙了几日却也时刻偷想褚郁，忍得够久没打扰，早却已心如蚁爬，每想到褚郁心情就好上半分。
这会儿他逮着机会，哪能错过，更何况是褚郁主动找的他：“仔仔，我想去你家找你。”
褚郁戏弄问：“什么时候。”
任希心口灼热：“现在，你有时间吗？”
褚郁哑然：“你现在下来停车场吧。”
轰的一声，心脏某处险些炸开了。
任希乌黑的头发颇有些凌乱，棉质睡衣松松垮垮，屋里暖气开得足，仅套上件外套，紧握着手机冲出了家门。
寸土寸金的首都商圈，高档公寓的地下停车场靠近超市入口，最不缺的就是豪车和有钱人。
褚郁倚靠阿斯顿马丁的车门，手上拎着个鸟笼，不时啧啧逗鸟。
高大帅气的年轻帅哥被路过几个美女勾搭，不为所动。
直到一阵匆忙脚步声传来，迎上几天没见的任希，那张脸上掩不盖的欣喜，褚郁有一丝失神，仿佛他应该张开双臂拥抱任希。
褚郁看他睡裤挺薄：“不冷么。”
任希像被赏赐了颗糖，美得不行：“穿了你的外套，暖着呢。”
褚郁早注意到了，他肩宽体格拔高，大一号的外套穿在任希的身上，有种男友外套的暧昧感。
然而踩着居家棉拖出门的任希，没走几步，差点摔了一下。
褚郁眼明手快，扶住了他：“……”
任希尴尬道：“看到帅哥，有点腿软。”
褚郁猝不及防被调戏一波：“合着我前几天都挺丑。”
“……！”任希站直，“那是我之前是免疫系统太强，对帅哥抵御能力在线。”
褚郁不似责备，关切道：“那你还感冒。”
这一平地摔，任希红着脸目光停留经久，看褚郁看得忘了矜持。
要不是大鸽存在感极强地不停叫，任希也不会想起失而复得的鸟，这个主人当得多半失责。
“没良心的，好吃好喝供着你竟然敢逃。”任希伸出手指逗鸟，抬眼，“怎么找到的？”
褚郁被那眼眸一勾，心思流荡：“我朋友也住你们公寓楼，听说是你丢的，二话不说送我家去了。”
“这样啊，折腾死人。”任希嗅到丝酒气，蹙眉，“你是不是喝酒了？”
褚郁嗓音哑然：“叫的代驾。”
任希松了口气，不顾路人朝褚郁靠近，蓄谋已久地说：“我刚在给糯米洗澡，没注意看手机，仔仔等我好久了吧，去我家里坐坐？”
藕断丝连时就是这么半推半就，然后他把任希睡了。
褚郁将鸟笼递过去：“不了吧。”
任希呼出热气：“可我想跟你讨论一下demo的方案，有一首r&b敲定要买了。”
他伸手没接鸟笼，却轻轻按在褚郁的手指上。
任希不甚明显的喉结滚了下，他看出褚郁的犹豫，也侧身注意到代驾师傅坐在车内，偷偷打量，对上任希的视线后别开眼，佯装吹口哨。
妈的，还挺八卦。
褚郁说：“微信联系也可以。”
任希：“……”
任希摸不到褚郁的界限在哪，不敢放肆，心里扑通直跳，只敢指尖往下滑，掠过冰凉的指背。
而后点到为止，掂过鸟笼：“那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饭当做答谢。”
褚郁被撩拨半分，没拒绝也没答应：“你先回去吧，天冷。”
任希眼睫轻颤：“……好吧，拜拜。”
褚郁上了车，七位数的阿斯顿马丁全黑漆身，帅得一骑绝尘，跟他的主人般冷酷无情，褚郁挥了个手很快消失。
任希提着大鸽的新鸟笼心里乐滋滋，狂给董向笛报喜。
【董向笛】：恭喜你希希
【董向笛】：我就说他肯定也没放下你
【x。】：[小企鹅哭唧唧jpg]
【x。】：小董你太厉害了
【董向笛】：继续按照咱们的计划走，反正别太主动就行，用力过猛不可取！
【x。】：也不能发消息问他到家没呐？
【x。】：qaq
【董向笛】：先发个朋友圈试试水
【董向笛】：他如果点赞了马上问
【董向笛】：没点赞就晚点问
【x。】：[陷入沉思jpg]
【x。】：那我晒一下那群喵喵汪汪吧，欢迎大鸽归队
【董向笛】：好呀
【x。】：嗯！
任希回家琢磨起拍照修图，发朋友圈的文案斟酌不下，干脆加了张自拍什么字都没加。
刷到那则动态时，褚郁刚进小区，吹了一路冷风酒也醒了个透。
拇指的指腹摩挲着手机屏，他点开任希的自拍——躺在沙发上被几只毛茸茸小动物蹭脸蛋，漂亮帅哥挤弄单眼，浪漫可爱，美好的代名词全都集于一身。
“三环西跑二环东，这一趟豪横啊。”师傅等结账时打趣褚郁，“应该不是就为了送个鸟吧。”
被打断的褚郁摁灭手机，乐道：“大哥还挺时髦。”
“嘿，那我可见得多嘞，不过头一回亲眼看见生得这么好的，小弟你泡的那得是个明星吧。”
“不是。”褚郁从嘴中咂摸出苦味，“不过他以前说过，想当小歌手。”
——然后唱我写的歌。
人都是有感情的恒温动物，褚郁也不例外，这么些年，在对待任希上，他早已将铜墙铁壁竖立起，尽可能做到隔绝其中。
可任希再度出现，那些看似稳固的躯壳竟只是摆设，不堪一击。
褚郁发觉好笑，回到家摁亮电脑屏幕，来了灵感为一首写了多年却仅是半成品的曲子，谱写没作完的乐律。
微信静音，手游挂在一处让系统自动走任务，夜里三点躺下休息。
次日醒来，明媚的阳光照入他的房间，各方各面涌入电子产品的消息才得以查阅。
【阿布】：[分享链接：sparklingstar少女出道企划第一期]
【阿布】：盛星的女团出道综艺出了
【阿布】：妈耶，妹妹们太可了，微博上的讨论度都升到热搜前三了
【阿布】：噢忘了哥们你对女孩不感兴趣hhhhh
【阿布】：我能在三期的小组公演听到你的歌吗（狗头jpg
褚郁没醒透，眼睛还有点干眼症，迷迷糊糊地只回了实时弹消息的阿布，接着滴了眼药水又继续闭眼休息。
等到再被一连串的消息扰醒，已经是大中午了。
【阿布】：卧槽啊
【阿布】：兄弟你去看看微博热搜
【阿布】：那个人怎么看着有点像你啊！！！
【阿布】：你快回我个准信！！！
这一连串的感叹号像锤子，往他脑袋敲，褚郁百思不得其解，点开微博。
【娱乐爆炸大事：由盛星娱乐出品的sparklingstar少女出道企划火爆开播，掀起热潮，小编拍到盛星背后老板深夜赴约小鲜肉，大庭广众摸手搂腰好刺激！莫非小老板是gay？】
“……？”
褚郁不太确信地点开看，这不是昨晚他跨越半个首都给任希送鹦鹉的画面吗。
你妈的，究竟是不是他瞎，哪来的摸手搂腰他怎么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