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异众
次日天亮，高俊等人起床稍作洗漱，吃过早饭，便开始了巡场。时至午时，吃过饭后。高俊这一对人马就赶回了帮派。/p
“下午没事，兄弟们准备去哪里耍去？”陈飞笑嘻嘻问道。/p
“昨夜才领了赏钱，当然要去赌场捞本咯！”雷平道。/p
“赌场？好久没去，倒是有些手痒了。”陶叔道。/p
“想去？那咱就去杀他个痛快！”一人叫道。/p
“去就去，老子就知道手里留不住钱子儿！”另一人接道。/p
“妈的，就不能说点吉利的话？老子可是要去捞本！”雷平瞪那人道。/p
“有某在，保管大杀四方！”卫季撸起袖子说道，看来已是急不可耐。/p
“俺也去，俺也去！”牛福禄嚷嚷道。/p
“要去的就跟上！”说完，卫季又看向站在人群边缘一言不发的小方，道：“小方同去否？”/p
小方沉默的点了点头，众人当即就要出发。/p
“且慢！”牛福禄忽道。/p
“老牛还有何事？”卫季问道。/p
牛福禄指向屋子后面的后院，道：“不喊一下俊哥儿吗？”/p
卫季闻言稍作迟疑，道：“他去吗？”/p
“嗨，去问一下不就知道了？”陶叔说道。/p
“那就去问一下？”卫季看着众人用询问的语气道。/p
众人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高俊比小方还要独，他们都与高俊都不大亲近，在昨夜之前更是对他多有看不起，一时有些拿不定注意。/p
“都是一个屋檐下的兄弟，走吧，走吧。”陶叔笑呵呵说道，带头向后院走去。/p
众人见状，只得跟了上去，牛福禄快步赶上陶叔，凑近低声道：“老陶你这人厚道，俺一定会告诉俊哥儿的！”/p
陶叔也低声道：“没什么的，俊哥儿是条好汉，谁不想与他结交？”说罢，看了一眼身后众人，又悄悄道：“他们呀是还没转过来！”/p
“这话没错，就你老陶最明事理！”牛福禄嘿嘿笑道。/p
“俊哥儿，俊哥儿，出去耍去！”人还没到，牛福禄的声音就已传到了后院。/p
高举闻声收了剑，回头看到与牛福禄同来的众人微微一诧，他没想到这些人竟也会来找他。/p
“俊哥儿，天天在院中耍剑也不闷吗？抽空也随兄弟们到外面耍耍乐乐呀！”陶叔上前与他道。/p
“就是就是，这么多兄弟就差你了，一同去吧！”牛福禄道。/p
“兄弟们准备去哪里耍？”高俊问道。/p
闻听此言，牛福禄直道有戏，抢着说道：“大伙正准备去赌场乐乐。”/p
高俊闻言忽然沉默，片刻后，摇摇头道：“某就去不了。”/p
“呃……”牛福禄笑容止住，顿时语塞。/p
“热脸贴了冷屁股了吧！”陈飞在后面道。/p
高举闻言瞥了他一眼，陶叔瞧见他目光冷漠，生怕引起误会，连忙道：“那就打扰俊哥儿了，下次有空咱们兄弟再聚。”/p
说罢，一行人折身离去，待出了院，陈飞气呼呼道：“老陶，还有下次？没了他是不能玩，还是怎么着？”/p
“瞧你那样，不就没答应跟你出去耍吗？怎么像砍了你一刀似的，怎么说也是一个屋的兄弟，至于吗？”陶叔撇撇嘴道。/p
“就是啊飞哥，俊哥儿他人年轻，昨夜又被张头一阵夸，肯定是鼓足了干劲练武艺，所以才没答应跟咱们出去耍。”牛福禄帮腔道。/p
“你们……”陈飞气极反笑，道：“好好好，你们看着吧，下次他也未必会跟你们出去！”/p
说完，他拂袖离去，卫季上前将他拉住说了阵有关赌的事，不一会儿众人就嬉皮笑脸的奔往赌场而去。/p
到了入夜，齐渊便命手下头目带人到刀马堂地盘闹事生乱，到时以号声为信，相互传令支援。/p
这次张鹏等人很幸运的参与了行动，当即大笑着带着高俊等共十三人摸到了刀马堂地盘。初时，金枪门众人进展颇为顺利，但他们刚欲换地，便立即遭到了刀马堂的反扑。/p
“妈的，这帮马贼人手来的这么快这么齐，定是早有准备，看来是早有预料，想一口将咱们来的兄弟都吃了！”齐渊毕竟是随赵光耀军伍出身，多少通些谋略，一眼就看破了刀马堂的打算，当即催促身边人道：“快吹号让兄弟们撤！”/p
那帮众闻言连忙吹起一长两短的撤退号，而后齐渊便立即撤了去，其他头目闻号亦连忙撤退，但张鹏等人因距离齐渊较为偏远，却是没有听清号声。/p
故而见刀马堂人虽杀到，因有高俊打头冲锋，张鹏等人不仅没撤，竟还跟着上前补起刀来。/p
“痛快，痛快，从没有哪次火拼打的这般舒服！”卫季大笑道。/p
“这厮倒真是勇猛！”尽管对高俊有所不满，陈飞此时也不由咂舌说道。/p
“那边有刀马堂大队人马杀到！”向来不爱说话的小方忽从一旁楼上跃了下来说道。/p
他倒真是机灵，眼见胜券在握，没有去跟着补刀，反而去观察四周动向。/p
“小方就是小方，不说话则以，一开口多是倒霉事！”雷平瓮声道。/p
小方闻言，既不接话也不理他。/p
张鹏还是一如往常那般果断，立时道：“事已难为，撤！”/p
众人转身撒腿就跑，未跑多时，就听闻身后传来追击的马蹄声。/p
“他娘的，这四条腿的来的就是快！”陈飞恨恨骂道。/p
“完了，这次怕是不好溜了。”此时众人尚在刀马堂的地头，卫季有些慌张道。/p
“张头，吹号喊兄弟们来支援啊！”严康叫道。/p
“叫个锤子的叫，咱们在最边角，那伙来援马贼又是从齐老大那个方向赶来，你还看不得吗？”张鹏骂了一句，随后又鼓足劲地跑路。/p
他能做一个头目确实有些本事，跑路的时候向来都在最前。/p
“追上来了，追上来了！”看着逼近的马贼一人大叫道。/p
“前面是街巷小道，往那里面跑！”张鹏眼观四路，立时寻到一条最佳路线，吩咐众人道。/p
众人刚入巷中，刀马堂大队人马已经杀了过来，眼看对方越追越近，高俊打量了一眼巷子，只见这巷子堆放的异常混乱，显得十分狭窄，他回头一看，刀马堂众人俱已下了马，四五人并排走在一起都很拥挤。/p
高俊心中一动，忽然折身杀了回去，牛福禄瞧见，大惊道：“俊哥儿，你回去作甚？”/p
“张头，若不留人断后，咱们兄弟都得遭殃！”高俊大声回道。/p
张鹏听罢，他也发现此处巷子是他们的活命机会，可是此次他却未能当机立断了。/p
他要留谁断后，谁又肯留下来？/p
“俊哥儿当真仗义，咱兄弟定当铭记于心！”/p
“俊哥儿猛士也，有百夫不当之勇，这些马贼算些什么？有劳俊哥儿了！”/p
众人闻言顿时一番吹捧，说完，一人就立即向前跑路，众人见之赶忙随上，张鹏此时纵使有心安排断后，也无人用矣，只得跟上跑路。/p
“你们……”高俊回头一看，众兄弟赫然已经跑光，不由为之一愣。/p
“金枪门的愣头小子，就凭你也想阻诸位大爷？砍死他！”看着这么一个毛头小子一人在此断后，刀马堂为首之人顿时大怒道。/p
高俊闻言，沉默提剑迎上。/p
戌时过后，街上显得有些冷清，此时张鹏等人已经赶回来了金枪门住处。/p
“呼，人还挺齐，某听说其他队都损失了不少人手。”屋内，张鹏点了点人，发现还有十二人，有些欣慰道。/p
“张头，俊哥儿还没回来。”牛福禄忽然小声说道。/p
众人闻言一阵沉默，良久，张鹏叹道：“兄弟们都会记住俊哥儿的。”/p
话落，屋门忽被推开，一道浑身血迹的身影闯了进来。/p
“俊哥儿！”牛福禄惊坐起道。/p
“呃……兄弟快快请坐，伤势可重？”张鹏有些惊慌道，余者众人无不震惊。/p
“无妨，都是从对方溅来，洗洗便好。”高俊道。/p
张鹏闻言打量一番，发现果真如此，竖指赞道：“兄弟真乃百人敌也！今夜若无兄弟，便无我等，某当为你向齐老大表功！”/p
“张头言重了，某多谢张头！”高俊面上微露喜色，暗道果然付出方有收获，也不枉此番拼命。/p
“张头，张头，齐老大请你过去吃酒！”屋外忽然有人喝道。/p
“这就来，这就来！”张鹏又与高俊随便寒暄两句，便喜滋滋赶了出去。/p
此番吃酒又是去了将近一个时辰张鹏方才归来，一进门，就又听他大笑道：“兄弟们来领赏了，此次又是咱们做的最漂亮，得了齐老大的夸奖！”/p
说罢，他又得意道：“你们张头我如今也算是齐老大眼前红人了，以后好事会多紧着咱们这边！”/p
这次他又是先给其他众人分了小的，然后再把大头一个不留的全部都给了高俊。/p
高俊见他对自己这般照顾看重，心中更是再无丝毫怨言，只想更拼命的干，立更多的功劳，然后向上升迁。/p
“大伙当以俊哥儿为榜样，以后都学着点。”施完恩后，张鹏说道。/p
“是是是！”众人含笑说道。/p
“张头，你说以后有好事齐老大都会紧着咱这边，可是都会有啥好事啊？”一人问道。/p
张鹏答道：“别的不说，单是以后分配新人，向着咱们就够了！”/p
“嘿，人多了赏钱不就要分的少了吗？”又有一人插嘴道。/p
“你狗日的懂个锤子！”张鹏瞥了一眼那人不屑解释道。/p
“你小子没做什么，能领到赏钱就不错了，还敢贪心？”严康讥讽道。/p
众人好生一通胡扯方才老实睡下，待天明之后洗刷洗刷，干完活计，闲的无事，便又相约要出去耍乐。/p
“诸位兄弟，咱去哪耍？”一人问道。/p
陈飞嘿嘿一笑，道：“夜里不去听曲儿寻姐儿，难道还要与你们这一群大老爷们掰腕？”/p
“飞哥儿知趣，同道中人，同道中人！”陶叔猥琐笑道。/p
“同去，同去，俺来连云一直都在憋着，这次无论如何都得去！”牛福禄在旁叫嚷道。/p
“嘿，老牛你可真行，连云的姐儿这般水灵动人，你小子都能忍得了？”陶叔惊道。/p
“老牛那活儿不会是不行吧？”卫季瞄了老牛裆部一眼说道。/p
“去你娘的，俺掏出来保准比你胳膊还要大！”牛福禄瞪着他道。/p
“嚯，眼见为实，拿出来瞧一瞧！”众人起哄道。/p
牛福禄脸顿时一红，道：“俺只给姐儿看！”/p
“哈哈哈哈！”/p
众人一阵大笑，陈飞解围道：“走吧走吧，春宵苦短，莫将时间浪费于此！”/p
“唤下俊哥儿吧。”陶叔说道。/p
“倒是应该知会一声。”卫季赞同道。/p
这次陈飞倒没有多言，一是大家都已同意，二则是昨夜之事众人现在多少有些惭愧。/p
“俊哥儿，俊哥儿，去外面耍去咯！”又是陶叔与牛福禄二人打头邀请道。/p
但是看着来人，这次高俊连问去哪里都没有问，便直接拒绝道：“某还有事，就不去了。”/p
“呃……俊哥儿不在考虑一下？”牛福禄再次问道。/p
高俊摇了摇头，遂练起了剑。/p
众人见状，只得悻悻而去，待出了院，陈飞突然冷笑道：“看看，某上次所料如何？就说了他不会去！”/p
大伙闻言，脸色皆有些不好看，陶叔叹道：“俊哥儿怕是因为昨夜而置气，过几日等他气消了咱们再来。”/p
“俺想也是如此。”牛福禄跟道。/p
听闻此言，众人才算憋下了这口气，只当做没发生一样，相携寻乐而去。/p
高俊在金枪门的日子既惊险，又平淡，每日都少不得与刀马堂一众剽悍马贼厮杀，每次冲杀，他都在前，每次撤退，他都断后，多日如此，事后从无抱怨之词。队中众兄弟初时不解，后来便习以为常，更是为不用拼命就能立功领赏而庆幸。/p
头目张鹏更是因高俊之故，每次行动都是功劳大损失小，而得齐渊看重。从此每次置宴，必唤他来，见之不赏既夸，俨然将他视为臂膀，亲近异常，惹得一众头目好不眼红。/p
“兄弟们来领赏钱！”这夜，张鹏又是从齐老大那里大醉而归，迷迷糊糊的为众人分过钱财，随后又拿出一个大袋来到高俊面前，道：“这是俊哥儿的，俊哥儿好好干，某很欣赏你，日后前途无量，前途无量！”/p
“谢谢张头。”众人接过钱财连忙道。/p
说起来张鹏此人倒颇有些视钱财如粪土的气势，高俊与牛福禄来到金枪门已有些时日，众人得赏次数自是不少，可张鹏竟没有一次私扣过，每次都是全部分出，就连自己的那份都向来不拿，直接分予高俊！/p
按说他这么一个大方的老大，手下兄弟应当十分拥护爱戴才是，可事实却是除了高俊等少数几人会感激一下，其余大多人都不以为意。/p
这日下午无事，众兄弟又聚集到一块，准备相约耍去。/p
“过了这么多天，俊哥儿的气应是早就消了，这一次就喊他一喊吧？”牛福禄建议道。/p
“也是，该喊喊俊哥了。”陶叔附会道。/p
“去倒可以，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次他若再不去，某以后绝不会再喊他，想当初昭烈皇帝请诸葛丞相都不过三次而已。”严康板着脸道。/p
“老严说的在理，咱就只再去这一次。”众人同意道。/p
说定，又是牛福禄与陶叔在前面带路，他们在后面跟着。/p
“俊哥儿，俊哥儿！”/p
听闻那阵熟悉的叫喊，高俊收了剑，待看到是众人一齐而来，高俊便已知晓了他们来意。/p
“俊哥儿，前几日老卫在赌场捞了不少，想把兄弟们聚一聚，一起吃个酒。”牛福禄凑过来道。/p
“就是，俊哥儿也一起去呗。”陶叔也跟了过来道。/p
“某已吃过午饭，还是算了。”高俊道。/p
“俊哥儿！”牛福禄着急的看着他。/p
“老牛，若想出人头地，还是少出去玩乐，多练练武艺罢。”高俊对他叹道。/p
众人闻听此言，当即就有一人沉着脸道：“走罢走罢，咱们还是不要打扰人家了！”说完，一众人遂折身离去，只留下陶叔与牛福禄。/p
陶叔与高俊对视片刻，心知难改他意，摇了摇头也转身离去。/p
牛福禄看了一眼离去的众人，又看向高俊，对他长叹一声，也转身追众人而去。/p
院外，看着最后出来的二人，一人不满说道：“你二人还留在那里与他墨迹什么？”/p
陶叔道：“都是一个屋的兄弟，想着再说说他会不会同意。”/p
“老陶，你这么巴结他是图什么？是巴结他身上的灰吗？”严康嘲讽他道。/p
“嘿嘿，人家可是有大抱负，想着出人头地呢！可瞧不起咱们这些小喽啰，又怎么会跟着咱们兄弟浪费时间？”陈飞则自嘲道。/p
“想出人头地？先等张头死了他再想吧！”雷平呸道。/p
“走罢，走罢，他既不想搭理咱，咱以后也别去自寻晦气！”卫季说道。/p
“听到没有，就是说你呢老陶！”众人边走着，一人忽又道。/p
陶叔闻言脸色一变，道：“用你提醒？俺自有分寸！”/p
众人出去一顿吃喝玩乐，之前的烦恼顿时抛之脑后，待黄昏刚至之时，牛福禄便与辞别。/p
“老牛，这般早回去作甚？今夜又不当班，再去耍耍啊！”卫季劝道。/p
“今天肚子难受的紧，俺想回去歇歇，诸位兄弟抱歉了。”牛福禄不好意思道。/p
“既然如此，就先让老牛回去吧。”陶叔道。/p
“那好吧，老牛路上慢走。”卫季道。/p
其他兄弟闻言也对他送别道：“兄弟慢走。”/p
“晓得，晓得，多谢诸位兄弟关心。”牛福禄含笑与众位兄弟辞别，随后赶回金枪门。/p
金枪门，高俊等人住处后面院子，高俊忽然停手收剑，道：“是谁？”/p
“是俺，是俺，俊哥儿当真好反应！”牛福禄走了过来道。/p
高俊看了一眼天色，诧异道：“今日怎地这般早你们就回来了？”/p
牛福禄道：“俺一个人先溜回来了。”/p
高俊道：“哦？为何？”/p
牛福禄稍作沉默，道：“俊哥儿，凭你的本事，本该有更好的去处，但你却与俺来了这，委屈你了。”/p
高俊道：“有什么委屈不委屈，去哪里不都一样？”说完，他又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剑，道：“某又有什么本事？一是靠它，二是苦练罢了。”/p
“俊哥儿说笑了。”说完，牛福禄与他对视道：“俊哥儿，咱们有好些天没一起出去吃酒了，一起出去吃一次吧？”/p
高俊道：“也好，正巧到了吃饭的时候。”/p
二人来到外面，寻了家店，叫上几个小菜将酒斟上，先是随便聊了几句，牛福禄一口饮尽碗中酒水，忽道：“俊哥儿，俺就不明白你那般拼命作甚！”/p
高俊闻言一愣，将酒碗放下，道：“老牛，你甘心一直当个帮众喽啰吗？”/p
牛福禄道：“厮杀时你冲的那般勇猛，闲时兄弟们喊你耍乐也从不参与，只是刻苦练剑！可这又有什么用？不还是和俺们一样是个帮众喽啰？”/p
高俊道：“这不一样！不努力又怎么会有出头的机会？”/p
“是不一样！你努力到连一个亲近之人都没有！倘有一日你病了，信不信连一个关心你的都没有？”牛福禄大声道。/p
高举闻言一震，低下头默默吃菜。/p
“对不起俊哥儿，俺……俺只是打个比方……”牛福禄面带愧意道。/p
“没事。”高俊说完，继续夹菜。/p
看着高俊不为所动，牛福禄想起这几日所听到的话，顿时红着眼道：“俊哥儿你别傻了，你指望着拼命立功出头根本就没戏！”/p
“你什么意思？”高俊放下筷子道。/p
“俺说你现在想出头没戏！你知不知道张头他每次报功，都是将功劳揽在他自己头上，然后将赏钱分给咱们，虽然他每次都是给你最多，但其实是为了让你更拼命的立功，他好摘桃，所以兄弟们得到赏钱从不感激他，是因为大伙都清楚是跟在你屁股后面捡功劳！”/p
话此处一停，他端起面前酒碗再次饮尽，又继续道：“张头不死，或不高升，你永远都没有机会！谁又肯好端端的挪开屁股，将自己的位子让给他人？”/p
高俊闻言，一脸震惊，失神喃喃道：“不……怎会如此？”/p
“俊哥儿，醒醒吧！就算你真有一天当了头目，做了老大，甚至成了堂主，若是还像现在这般对待身边之人，他们又岂会与你一条心？”牛福禄看着他痛惜道。/p
“某吃饱了，先回去了。”高俊忽然说道，起身离去。/p
“俊哥儿！”牛福禄赶忙跟上。/p
连云近海，所以纵使在仲夏夜，也会觉得稍有凉意。/p
夜色很好，圆月当空，更难得的是正好空闲。/p
可是，在后院的高俊并没有练剑，此时的他，如坠冰窟，心中充满寒意，沉默的坐在青石上，抱剑看着那方池水。/p
“俊哥儿，你没事吧？”牛福禄关切问道。/p
“没事。”高俊道。/p
口中没事，可为何脸上却心事重重？只差写了一个愁字！/p
“俊哥儿，现在在俺老牛看来其实能不能出头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能天天与兄弟们喝酒吃肉，开心耍乐，俺就心满意足了。”牛福禄带着憧憬说道。/p
说罢，他看向高俊道：“俊哥儿，俺能与你做兄弟不？”/p
高俊道：“可以。”/p
牛福禄咧嘴一笑，道：“那好，俺等着你一块来喝酒吃肉耍乐！”/p
“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