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搬过来一起住吧
从陆振轩家里出来已经晚上十点，那龟毛要求又多的混蛋似乎挺满意，对他说：“开我的车吧。”
那车是钟烨和陆振轩一起买的，当时钟烨看了挺喜欢，陆振轩便拍板买了，理由很奇葩——开你喜欢的车应该会更加卖力。
然后钟烨便沦为他的司机。
一开始的确高兴，久了就不爽。
“谢谢老板，不用。”
“真不用吗？”已经换上家居服的男人问，领口敞开，露出蜜色的胸肌。
钟烨别开眼，提醒自己是有家室的男人，非礼勿视。
“不用。”如果开了老板的车，万一明天陆振轩让他早起接他怎么办，绝不接受这份压榨。
陆振轩不坚持，叮嘱：“太晚了，记得打车。”
“好。”
钟烨温顺地关上门，等人看不见了，微笑的脸瞬间垮下来。
许多人都羡慕他受陆振轩重视，然而，只有当事人知道其中的辛苦。
24小时随叫随到，长年休假不得保障，经常加班，除了在公司里做公务，私下还得陪老板吃饭聊天，收拾屋子……啊好烦！
可恶的陆扒皮！讨厌啊！
叮——
钟烨打开手机。
陆振轩向你转账1000元。
陆振轩：【打扫费用。】
哦，其实陆振轩也还行，给钱大方，这老板能处。
按下电梯，走出小区大门，钟烨取下平光眼镜，拿着公文包朝地铁站飞奔。
打车是不可能打车的，得花好几十呢！
赶上地铁，十点过的地铁终于有位置，钟烨疲惫地坐在长椅里休息。
地铁的轰鸣声中，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帅哥，可以给个微信吗？”
钟烨睁开眼睛，面前站着一名神色紧张的年轻女孩。
钟烨摇摇头，声音柔和地说：“不好意思。”
“啊……”
女孩失望离开，隐隐听到几人谈：“连声音都这么好听耶！”
钟烨莞尔，心情好了许多，安妮那样的女孩毕竟是少数，大部分的年轻女孩，都很可爱。
手机忽然响了，钟烨拿起一看，竟然是周眠的电话。
惊喜地接起，钟烨：“眠哥？”
“睡了没？没打扰到你吧？”周眠的声音温柔动听。
“没有，刚加完班，在坐地铁呢。”
“都这么晚了还坐什么地铁？打车吧，花不了几个钱。”
钟烨故作不在意地说：“不是钱的问题，地铁不堵，直达，坐车偶尔会堵。”
就是钱的问题。
但钟烨不能在男朋友面前落面子，他有自尊。
“你怎么天天加班啊？”周眠的声音很无奈，“辞了吧，换份轻松点儿的工作，我们公司行政部在招人，你英语那么好，应该可以。”
钟烨有点儿感动周眠顾念着他。
“我天天加班，你不也经常出差嘛。”钟烨打趣，“在海市里的打工人，谁不是996呢？有钱又清闲的工作，只有家里有矿的人才做得起。”
周眠叹了口气：“说得对，现在的世道，阶级固化越来越严重，女人可以通过婚姻提升阶级，男人只能自己打拼。这两年出去得多，见到的人多了，有时候心里越来越失衡，凭什么那些人不用付出也可以那么有钱……”
周眠又开始抱怨。周眠人挺好，最大问题是负能量很重，经常抱怨。钟烨就是他的情绪垃圾桶。
“眠哥。”钟烨安静地等他说完，才柔声道，“至少我们有口饭吃，收入比起很多人已经多了许多，我们才二十几岁，你能拿60，我拿50，已经属于顶流了。”
“60？50？呵呵。你知道那些人拿多少吗？哎，不说了，越接触得多，越觉得不公平。”
钟烨感觉周眠最近情绪不太好，颇为消极，劝慰道：“眠哥，咱们存够了钱就回老家，那边消费低，经济压力也不大。”
周眠沉默。
钟烨挺疲惫，但还是打起精神鼓气：“眠哥，我们加油，未来一定越来越好。想想看，老一代人年轻时候还饿肚子，现在不也生活得挺好？日子肯定会越来越有盼头的。”
周眠笑了：“说得对，宝，我好想你。”
钟烨白皙的脸蛋微红，他偷偷打量四周，往墙壁方向挪了挪。
“我也想你。”钟烨忍着羞耻，捂住手机小声说，“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已经回来了。”
“真的？”钟烨惊讶。周眠前段时间去青城出差，没想到已经回来了。
那边传来一声轻笑：“过几天是我生日，到时候请假陪我行吗？”
“好！”钟烨一口答应，内心有点愧疚，自从加入陆氏，他几乎天天在忙，周眠又经常出差，两人聚少离多。
两人聊了一路，直到转站才念念不舍地结束话题。
钟烨能感受到周眠的热情，心里十分高兴。
下了地铁，夜色里，海市的灯光如星河璀璨。
冷风拂过，钟烨深吸一口气，乐观想：等把债还完，我就辞职去周眠身边，买个房子结婚。
他和别人不一样，好多人希望闯出名堂，赚很多钱，可他从小欲望浅淡，只想赚温饱钱，和相爱之人过平淡日子。不想加班，不想压力大，宁可钱少点儿，过规律轻松的生活。
心情愉悦地回到租的房子，刚打开门，手机又响了。
钟烨掏出手机，来电显示“陆总”。
社畜们最厌恶的事情之一便是在家里、晚上的时候接到上司的电话。
“陆总？”他调整好情绪才接起电话。
“到家了吗？”
“到了。”
“我那件蓝色衬衣，放哪儿了？”
钟烨：“……”
钟烨嘭地一声关上门，将钥匙放在鞋柜上，深吸一口气。
“在您卧室衣柜左边第三格柜子里。”
“烘干机里的衣服还没拿出来，就这样直接拿出来吗？”
钟烨嘴角抽搐，依旧语气平静：“是的。”
他刚才帮陆振轩洗了衣服，天色太晚，急着回家，就把衣服放烘干机里烘干，并告诉陆振轩自己取。
“太皱了。”
钟烨建议：“您可以用熨烫机稍微烫一下。”
陆振轩理直气壮：“我不会。”
这个生活白痴！
钟烨换上拖鞋往里走：“很简单的，挂烫机就放在储物间……”
“算了，你明天过来收拾吧。”
钟烨停下脚步，深吸了口气，50万50万，默念了会儿，平静下内心的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