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真假千金（20）
木清晗和景鸿熙的身份，其实是十分秘密的。
尤其是景鸿熙，他明面的身份，与木清晗近似，是商业奇才，与军方并无联系。
而暗地里，他似乎独自掌控着一股势力，隐隐与军方相对。
实际上，这股势力同样属于军方，只是，以景鸿熙为首。
有军方出手隐藏，景鸿熙的身份，绝不会暴露。除非，叛徒也知道，并且告密。
叛徒并未查出，但事情刻不容缓。这一次选中两人，是有两个目的。
一是两人成功打入内部，拿到重要消息和线索，对方覆灭;二则是借二人引出叛徒，自此肃清内部。
第二种情况无疑是极为危险的，叛徒若是出手，只怕二人难逃此劫，很有可能，会牺牲。
然而，两人并不畏惧。
从选择这条路开始，就已经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为了自己的理想和信念，身赴险境，是一种荣耀！
“保证完成任务！”
木清晗和景鸿熙离去，两人心中，都已经有不祥的预感，用一种比较玄幻的说法来形容，那就是——死劫！
临行前，木清晗联系了司玥，请求面见。
司玥，同意了。
熟悉的咖啡店，两人相对而坐。
“大人，我有一些疑问。”
司玥抬眸看向木清晗，并无拒绝之意。
木清晗紧张的心平复了些许，问出了第一个问题：“我想知道，因果存在之下，罪恶的产业链，为何依然强大？因果，是否变弱了？”
“因果初现之日，最为强大，是为震慑。现在，是在适应此方世界。”
木清晗双眸中带着迷茫之色，陌生的领域，对她而言，太难懂。
司玥并没有不耐，继续道：“现在的因果，只惩处最直接的罪恶，你所说的那条产业链，牵涉太过复杂。
“以交易器官为例，幕后之人下达命令，命令又层层下达，有人负责准备，有人负责抓人，有人负责取器官，最后，有人交易，买主买下的那一刻，也牵涉其中。何人责任最大？若你，如何判定？”
木清晗动了动唇，却说不出什么？
如何判定？
谁的责任最大？
似乎，都很大，每个人都是罪恶的推手。
却，也都很小，都是其中的一环。
包括，所谓的幕后之人，没有他，会有另一个。
木清晗隐隐感觉到了一股势——罪恶的势，那是她曾领会过的东西，在今日，又更深刻地领会。
有人心怀恶念，有人激发旁人的恶念，有人将恶念付诸行动，还有人一念间为恶便再不回头，从此有了一片片光明难以到达之地，便是有了强势的规则，也难以除尽。
明明，早就知道啊！
明明，也信念坚定。
怎么，忽然就想流泪呢？
片刻后，木清晗压下心中的情绪，问出了第二个问题：“若请您身边的玄术师出手，可否能算出叛徒？”
“能。”
如此肯定的回答，木清晗眼神变了变，“可否能请？”
“不可，所有玄术师，皆不得插手此类事务。”司玥依旧冷淡，简单一句话，却定下了未来的某些规则。
木清晗隐隐有预料，但她想知道更多，“此类，是何类？”
“生灵内部的大型争斗。”
生灵！
又是这两个字。
木清晗内心狠狠震动。
上一次见面，对面的人就是用这两个字形容的。
当时她并未关注，此时再听，竟有一种恍惚之感。
木清晗看向司玥，感觉到了一种漠然。仿佛对方为神祗，掌控整片宇宙星河，而她是宇宙一粒尘埃，渺小得不值一提。
木清晗狠狠压下这种情绪，这个原因，她已经明白了，与上一个异曲同工，只是更为复杂。
很多时候，有些事，是判定不了对错的，生灵内部尚且未有标准，又如何能指望规则？
她定了定神，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此次，结果如何？”
“胜，但你二人，陨。随后，便不再是这尘世之人。”
陨吗？
果然，感觉没错，是死劫。
但，结果是好的，那便值了。
况且，只是离开了尘世，她为监督者，依旧能践行自己的信念。
木清晗安慰自己，但她很清楚，不一样了。
尤其是，她忽然发现，建立监督处的人，与她，并无同样的目标。
对方，是一个漠然的神祗，不止她，恐怕整个世界，都如尘埃般渺小。
木清晗的信念，隐隐产生了一丝动摇，她所追求的，愿意用生命去匹配践行的，真的，有意义吗？
就在这时，司玥的声音忽然响起：“本殿给你一个机会，杀了景鸿熙，本殿助你打造你想要的世界。”
木清晗大惊，不可置信地看向司玥，似乎想找到她在开玩笑的痕迹。
然而，司玥神色不变，眼神依旧漠然，毫无玩笑之意。
“大人此话，是何意？”
“你动摇了，你的力量太过渺小，做不了什么，你就能改变这个世界，践行你的理念，完成你的夙愿。”
“你，选择什么？”
一个人，和一个世界。
一个，是她毕生所爱，一个，是她一直以来的信念。
木清晗，心动了，但，这与她的理念本身是相悖的。
景鸿熙是无辜的，为了打造她想要的世界，牺牲一个无辜的人，她做不到。
就在这时，司玥又开口了，“若是景鸿熙的存在本身就会危害这个世界，你又如何选择？”
木清晗心神一震，此话，是指生而有罪吗？
这样，她就只有一个选择了。
爱情，远比不上她的信念。
木清晗正要开口，司玥又道：“你可以代替景鸿熙去死，此后，他的危害不存在，但这个世界，也无人管理，无人护佑，若遇灾祸，必将灭亡。”
又是一个难题，但又似乎不是难题，或者说，不是属于她的难题。
管理和护佑，都不是她能做到的。
“大人是在考验我吗？”
司玥未答，而是道：“若是一切为真，你选择什么？”
选择什么？
其实不需要犹豫太久，她对景鸿熙的爱，远不如她认为的深，做不到，为了他，让整个世界，陷入未知的危险。
木清晗缓缓开口，“我选择，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