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赏诗大会。
三日之后,珍馐阁的赏诗大会如期举办。
这一日,平凉城内,和煦的阳光撩拨前来赶赴这场盛会的众多文人墨客,仿佛初春的躁动。
街道上处处可见文士打扮的行人,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欣赏着城中风光。
亦或者被街边贩卖的新奇物品吸引去目光,驻足购买。
“正月融春水自流,燕落柳梢头哈哈哈,正文兄,这平凉府是不是和你少年时所见的大不相同?”
一位轻年文士手拿白纸上,朝身边的同行者悠然笑道。
“怕是比起我江南一些繁华城镇,也不遑多让啊。”那人回道。
“只可惜今日那白衣居士未出摊,不然正文兄可以先去和他切磋几局棋艺,然后再赴珍馐阁共赏我北方士子的佳词。”
“听闻那白衣居士棋艺高深,这三日间每局先让四子,都未曾一败,在下这棋艺恐怕也只能是自讨苦吃。”
“哈哈哈哈,正文兄过谦了,南方士林谁人不知你诗奇双绝?”
两人一边谈笑着,一边向珍馐阁走去。
和他们相同的,还有不下五十余人。
日落时分,赏诗大会正式开幕,已喝至微醺的一众文人,在赵盼儿的主持下,开始展露文采,吟诗作词。
一时间,才子佳人相伴,好不快活。
四楼的包房内,朱楧在盛明兰的陪伴下,一边喝着茶,一边翻看账本。
如今的珍馐阁在赵盼儿和宋引章的打理下,可谓是井井有条,如今再借助今日赏诗大会的东风,怕不是名声很快就能传遍整个北方士林。
“王爷,这唱词的音调虽是奇怪,但哼出来却很好听呢。”
一旁的宋盼儿拿着一张纸,小嘴微张,跟着上面标注的音律轻声哼着。
此时的她刚沐浴梳妆完毕,长发飘飘,一脸淡妆,看起来十分清纯可人。
再看其手中那首唱词,名为烟花易冷。
“本王也是随手写来,只怕不合那些文人骚客的胃口。”
朱楧放下账本,朝宋引章笑道。
“才不会呢,这词作的多好。”宋引章琼鼻微皱,冲朱楧撒娇道道:“想不到咱家王爷还有如此文采。”
“哟,都还没嫁过去呢,这怎么就成了你家王爷了?”
这时,赵盼儿推门而入,打趣道。
“姐姐你又取笑人家!”
宋引章这才发觉自己刚才所说的话有点暧昧,霎时小脸通红。
“我去表演了。”
只见她倏然起身,扔下这么一句话后,就低着小脑袋朝屋外跑去,手中紧紧握着那首唱词。
“这丫头,心里就瞒不住点事。”
赵盼儿轻笑一声,坐到朱楧旁边,自顾自的倒了杯茶饮了一小口。
“累死我了。”
作为珍馐阁的掌柜,她可以说是从早到晚忙了一整天
“怎么,下面忙完了吗?”朱楧笑着问道。
“剩下的就是评比环节了,有安修公和他一众好友坐镇,出不了什么乱子。”赵盼儿回道。
她口中的安修公,乃是北方士林有名的大儒,和赵盼儿死去的父亲是旧识。
为了增加这次诗词大会的公信力,赵盼儿几日前特意写信过去,邀请其前来,没想到对方竟欣然答应。
此时参会的许多士子,都是冲着这人的名头而来。
说话间,楼下便传来一阵优美的琵琶声和歌声,正是朱楧交给宋引章的那首词曲。
不得不说,宋引章在音律方面的天赋,当真是老天爷赏饭吃,这么短的时间居然就能将其编成琵琶曲。
“今日过后,怕不是又有许多士子对引章妹妹心生爱慕了。”
盛明兰闻声笑道。
“怕就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赵盼儿附和道,凤眸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朱楧。
伴着宋引章的歌声,三人谈笑了一阵,随后赵盼儿便被店内的侍女给喊走了。
“对了,王爷,盛墨兰昨日来找我,说是婚礼想在珍馐阁举办。”
待赵盼儿走后,盛明兰忽然面露难色的开口道。
不用多言,朱楧也能猜到那女人肯定是想多沾点便宜,于是他直接开口道:
“到时候让盼儿给她们打个八折吧。”
“可她的意思是”盛明兰刚要继续开口,却被朱楧打断道:“如果她还有什么意见,就让她自己来找本王说。”
眼见如此,盛明兰也就不再开口,轻轻点了点头。
一夜喧嚣过后,珍馐阁第一届赏诗大会算是圆满的落下了帷幕。
而让众人意外的是,今晚拔得头筹的人,却并非是以诗棋双绝闻名南方士林的顾文正,也非号称北方第一才子的侯清柏,而是那位这几日在城中摆棋摊的白衣居士。
作为珍馐阁幕后的老板,朱楧和大儒安修公一起为此人颁了奖,奖品是未来一年间,可以在珍馐阁免费就餐。
只是在颁奖时,朱楧注意到,这位叫做徐田的白衣居士,眉眼间看上去有些眼熟,总觉得是在哪里见过
不过他还没来的及多想,就被兴致正高的安修公拉去一同喝酒。
“这一杯,是老夫替我北方学子敬王爷的。”
安修公举杯大笑道,他虽已年近七旬,却是一副鹤发童颜的模样,性格也充满了北方人的豪爽大气。
据说此人当年在边疆做官时,也是个敢提剑上阵迎敌的猛人。
一杯酒下肚,安修公又抚须笑道:“老夫年轻时也算游历各地,尝过无数美味佳肴,唯独王爷你这珍馐阁的饭菜,令老夫入口难忘啊!”
“您老过誉了,弱不嫌弃,您可以在平凉城常驻,珍馐阁的饭菜您随便吃,也算是让盼儿姑娘尽尽孝道。”朱楧微笑道。
就在不久前,对方当众宣布认了赵盼儿为干女儿。
此番举动也是让朱楧对其大生好感。
毕竟赵盼儿曾经落入过贱籍,对于一位声名在外的大儒而言,这种事多少还是会损伤清誉的。
“那老夫就多打扰王爷一段时间了。”安修公欣然同意道。
“哪有的话,本王荣幸之至。”朱楧举杯笑道。
一番畅饮过后,宾客尽散,有些醉意的朱楧索性直接在珍馐阁住了下来。
然而当他醉醺醺的回到房间,准备入睡时,却发现床上似乎躺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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