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吵架
钟烨脑海里忽然想起很久前，陆振轩和他在茶餐厅吃饭，他亲口说爱情一无是处，不相信爱情。
还说爱情的核心是陪伴，而这项服务，可以用钱买到。
钟烨从未想过，陆振轩会向他购买这项服务。
他也从未想过，自己会对陆振轩动心，产生不该有的妄想，为他的一些不经意的撩拨而心动。
此时此刻，如同彼时彼刻。
他终于明白，陆振轩的确不相信爱情，不想谈恋爱，也从未把他当成过恋人。
他的心里，万物皆可买。
悲剧，早就种下，也早有预兆。
是他没有警觉，忽视了重重迹象，一头扎进去。
还好，并没有扎得很深。
来得及。
来得及……
钟烨浑身颤抖，嘴唇哆嗦，好一会儿才沙哑道：“陆振轩，你，想包养我？”
大约觉察到他神情不对，陆振轩坐立难安，慌慌张张地站起身道：“这个……你不答应就算了，我只是随便说说，随便说说。”
呵呵，那副尴尬的模样，大约也明白自己说的话很荒唐。
“随便说说？”钟烨抬起头，嘴角嘲讽一笑，“陆振轩，我问你，你喜不喜欢我？”
陆振轩愣了一下，摇头道：“我不会喜欢任何人。”
钟烨愤怒无比，忽然觉得自己就像天底下最傻的傻瓜！
他抓起办公桌上的咖啡，兜头泼到陆振轩脸上！
陆振轩站在原地，大约没想到他会突然发飙，生生受了这杯咖啡。
“王八蛋！狗东西！不要脸！”钟烨大骂，“早忍你很久了！天天逮着我加班，占用我私人时间，吃饭要管，穿衣服要管，喷香水也要管！”
“我是秘书，不是保姆！让我做清洁，做家务，给你洗衣服！你混蛋！我早忍你很久了！早就想走了！”
“你怎么好意思包养我？啊？你一无是处的王八蛋，谁会喜欢你啊？还想包养我！谁给你的脸？你个大傻逼！”
骂着骂着，声音渐渐哽咽。
该死的眼泪居然无视他的心情，从眼眶里流出来。
他才不想哭，根本没想哭。
他现在是愤怒，又不是伤心！
对，是气哭了，不是难过！
陆振轩被淋了一头咖啡，也有些发懵。褐色的咖啡液打湿头发，顺着脸颊一路往下淌，打湿了昂贵的西服和领带。
钟烨看到那条蓝色条纹领带，想起早上自己心慌意乱地为他打领带的心情，如今全变成巴掌扇到脸上。
“取下来！”他愤怒地伸手揪住陆振轩的领带，领带被扯成扭曲的形状，陆振轩被迫弯腰低头，听他发飙。
陆振轩自知犯错，不敢惹他，任由钟烨像拉狗一样拉着。
钟烨扯了两次没扯下领带，陆振轩快被他勒死了，觑见他脸色却不敢吭声。
钟烨气昏了头，好一会儿才想起领带扯不下来，连忙解开领带，蓝格子细条纹的领带终于解开，皱巴巴地躺在手中。
钟烨抿抿唇，拿着领带大步朝外面跑，步履匆忙愤怒。
这地方，他一刻钟也待不下去。
跑到一半，想起什么，卷发青年回头指着用纸巾擦脸的陆振轩痛骂：“狗老板，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我辞职了！老子不干了！”
“钟烨！”陆振轩扔掉纸巾，慌张追出来。
钟烨已经冲出秘书处，乘坐电梯下楼。
心里依旧难受得要死。
这种难受，和周眠分手那次不一样。
更加愤怒，更加羞耻。
出了公司打车回到陆振轩的洋房，快速将东西收拾好塞进皮箱，提起皮箱离开。
陆振轩的家简约北欧风，颜色和家具都颇有冰冷之感，收拾好东西后，钟烨最后扫视一眼屋内的空荡荡的情形，心里升起几分伤感。
住了一个多月，房间并无多大变化。
就好像他来或者不来，都没关系。
刚走出房间，一道身影冲进来抱住他。
陆振轩。
他也跟着回到家里。
“别走，我错了行吗？你以后永远是我的秘书！我不会再提过分要求！”
男人头发、衣服湿透，白色衬衣上全是咖啡污渍。
他向来爱干净整洁，容不得一丝脏乱，如今居然顾不得整理仪容，顶着一头咖啡便赶回来追钟烨。
他死死抱着钟烨，眉头紧皱，薄薄的唇紧紧抿起，黑眸里满是不舍、纠结、困惑和害怕。
钟烨扇了他一巴掌：“陆振轩，你混蛋！”
“对不起，我脑子坏掉了，我明明是直男，居然提这种要求，真的很过分……”陆振轩紧紧抱着他不撒手，“我知错了，烨儿，别走，别走，我是直男，我刚才提的上床服务是假的，我没那个意思……别生气……别走……”
他力气极大，双臂死死搂着钟烨，差点把钟烨箍死。
听到陆振轩的话，钟烨更加气愤，又抬手给他一巴掌：“你他妈还说自己是直男？”
他真的好生气，好难受，好羞耻！
都这种时候，陆振轩居然还宣称自己是直男！
“我是。”陆振轩道，“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钟烨气到爆炸，伸手抓住他的命脉，瞪眼道：“真是直男？”
命脉被抓，陆振轩浑身僵硬，没敢说话。
钟烨冷笑一声，手上开始动作。
陆振轩的俊颜渐渐扭曲，皮肤涨红，呼吸渐渐粗重，抱住钟烨的双手力道越来越小。
“别……”他难受地放松身体，既想离开，又想贴近，别扭极了。
“这么硬，还说是直男，直男会对男人有反应吗？”钟烨用力推开他，“王八蛋！”
陆振轩面露尴尬之色，回过神，又冲上来抱住他。
“放手！”钟烨拼命挣扎。
“不放。”陆振轩呼吸沉重，炙热的气息喷洒在钟烨的脖颈，烧得人心慌意乱。
即便陆振轩努力挽留，钟烨依旧坚持要走。
两人拉扯半天，钟烨彻底愤怒，抬腿踢了陆振轩一脚。陆振轩可能没想过钟烨竟然会踢他，生生挨上一脚，踉跄着后退。
“你踢我？”高大的男人瞪着眼睛，俊脸上满是怒气。
钟烨知道以他傲慢自大的性格，肯定无法接受被踢的事实，抬起下巴道：“再抱我，踢的就不是腿，而是你的子孙根！不想断子绝孙的话，大可以继续！”
他边说着，边用犀利的眼神扫视陆振轩的下盘。
陆振轩站在床边，俊颜黑沉如水，轩昂身躯四周聚集着显而易见的怒云，恍如火山即将喷发，暴雨即将侵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