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通知书
虞歌并不知道这一切。
她拿着自己的通知书，心里面只有一片欣喜。
而局长在看完了学校之后，又提出到虞歌的家中去看看。
虞歌自然答应，坐在副驾驶给司机指路。
汽车的速度自然很快，不过半个小时，就到了水源村。
两辆汽车在驶入水源村的第一时间就吸引了众多关注，村里的小孩惊喜地大叫着，奔走相告，地里劳作的大人也纷纷围过来，跟着汽车走。
汽车在县城都是个稀罕物，更何况在一个小村庄里，几乎是所有人都出来看稀罕物了。
直到最后两辆车在虞家院门口停下来了。
众人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以为是虞家有人饭了事，结果过了会就看到虞歌从汽车上面下来！
“啊！那是虞歌！”
“虞家的虞歌啊，她怎么会坐在这种小汽车里？”
“怎么回事啊？”
虞歌下车后，校长、县长、局长等人都先后下车了。
此时，虞晶花还在院子里享受众人的恭维，同时还不忘贬低虞歌。
汽车声音在外响起后，院子里的人被吓到，纷纷出来看，看到虞歌从车上下来，便纷纷围过去问她是怎么回事。
虞家人也出来了，虞长才皱着眉看着一切，李兰则是担心地看着虞歌：“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虞晶花在看到校长的时候便若有所感，只是有些不相信，只能看着原本围着她恭维的所有人都到了虞歌身边去，而自己就像一个被遗忘的小丑站在角落里。
虞歌视线扫过虞晶花，没有半点停留，转而笑着对李兰说：“放心吧，妈，没有出事，这位是省教育局局长，这位是县长，这位是我们校长，你经见过的。”
虞家人闻言，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畏畏缩缩地和他们打招呼，尤其是虞长国和冉芬。
他们对虞歌向来不好，这些人不会是虞歌找来对付他们的吧？
想到这里，虞长国和冉芬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就连虞奶奶都有些担心。
校长立刻笑着说：“虞歌同学考上了北京大学，而且还是我们省的状元！这可是大喜事，教育局局长和省长都是特意来恭喜虞歌同学的！这可是我们县从来没有过的大喜事啊！虞歌爸妈，你们可是为我们培养了一个人才啊！”
在校长热情洋溢、笑容满面的说话中，虞家人和村人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
虞歌考上北京大学了！
虞歌是省状元！
省教育局局长和省长都亲自来恭喜了！
这一连串的消息砸在众人脑子里，大家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脑子嗡嗡地！
而虞晶花更是整个人摇摇欲坠，牙齿紧紧地咬住了嘴巴，不可置信地望着虞歌，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虞长国和冉芬也是如出一辙，愣愣地看着虞歌，嘴巴里都念叨着不可能。
不过他们怎么想，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虞歌真的考上了北京大学，这会大家都饱含敬畏和期待的心情小心翼翼地问虞歌能不能看看录取通知书，让他们也沾沾光，甚至还有人已经把自家小孩拉了过来，“沾沾文曲星的才气！”
李兰则是仍旧愣在原地，在虞歌把录取通知书拿出来之后，她才动了动眼睛，终于反应过来，喜极而泣地抱着虞歌，“你真的考上北京大学了！”
虞长才脸上也有喜色，只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怎么对虞歌的，所以这会也不好意思上前高兴，只能站在后面看着这一切。
村人就没有这么多顾虑了，一个接一个地夸奖着虞歌，将她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虞歌果然是我们村成绩好的人，这么厉害！”
“是啊，那可是北京大学啊！是状元啊！”
“那我们水源村岂不是状元村了！”
“是啊，现在我们水源村可是状元村了，要搁以前是要立状元牌匾的！”
“我也是和状元说过的话人了！哎哟，我家那孙子在哪里，快过来沾沾状元的喜气，说不定以后你也能得个状元呢！”说话的大娘从后面抱了个孙子过来，众人一看，还在襁褓中，纷纷笑了起来。
“哎呦，虞家真是好福气啊，两个丫头都有出息，一个考了北京大学，另一个考得也很好，你们虞家可真是上辈子积德啊！”
“是啊是啊，我看还是生女儿好，你看我家的儿子同样的学校，同样的老师，就不如虞家两个丫头！”
“是呀，丫头好，又懂事，学习又好，长大了呀，光宗耀祖，能带我们过上好日子。”
“可不是，虞家这下出了两个大学生，以后不得跟着飞黄腾达啊！”
校长在一旁听着，听到虞晶花成绩也很好，考了北京很好的大学时，不禁疑惑了下，他记得，这一届就虞歌一个人考进了北京啊？
难不成记错了？
而局长等人本来就对能培养出状元的家庭很感兴趣，这会听到他们家里还有另外一个女儿也考得很好，顿时更加感兴趣了，莫非这不起眼的农家小院藏龙卧虎？一家人都是知识分子？
于是局长便问了句：“另一个也考得很好，是考的哪所大学啊？”
这可是局长，村里人知道的最大的官也就是县长了，局长这么客气地问他们，所有人都觉得倍有面！
于是立刻七嘴八舌地说着，可是说着说着又发现自己并不知道虞晶花学校的名字，只知道是很好，于是又主动去拉虞晶花，“晶花啊，快，告诉局长你考上的学校是什么？把你的通知书也拿出来看看！”
虞晶花脸色一白，不断地挣扎着，想要离开这里，可是她的力气哪里有常年干农活的妇人力气大，她的挣扎完全不起作用，不过一句话的时间，她就被拉到了局长等人面前。
“晶花，快，这可是局长呢！”
“是啊，你们两姐妹这下可出名了，虽然你的学校没有虞歌的好，成绩不如虞歌，但是好歹也是北京的大学，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虞晶话从来没有一刻如此期望大家忽视她，从前她恨不得自己永远是世界的中心，宇宙的焦点，可是现在她只希望自己能够没有一丝一毫的存在感。
可惜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僵硬地站在众人面前，和虞歌站在一起。
仿佛周围所有的视线都是尖锐的，虞晶花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要逃离。
可是就连虞长国和冉芬都推嚷着让虞晶花拿出录取通知书来，今天本来是他们一家的好日子，可是自从虞歌回来之后，他们一家就像个小丑似的，现在终于有机会当着局长和县长的面拿出录取通知书来，他们两个已经激动得不行了。
“虞晶花，你快点啊，快让局长和县长看看你的录取通知书，这可是北京顶好的大学！”
虞晶花在一片催促声中倍感狼狈，脸色煞白，迟迟不愿意拿出来。
虞歌见状眉梢微挑，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而精明如局长等人也是慢慢地想到了是怎么回事。
只有一无所知的村民还在起哄，虞长才和冉芬迫不及待地在“大官”面前出风头，更是等不及，见到虞晶花愣着不愿意拿，冉芬便自己从虞晶花手中抢了录取通知书，兴高采烈地展开来放到局长面前去。
语气谄媚，“局长，您看，这是我们家晶花的录取通知书，虽然比不上北京大学，但也是顶好的大学，局长您说是吧？”
局长往那通知书上面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冉芬紧接着就把通知书放到了县长面前，县长同样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眼睛，只是脸色有些黑。
冉芬还不知足，又把通知书给校长看，“校长，我们家晶花啊，可多亏了您的大力栽培，否则怎么能考上这等好学校呢！”
校长只看了一眼，脸就黑了，忍不住大声道：“简直胡来！你们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撒谎成性！”
校长气得差点晕过去，深吸了几口气，胸口不断地起伏，今天局长来视察，效果越好，学校能获得的支持越多，明明前面一切顺利，偏偏快要结束的时候虞晶花一家子竟然闹出了这等事！
校长一吼，大家就都懵了，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又不敢问。
这时候大队长和村长两人终于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一来就遇到了校长发脾气，就连县长脸色也十分难看。
中间那位他们没有见过的想必就是局长了，局长倒是看不出什么情绪。
但是这一触即发的氛围很明显是出事了，有个村民拉了村长和大队长过去解释了一通，又催着他们去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村长也是赶鸭子上架，什么都不清楚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问：“县长请问这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们村的人可都是好人，不会做哪些作奸犯科的事情的！”
县长脸色和校长比起来，已经分不出谁更加生气了，他在知道县里出了个状元之后就知道自己县要变了。
这状元县能和以前那个积贫薄弱的县城一样吗？有了这个名声，慕名而来的学生多了，县城也会被带着发展的。
而今天教育局局长来视察就是最好的证明，可是临到头了出了这事，这时候他和校长还真是同病相伶。
这会听到人问，毫不客气道：“你们村倒是没有人犯罪，不过这小小年纪就敢撒如此的谎，是该改改了。”
虞晶花低着头，浑身都有些战栗，她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最开始，她不过是虚荣心上来了，不愿意承认自己考得差，怎么就发展成这样呢？
冉芬则是不明所以，“这是怎么了？谁撒谎了？我可没有撒谎，我家晶花考的学校就是顶好的啊……”
村长见状接过了冉芬手上的通知书看，他是村里的少有的读书人，这一看，他脸色同样大变，惊愕道：“这分明是个不入流的学校！怎么可能是好学校！”
“啊！怎么回事！”
“村长怎么回事啊？”
村长看了一眼站在中间的县长，得到了暗示，便硬着头皮道：“这学校虽然是在北京，可是却在北京郊区，而且只要交钱就能上，是有名的差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