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风起云涌
“王兄，群英会之事，你怎么看？”撤回的路上，马铁夫询问王虎头道。/p
“群英会多年不曾有动静，今夜虽不知为何会来谋夺金枪门地盘，但某以为此事事关重大，应当立即传信于城西诸帮！”王虎头一脸凝重道。/p
“然也！”马铁夫重重点头道。/p
“私以为马帮主应也做好放弃刀马堂地盘的准备！”林业突然说道。/p
“为何？”听闻这话，马老二大惊道。/p
林业道：“刀马堂位置偏远，若是群英会有不轨之心，恐难支也，但地盘是死的，人是活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p
“多谢林老弟提醒。”马铁夫听罢深以为然道。/p
“马老弟当心，先就此别过了。”庆功之事已成泡沫，眼下只得打道回府，王虎头一脸遗憾向马铁夫辞别道。/p
“哥哥慢走。”马铁夫强颜欢笑送别道。/p
春江水楼，楼顶亭下，冷星月目不斜视的望着金枪门的位置。/p
“哈哈哈哈，公子，好消息，好消息啊！”钱掌柜人未至话已至。/p
冷星月闻言回头，忽见钱掌柜因走得急，脚下一个不慎朝亭内棋盘扑来，冷星月霎时如鬼魅般窜到他的身旁，出手将他拉住，才不至于摔倒。/p
“钱掌柜小心也。”冷星月将他扶稳道。/p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说完，钱掌柜也不得其他，便又立即眉飞色舞道：“公子，方才收到消息，群英会杀入金枪门，刀马堂与虎头帮不敌败走！”/p
“哦？是吗？”冷星月脸上没有丝毫喜色，只是转身又来到栏边，拨开珠帘，凭栏眺望，道：“玉郎夺取金枪门，此事必定一石激起千层浪，连云城将变矣。”/p
“敢问公子，怎么个变法？”钱掌柜凑上来道。/p
冷星月伸出左手食指，指着西边，道：“城西当以联合之势，共抗群英会！”/p
钱掌柜闻言道：“公子就不怕是群英会顺势并吞余者四帮吗？”/p
冷星月道：“家父不会这么做。”/p
钱掌柜道：“公子这般肯定吗？”/p
冷星月道：“钱掌柜要不要与某打个赌？”/p
钱掌柜道：“哦？不知公子要赌什么？”/p
冷星月闻言看向钱掌柜，突改以往的平静沉着，以极度自信乃至自负的口吻道：“可气吞连云者，唯我冷星月一人耳！”/p
“哈哈，公子既然敢这么说，钱某自当相信。”听闻他这惊人之语，钱掌柜心头一跳，随后大笑附会道。/p
“无趣。”冷星月瞥了他一眼道。/p
不得不说，钱掌柜怕有唾面自干的本事，虽然得了冷星月一个冷眼，但他仍又亲热的凑上前问道：“不知公子准备以何法入主连云？”/p
冷星月闻言也不隐瞒，直接答道：“要想入主连云，须得借群英会之力。”/p
钱掌柜听罢动容道：“公子的意思是，冷帮主有意召回公子？”/p
“怎么可能？”冷星月嗤笑道。/p
钱掌柜道：“既如此，群英会怎么会为公子所用？”/p
冷星月目中精光乍现，微笑道：“自然是取家父而代之！”/p
“这……”钱掌柜听的目瞪口呆，讪讪道：“怕不好做啊。”/p
“呵呵，怎么不好做？”冷星月反问道。/p
听他来问，钱掌柜只得回道：“公子，你我势单力孤，可以为我们所用的只有春江水楼的姑娘，和一些下人，最多在花钱请来些泼皮混混，如何能敌群英会恁地大个帮派？”/p
冷星月闻言不答，转身取过棋盘边上的剑，拔剑出鞘，将剑竖于面前，道：“钱掌柜知道这是什么吗？”/p
钱掌柜闻言，心知其中有玄机，可惜却猜不着，只得答道：“是剑。”/p
“不错，就是剑！”冷星月道。/p
钱掌柜听得一愣，道：“公子，钱某答对了？”/p
冷星月点了点头，道：“某手中的是剑，你我也是剑，连云城所有人都可以是剑，就看你敢不敢、会不会用了。”/p
“公子的意思是……”钱掌柜一脸若有所思的沉吟道。/p
冷星月见状直接替他解答，道：“以城西四帮为剑，力挫群英会威势，打击家父威望，让他们知晓谁才可以带领他们称霸连云！”/p
“若果能如此，公子入住连云有望矣！”听到这里，钱掌柜只觉得心悦诚服。因为他清楚一件事，在群英会中冷星月威望仍存，而且还不是一星半点。须知群英会能有今天，当年他星月公子居功甚伟。/p
“此时言此事尚早，眼下有一件重事需要钱掌柜来做。”见已说服钱掌柜，冷星月适可而止，将话锋一转道。/p
钱掌柜道：“公子但请吩咐！”/p
冷星月稍作沉吟，道：“城西四帮联合，在某看来盟主多半是东海帮帮主韩嵩，此人虽有智计，但不过是一狡狐，让他与群英会分庭抗礼或有机会，可若想凭他力挫群英会却是千难万难，某须得送他一柄利剑。”/p
钱掌柜会意道：“公子指的可是金枪门那位小哥？”/p
冷星月道：“不错。”/p
钱掌柜听罢皱眉道：“金枪门已灭，那位小哥万一身死了该当如何？”/p
冷星月摇头道：“凭他的身手，杨百斩也未必能奈何，怎么会那般轻易死了？你且去好好打听打听。”/p
“好吧。”钱掌柜无奈领命，又问道：“公子可还有其他吩咐？”/p
冷星月道：“先寻到人再说。”/p
钱掌柜点头退去。/p
林业放高俊离去后，高俊便翻墙而走，此时的他毫无目的只是一通乱跑，不知怎着竟是跑到了刀马堂的地盘。/p
打量了一眼天色，此时夜色已深，各处酒家客栈都已关门歇业，高俊一时有些恍惚，不知该往何处。/p
“咕咕”/p
高俊肚子处突然传来阵阵声音，他此时不仅又乏又饿，更是连一容他悲伤的地方都没有。/p
街头小巷，高俊漫无目的的穿梭着，他此刻的心情难以言叙，兄弟惨死，帮派覆灭，他虽逃了出来，但眼下的情况，比他初来连云时还要糟糕。/p
初来时，虽苦难重重，但却充满希望。可现在他所能感受到的只有一股深深的绝望。/p
“回乡吗？还是回草头帮？”高俊惨笑一声，道：“某不应该逃……”/p
奈何世事无法更改，更何况还身负兄弟们寄望，再者，他自己本就心有不甘，如今还能自刎耶？/p
“老牛，方哥儿，老陶，某该怎么办……”/p
远处，忽有灯火通明，高俊不禁向其靠去，走得近了，只见前方有一汪池塘，那灯火通明处便是池塘边上的一座楼阁。/p
楼阁中，隐约传来阵阵声音，高俊听罢心奇，暗道这般晚了，怎地还有人在此集会？/p
思忖之间，高俊忽然想到自己没有去处，不由心思一动，便向那楼阁而去。/p
“剑阁？”/p
来到院门前，高俊低声念叨着名字，欲要进去一观。/p
“站住，汝可有请帖？”门前两名男子将高俊拦下道。/p
“请帖？”高俊自然没有，但他却没有如实回道，反问道：“敢问贵阁因何这般热闹？”/p
听他此话，那两名看门汉子也懒得提起请帖之事，开始颇为自豪解释道：“小子你可真是孤陋寡闻，今日我家主人邀请各路使剑好手在剑阁奕剑论道这等盛事你都不知？”/p
“奕剑论道？”高俊听罢眼睛一亮，道：“竟有如此盛事，若不能参加殊为可惜！”/p
“那是当然！”说话那汉子得意道。/p
“某也是使剑的，理当进去一观！”说罢，高俊就要进去。/p
但那两名汉子却没忘了请帖之事，又将他拦下，道：“请帖呢？我们剑阁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p
高俊道：“若没有请帖如何才能进？”/p
一汉子闻言冷哼道：“那就滚得远远地，否则别怪某不客气！”说罢，竟拿出兵器向他威吓。/p
高俊本就心中郁郁，见他拿剑威吓，右手顿时按在剑柄，发作道：“某倒要看看你如何不客气！”/p
“找死！”/p
那两名汉子大喝一声便向高俊攻去，高俊瞧见他二人杀来，冷哼一声便挺剑迎上，一个侧身将二人避过，反手又将剑鞘、铁剑各横在二人脖颈，道：“汝等就是这么个不客气法？”/p
说罢，又探头向里面看去，忽闻一阵酒肉香气从中飘来，他的肚子顿时难以忍受叫了起来，但高俊面上却露出不屑神色，道：“就是这般奕剑论道的吗？却不知里边诸位都有什么本事，此地莫不是沽名钓誉之所？”/p
“小子，焉敢在此大放厥词？”/p
“就是，你可知我家主人是谁？待我家主人赶来看你如何收场！”/p
“某倒要看看你家主人有甚么本事！”说罢，高俊将左边一人踢开，道：“去请你家主人来罢！”/p
“你等着！”那人瞪他一眼，便向剑阁里头行去。/p
那汉子进去不久，里面便响起一阵叫嚷声，紧接着一群人便涌了出来，有人大叫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来剑阁滋事？”/p
“窦先生，就是楼前这小子，他说里边的诸位没什么本事，尽是些沽名钓誉之徒！”被高俊放走的那位汉子高声道。/p
“什么？”/p
众人闻言无不大怒，当即便又人道：“好一个狂徒，某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竟敢大言不惭！”/p
“诸位息怒，有人来我剑阁滋事，自当由我剑阁来摆平，诸位可否先行退下，给宫某一个面子？”一位儒雅男子突然出手将前者拦下，而后对众人道。/p
“宫大师开口，我等焉敢不从？”/p
那位儒雅男子看样颇有威望，他一开口，众人立即停手，十分给他面子。/p
“多谢诸位。”说罢，那位儒雅男子这才看向高俊，道：“在下乃此间主人宫雨，阁下因何来此寻衅？”/p
“寻衅？某可没有寻衅！”高俊道。/p
“那小子，敢作不敢当吗？方才不是你说的我等没有本事，尽是些沽名钓誉之徒？”听到高俊矢口否认，后面便有人生气道。/p
高俊道：“某只是怀疑耳，这话却是那厮说的！”/p
说罢，他指向那位报信之人，那汉子瞧见众人目光投向他，心中顿时一阵紧张，便老实道：“这厮没有请帖，非要硬闯剑阁，某不许他进，他便故意出言讥讽，非是某胡诌！”/p
“某这护卫所言不差吧？”听闻自家护卫说完，宫雨便看向高俊求证道，话虽这么说，但他显然是相信自家护卫的。/p
高俊道：“大差不差。”/p
对方如此坦然，宫雨颇为惊讶，道：“既如此，那某就要问一问阁下为何要闯我剑阁了。”/p
“贵楼不是广邀各路使剑好手，在此奕剑论道吗？”说罢，高俊扬了扬手中的剑，道：“某也是使剑的！”/p
“啧啧，就凭你这毛头小子，也配来参加宫大师举办的奕剑盛会？”/p
对于他人讥讽，高俊视而不见，只是看着宫雨，看他如何作答。/p
忽闻高俊之话，宫雨也是微愣，道：“请帖。”/p
高俊道：“没有。”/p
听闻高俊答案，宫雨也不意外，道：“念你不知情况，这次便饶了你，走吧。”说罢，宫雨转身作势离去。/p
“既是奕剑，岂非应看重剑术才对？为何不问某剑术，反问请帖？”高俊沉声道，不肯离去。/p
宫雨闻言眉毛一挑，回身看向他道：“看来阁下对自己的剑术很是自信？”/p
高俊道：“胜君应是不难！”/p
宫雨听罢，呵呵一笑，道：“阁下是要向某挑战吗？”/p
高俊昂然道：“有何不可？”/p
宫雨点点头，道：“你若胜，便许你入剑阁；若败，死伤不负。”/p
高俊道：“请赐教。”/p
宫雨道：“请。”/p
他话刚一出口，高俊已拔剑而来，其速之快，如若电光，察觉时，剑已至！/p
“君输了。”高俊将剑抵在宫雨胸前，而这时宫雨的手才摸到剑柄。/p
“小子，你这是趁人不备，偷袭而来！”/p
“对，此次不能算数！”/p
眼前的情况众人难以置信，更是心有不服，宫雨还没有出手呢！/p
听闻众人的叫嚷，高俊眉头微皱，对宫雨等人道：“那就再来！”/p
“不必了，是某输了。”宫雨坦然道，他是识货之人，此次他虽有大意，但高俊这一手着实把他给震惊到了。况且，他此番于剑阁本就是为了广邀剑道高手来奕剑论道，高俊既有心参加，又有真本事，他又何必拒之门外？/p
见他承认，高俊遂将剑收回，也不再多言，其他人虽然心有不服，但也只得捏着鼻子认可宫雨的决断，随后听他安排回了剑阁。/p
入了剑阁，各路使剑好手仍是不给高俊好脸色，对他爱理不理，而高俊在胜了众人推崇的宫雨之后，也对那所谓奕剑论道之事失了兴趣，只将心思放在了酒肉上面。/p
起初高俊本意是为了果腹，但他因有心事，不自觉的开始借酒浇愁，不一会儿便有了醉意，众人见此更不愿搭理他，宫雨也是暗暗摇头。/p
“醒醒，醒醒！”/p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高俊不由睁开眼帘，顿觉刺眼，稍缓片刻，才又睁开，大惊道：“天亮了吗？这是哪里？”/p
“剑阁！”/p
“剑阁？”/p
高俊这才想起昨夜之事，却记不起他喝了多少酒，又是如何度过了那个夜晚。/p
“你既然醒了，就赶紧走吧，咱这不是客栈！”那人没好气的说道。/p
“知道了。”高俊看了一眼那人，认出那人正是昨夜楼前两名护卫之一，怪不得说话这般不客气。/p
高俊被送瘟神般送出了剑阁，出了剑阁他又陷入了一片茫然中，不知该去哪里，做些什么，如无头苍蝇般的一阵乱走。/p
“公子，公子，找到了，果然如你所料，那位小哥安然无事！”/p
春江水楼，钱掌柜气喘吁吁的赶了上来，只见亭子中，冷星月正与风铃儿对弈。/p
风铃儿见状就要请辞，冷星月突然道：“铃儿你要败了。”/p
听闻他这话，风铃儿心思一动，老实跪坐，扬手落子道：“那可未必！”/p
她一子落下，棋局果然又活了起来，冷星月见状，摇头笑道：“是某大意了。”/p
说罢，冷星月长身而起，对钱掌柜道：“韩嵩快回连云了吧？”/p
钱掌柜听的一头雾水，但还是顺着他的话答道：“就这两日。”/p
冷星月道：“某要他们两个相遇！”/p
钱掌柜听罢一阵沉默，片刻后，道：“可以。”/p
冷星月道：“有劳钱掌柜了。”/p
钱掌柜道：“呵呵，只要事情能成就好。”/p
冷星月微微一笑，道：“但请钱掌柜拭目以待。”/p
“如此便好，钱某且先下去了。”说罢，钱掌柜回身离去。/p
“公子，铃儿是不是听到了不该听的事情。”待冷星月回身落座，执子之时，风铃儿突然问道。/p
冷星月执子的手臂一缓，随后将子落下，这才看向风铃儿，看着她姣好的面容道：“铃儿会背叛我吗？”/p
风铃儿闻言微愣，与他对视，道：“铃儿愿意为公子做一切！”/p
冷星月的心猛然一颤，转瞬间又复归平静，道：“下棋罢。”/p
今日的连云，充斥着金枪门败亡的消息，作为最终的胜者，冷玉一早便兴冲冲的赶回群英会威风堂，向冷浩然请安。/p
“见过大人！”冷玉恭敬行礼道。/p
堂上高坐的冷浩然，衣着得体，面容坚毅，仅是往那一坐，便有一股威严气势，宛若一尊雄狮。但他鬓角半白的头发，却在无声的告诉着堂下之人，这头雄狮老矣。/p
“玉郎今日怎地有空来见为父了？”冷浩然道。/p
“大人，孩儿有一件好事向父亲禀报！”冷玉朗声道。/p
冷浩然道：“什么好事？”/p
冷玉按下激动，道：“孩儿昨夜带人并灭了金枪门的地盘！”/p
冷浩然闻言不语，冷玉见状，一咬牙道：“孩儿请求大人允许孩儿开堂！”/p
“改日再说。”冷浩然瞥了他一眼，起身径自离去。/p
“父亲……”冷玉看着冷浩然的背影，为之一呆，随后双手紧握。/p
大街小巷纷纷议论金枪门败亡之事，高俊听的极不是滋味，但也仅仅只能是不快了，他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在连云呆下去，至于回乡，他想想自己若这般回去，就不敢再想。/p
因为规矩，高俊身为金枪门败亡之帮旧人极难再入他帮，只因各帮多有旧怨，难容他帮旧人。除此之外，还有两条路供他选择，一个是留在城内打杂，另一个就是再次落草草头帮。/p
“某不顾一切，便只能落得如此下场，注定卑贱吗剑兄？”高俊凝视着伴随他多年的铁剑轻轻一叹，不禁有些意兴阑珊。想当初，他自信昂扬，凭手中剑以求名利，妄想改变，证明自己。现如今，恍若丧家之犬，教他知晓了什么是梦与现实。/p
“这位小哥，因何满脸愁容？何不来找某卜上一卦，问问前程，解解心惑？”/p
高俊正走着，突然一位打着算命招牌的老道挡在他身前道。/p
“算命？”/p
高俊接连遇挫，正感命运多舛，听闻这老道之话不由心思一动，道：“你有什么道行，算得可灵验？”/p
那老道闻言一笑，道：“老道能凭此道行走江湖多年，靠的就是灵验，否则何来这半仙之名？”说罢，摇了摇他那挂着半仙名号的旗子。/p
高俊听的将信将疑，那老道遂道：“罢了，老道便免费为小哥卜上一卦，且教你看看老道的道行如何？”/p
听他这么一说，高俊暗忖就算不灵验也吃不了什么亏，遂道：“那好，你且为某卜上一卦，若是灵验，钱财自当为你补上。”/p
老道道：“小哥要算什么？”/p
高俊想了想，道：“前程。”/p
老道点点头，道：“小哥可否将手伸出来让老道瞧一瞧？”/p
高俊闻言如实照做，那老道看了看他的手相，又看了看他的面相，眉头忽然一皱，高俊心头顿时一紧，暗道自己莫非真是个天生倒霉相？/p
“小哥前程在北，你且一路向北而行，三日之内，必有所得。”老道缓缓道。/p
“当真？”高俊闻言一喜，庆幸自己不是倒霉相。/p
老道闻言笑而不语，径自离去。/p
高俊看着老道离去背影稍作思忖，决定试上一试。/p
决定已下，高俊便立即向北而行，一路先是出了连云城，而后过了连云山，虽说一无所获，但他仍未放弃，毕竟那老道说的是三日内。/p
出了连云山不久之后，天色渐晚，好在附近有些野店，应是草头帮人所开，高俊自然不怕它是黑店，进去休息一晚，次日继续北上，待到晌午有些饥渴，遂在路上寻了家店进去吃酒。/p
这些野店比之连云城里的酒楼客栈可谓天壤之别，但高俊来到里面一看只见店里一片热闹，生意端的兴隆。高俊轻轻耸动鼻子，只觉得这里酒肉之气颇为诱人，也不墨迹，当即唤来小二点下酒菜，不一会儿酒肉呈上。/p
这时，门外又赶来一伙人，看其装束应是大户人家，这伙人倒还真不少，一来便将店里的空座给占得一干二净。/p
“娘的，这种乡野破店还能有恁地多人，真是怪了！”/p
“可不是吗，都是些什么鸟人，怎地一股怪味，影响爷们胃口！”/p
“韩爷，您且先忍着点。”/p
“呵呵，兄弟们劳累一路，都先去歇息歇息，不用管某，还有，不可扰了店内朋友给店家舔麻烦。”/p
听到那位“韩爷”的话，高俊这才打量了一眼那伙人，只见那一行二十余人，俱是些面目凶狠的壮汉，唯有“韩爷”面容和善，像个富家老爷。/p
收了目光，高俊便要继续吃酒，这时，不知谁突然喊了一声“杀”，随后店内有一半人突然暴起杀向“韩爷”一伙人，高俊面前的桌子都被那些顺势而过的杀手一脚踢翻，看的他为之一愣。/p
“刺客，有刺客，快保护‘韩爷’！”/p
“哪里来的宵小之徒，竟敢刺杀我东海帮帮主？”/p
“东海帮帮主？”高俊闻言大惊，而后便忆起那算命老道，暗道这莫非就是某的机缘？/p
“韩贼受死！”/p
这群突然发作的杀手当真厉害，眨眼间就将东海帮人杀了一半，有一人更是勇不可挡，已然突破众人守护，杀到韩嵩面前。/p
韩嵩见那人杀来连忙拔剑相迎，按说他能身为一帮之主，武艺自然不差，但那袭来的杀手只是一合竟已将他压住，随后一阵急攻，眼见韩嵩将要招架不住，一旁高俊见状连忙挺剑来援。/p
那杀手见高俊来的凶，连忙丢下韩嵩迎向高俊，只见二人剑如匹练，身如鬼魅，交起手来引得韩嵩看的目瞪口呆。/p
几招过后，高俊亦是暗暗心惊，随后更加专注。忽然，高俊眼中寒光一现，剑出掠起一片虚影！/p
对面那杀手大骇，连忙闪躲，只见高俊的剑贴面而过，带下了他的口罩与一缕发丝。/p
那杀手因侧身避让，高俊与韩嵩俱没有看清他的面容。狼狈避过高俊那一剑后，那杀手心知事以难为，毫不犹豫便转身逃走。/p
“撤！”/p
一众人杀手立时如一阵风般撤的一干二净。/p
“哼！”见那杀手逃走，高俊冷哼一声收了剑。/p
“多谢小哥仗义出手！”韩嵩整了整衣衫向高俊行礼道。/p
高俊见状连忙回礼，道：“举手之劳。”/p
韩嵩闻言打量了高俊一眼，道：“小哥举手之劳，对于韩某却是救命之恩，韩某当厚报！”说罢，就吩咐人拿钱财给高俊。/p
“阁下客气了，某非是为钱财而出手。”高俊拒不肯收。/p
见高俊不收，韩嵩只得作罢，道：“还未请教小哥如何称呼？”/p
高俊道：“在下高俊。”/p
“好名字！”说罢，韩嵩又道：“敢问小哥是作甚的，欲往哪里去？”/p
高俊道：“某现在无所事事，亦不知该往哪里去。”/p
“啊？”韩嵩大吃一惊，道：“似君这等高手怎地会无所事事，没有容身之地？”/p
高俊闻言惭愧道：“说来惭愧，某本在连云城金枪门做帮众谋生，但前两日帮派败亡，寻不到着落，便流浪至此。”/p
“什么？金枪门败亡了？”韩嵩一脸难以置信道。/p
高俊情绪低落道：“是的。”/p
韩嵩见他不似作假，稍作沉默，道：“君这等好手，在金枪门竟只为一帮众，如此没有识人之明，金枪门败亡亦不可惜。”/p
高俊闻言皱眉道：“金枪门败亡之事，非是我帮之错，请君慎言。”/p
韩嵩听罢尴尬一笑，道：“君此番离开连云是欲归乡吗？”/p
高俊不语，韩嵩摇头道：“可惜。”/p
高俊垂首道：“某亦不想。”/p
韩嵩闻言眼睛一亮，咳咳道：“君方才应知晓某是东海帮帮主，君若无去处，不如随某去东海帮如何？”/p
说罢，他又补充道：“君放心，我东海帮绝不会向金枪门那般没有识人之明，必予君高位，还望君考虑一二，韩某对君可是欣赏万分！”/p
高俊闻言惊道：“东海帮当真肯收留某？据某所知，连云城内帮派不是不收容他帮之人吗？”/p
韩嵩大笑道：“凡事都有例外，似君这等高手，某求之不得呢，又怎会拒之门外？再者，金枪门不都灭亡了吗？又有何影响？”/p
“那老道果然灵验！”高俊心中大喜，连忙拜道：“承蒙君不弃，某愿往！”/p
“哈哈，君愿来，我东海帮如虎添翼也！”说罢，韩嵩扶起高俊，随后邀他一同用餐，饭毕，又邀他同乘一车，向连云而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