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凶手8
晚上是这个游戏里最难熬，最可怕的时间。
今天莫非昏迷之后便一无所知，她不清楚白慕青找到了什么线索。
喝了粥，她重新躺下。
白慕青却反常的没有一点儿睡意。
莫非侧躺在床上，看着坐在桌前的白慕青问道，“今天你不睡觉了？”
“睡，不过还早。”
莫非的目光瞟了瞟窗外，天已经黑了下来。
“你是在等什么？”
白慕青望着她，“今天在苗苗的屋子里找到了那张纸。”
莫非一愣，撑起了身子。
“苗苗是和佳佳静儿在一个屋子里。”
白慕青点头。
这三个小丫头，都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要真的是三个人中的一个，静儿是新人不太可能了。那就剩下佳佳和苗苗。两个人，百分之五十的几率。
谁死都有可能。
“海爷知道么？”莫非问道。
“知道。”
“海爷怎么说？”
白慕青冷冷一笑，“海爷怎么舍得让苗苗有危险。”
说完从怀里摸出那张纸条，放在了桌上。
莫非勾着脖子，“这是什么？”
白慕青将纸条展开，举起，“喏，就是那张死亡信息。”
“你怎么把这个拿回来了？”
“在想应该给谁。”
莫非楞了一下，“这纸条上没有写名字，你就算给了别人，别人也未必会死。而且，你这样和刘芸岚有什么区别。”
“知道刘芸岚为什么要把纸条塞进我们的屋子里吗？”
莫非摇摇头。
“因为刘芸岚想杀我。准确来说，是吴成飞。”
莫非越发糊涂，“吴成飞？为什么？”
“进入这个游戏的引路人有四个。我，王宛和张龙。另一个人就是吴成飞。他一直没有说话，好似一切与他无关。可往往越是这样的人，越可怕。今天他特意与我一起走，将尚进推出来。目的就是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现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尚进的身上，他就方便下手了。”
“他想杀了你？难道他是凶手？”
白慕青摇头，“不，他不是凶手。”
“那他为什么要杀你？”
“为了自己的家族利益，为了活下去。一个家族没有了引路人，就意味着不会再有新人的加入。一个不会有新人的家族，除非他们有预知能力，否则肯定不会长久。”
“所以，引路人还是会牺牲新人的？”莫非盯着白慕青，神情异常严肃。
“老实说，不得已的时候，确实如此。”
“什么是不得已的时候，没有人想死。我也不想，你没有权利决定我的生死。”
“你是新人，你还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别总是拿新人这一套来忽悠我，行吗？”
白慕青叹息，“那你还要不要继续听我说了？”
莫非咬着牙，没有再说话。
白慕青继续说道，“这纸条上面写的是死亡信息，却不是死亡条件。刘芸岚一定是猜到了这纸条的作用，想利用这纸条杀了我。”
“别拐弯抹角。”莫非冷声道。
“拥有这张纸条的人，有权力选择死亡的人是谁。尚进只是拿走了这张纸条，所以，他没有触发纸条的作用。刘芸岚想要杀我，所以来了我房间外偷偷将纸条塞进来，想要杀了我。可惜我不在房间里。结果最后，刘芸岚成了变成了系统杀死的人。”
“等等，等等。”莫非叫道，“你的意思是，拿着纸条的人可以杀人？”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只是刘芸岚的死，间接来说，也是吴成飞害的。因为刘芸岚那晚还去过吴成飞的房间。如果刘芸岚没有拿走纸条，那一晚她或许还有一半的机会活下去。”
白慕青说着，顿了片刻，“每个家族的存活方式不同，有些人会牺牲新人，有些人会在进入游戏的时候，暗中杀掉对方家族的人。即便不是凶手，也会如此。杀掉一个人，凶手不用杀人，游戏系统也不会再杀人，这是最安全的生存法则。”
“滥杀无辜也是法则，那我的确理解不了。”
莫非觉得这个世界是扭曲的，她无法接受，她更无法成为那个对别人下手的人。
白慕青却已经习以为常。
这些日子，活着，就像是一个死亡命题。
她必须努力活下去。
“你说的不错，没有人想死。你不想，我同样也不想。进入这个世界的人都不想。可有时候，你身不由己。你也看到了，墙上的照片那些人。他们是我的同伴，等你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同伴死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就明白我的话了。”
白慕青走到床边，两手捧着她的脸，低头认真看着。
“作为引路人，首先我要保全的的同伴才能考虑其他。我不会让我的同伴去死，任何人都不行，包括你。”
这么看着白慕青，莫非好像觉得心底那份没来由的安全感似乎找到了原因。
她看不透白慕青，但她相信白慕青说的话。
比起这里的任何人，至少白慕青算是她最亲近的人了。
她没有办法反抗，她只能将生死交到白慕青的手上，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你想要谁死。”她小声问道。
“吴成飞。”白慕青想都没想，直接说了出来。
……
这一晚，莫非睡的很不踏实。
刚刚眯了一会儿就醒了过来。
看着身边的床位一动未动，她心里有些担忧。
直到半晚的时候，白慕青匆匆推门进来，关了门，吹了蜡烛，钻到了被子里，全身都在发抖。
莫非想转身问问她怎么了，白慕青一把捂住她的嘴，贴在她的后背，“嘘，别说话。”
然后两个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静中。
外面似乎是变了天，一时间电闪雷鸣。
还伴着不太清楚的哭喊声。
莫非紧张的皱眉，想去仔细听，可大雨已至，这声音被雨声盖住，完全都听不见了。
大雨下过之后，白慕青的手才从莫非的嘴上移开。
两个人依旧没有说话，在这样诡异的安静氛围中，困意席卷而来。
莫非觉得眼皮子特别沉重，最后实在支撑不住，紧紧闭上。
第三天天亮的时候莫非就醒了。
看了一眼身旁，白慕青起的比她还要早。
她穿好衣服站到了门外，白慕青站在水井边思考着什么。
莫非靠在门上喊了一声，“你在看什么？”
白慕青回头，“没什么。”
这一回头，莫非吓了一跳。
白慕青的脸色苍白的就像那个县官一样。
“你怎么了？”
白慕青摇头，“没事啊。”
“可你的脸……”
白慕青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的脸怎么了？”
她朝着水井里面看了一眼，然后眉心露出一丝疑惑。
她用力擦了擦脸，结果才发觉脸上的不过是一层白色粉末。
莫非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张苗苗从前楼匆匆忙忙的跑过来，“白姐姐，昨晚又死了一人。”
白慕青点点头，“是谁？”
张苗苗：“陈锋。”
这个答案，白慕青和莫非都很意外。
两人对视一眼，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陈锋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他一个人住，但是发现他死亡的人却是吴成飞。
陈锋全身焦黑，像是被电死的一般。
吴成飞看着白慕青，笑的有些得意，“你来的有些晚了，春姨的尸体上有了新线索。在她身上发现了一个重要信息。”
张龙看着陈锋，似乎有些难过。
庄思雨今天也难得的安静。
佳佳的目光在陆恒的身上冷冷扫过。
周长宇则是将那线索拿给了白慕青看。
莫非依旧站在白慕青的身后，她将在场人的表情都尽收眼底。
今天的气氛显得格外诡异，每个人都像是带着面具。
白慕青将新的线索看完之后，张大海的表情有些严肃，“从这上面看来，似乎你就是凶手。”
“残风不见柳，柳木春风无。白杨慕青葱，血染清风阁。”白慕青念着也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就凭这个你们就认定我是凶手了么？可以，你们谁觉得是，现在就可以带我去。要是验证错了，你们知道后果。”
“验证错了会有什么后果？”莫非问道。
马越摸着下巴回了一句，“要是凶手不是白姐姐，那么指认白姐姐的人就会立刻离开游戏。不超过三天就会出现，意外死亡。”
所有人都闭了嘴，没有人敢轻易指认凶手。
静儿的身子瑟瑟发抖，佳佳扶着她。
如今又死了一个人，这种下一刻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的恐怖感，让每个人都感觉得焦虑。
就在所有人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楼下突然一声重响，惨叫声随之而来。
等所有人探出头的时候，静儿捂着眼睛大叫。
佳佳急忙将她的头抱在了怀中，一手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
莫非从楼上看下去，只见陆恒趴在大厅中间，嘴角的血不停往外流。
身体还抽搐着，脑袋不停颤抖。
莫非忍不住也扭过了头，不敢再去看。
从三楼房间到楼下大厅大概十来米的距离，相当于四层楼的高度。
白慕青站在莫非身边小声说了一句，“围栏被人动过手脚了。”
莫非盯着那围栏，断裂的地方毛刺很少，一半都十分整齐，像是被人事先割开的。
她的目光在所有人的面前悄悄扫过，而凶手只会在她们这些人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