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领赏
以前宋阳就很喜欢长安街上的酒肆和茶馆,自从在这里遇到过居北熙后他更加喜欢去这些地方。他与夫人本就是官家互利的结亲没有什么感情,对于居北熙自然也称不上是喜欢,更多的是出于对李慈的思念。
秋日之后长安街上的人要比往日多了些笑容,这是今年丰收的结果。民以食为天这是先人们说的真理,到哪里都适用。
“大人,你看那是不是居小妻?”家僮的一句话唤回了正在幻想美好的田园风光的宋阳。
他顺着家僮说的方向看去确实有一名女郎,“她们是有些神似。”宋阳道。
待那名女郎回过头时宋阳又说:“也只是背影神似罢了。”
长相相似的人太多了,居北熙最特别的便是那股子伶俐。她与大多娇无力的女郎大有不同。
街上的那名女郎不知道是那户人家的,想来也不会是官家女郎或许是其他名门的。宋阳没有那么好奇继续饮着自己的酒。
幽都境内此时并不安生。
伊稚斜急迫想要对汉朝下手,若不是赵信拦着恐怕他早就派兵到了中原。
现在的汉朝太安生了,若是不找点什么麻烦给他们,岂不是留给他们休养生息的好时间。伊稚斜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去把这封信送到长安。”伊稚斜吩咐道。
待奴仆出门时碰到了赵信。
“单于这是准备做什么?”赵信问。
伊稚斜笑了笑,“过几日便能听到从长安传来的好消息了。”
伊稚斜没有直说赵信也不便多问。赵信是个及其灵活的人,但他知道伊稚斜信不过自己。
想来也是,这赵信本为匈奴的小王,后来投降了汉朝成为汉朝的官员,再后来又被匈奴打败投降了匈奴,现为自次王。伊稚斜当然会觉得他有一天会再向汉朝投降。
赵信心里清楚他不会再投降了,因为他投降了汉朝皇上也不会再留他的性命。也就是伊稚斜这样的人敢用做了两次叛兵的人。
一匹马从大漠走到草原,又从草原跨过祁连山脉进入中原。马上的人手中握着一封不知道是什么内容的信。
霍靖是掐着手指算着在练兵场的日子,终于到了能回府的时候了这一次他可以休息很长时间。
以前他总是呆在练兵场,也觉得甚是快活,现如今不一样了这里没有居北熙,处处都让人难受。
一件新鲜事儿比霍靖更早进入将军府。
李倾定下婚约了。
“快说是哪家郎君?”居北熙突然觉得手中的糕点都不香了。
荣琇道:“这倒不知道,不过整个长安街上都传遍了,日后街上的郎君估计就多起来了。”
最好奇的人要数公孙萤了,“院儿你去街上打探一番。”
院儿:“诺。”
这李倾若是嫁的极好,日后还有她公孙萤的落脚处?
“女郎,将军回来了。”小丹从外面走回来道。
居北熙心中欢喜,却下意识看了公孙萤一眼。她的眸亮了一下却又顷刻暗淡、细细看去连嘴角都是向下的样子。
居北熙突然觉得很是悲伤,听到霍靖来是很开心,若是把高兴写在脸上公孙萤会不会更加难过?那日听完霍靖说的话后,她觉得公孙萤勇敢又有些可怜。
细数这些在长安的日子,若霍靖也是冷眼相待不闻不问她也不会觉得这里自由、快乐。
“姐姐先忙,我就先回去了。”公孙萤起身道。
居北熙站起来送她离开,心想公孙萤这个人可真奇怪,只要霍靖一回来她就对自己说话怪怪的,但若是霍靖走了过不了两日她还会过来笑着和自己说话。
“小妻可要去厅堂见将军?”荣琇问。
“先不去了。”居北熙说,“你接着说李倾的事,这样宋夫人上次买下的刺绣可算是能送出去了。”
荣琇道:“是呀,当时所有人都觉得这刺绣恐怕等明年的刺绣一起送了。”
“若是我有钱了定不会让她买走。”居北熙托着下巴,想起来这件事就生气。
“那小妻您下一年买下来。”荣琇笑着说,“若是下一年仍旧没有钱怎么办?”
“那我们就偷偷去买了将军的剑。”居北熙道,“将军的剑不是很值钱吗?”
“是很值钱,你想要?”霍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周围的人都行礼,唯独居北熙没有动。
“要!不过将军给不给?”居北熙问。
霍靖一脸为难的样子,“这倒是不太好给。”
居北熙哼了一声,“我就知道将军小气。”
他走上前去坐在她身侧,手臂一收居北熙的腰紧紧贴在自己身上。
霍靖凑到居北熙耳旁道:“我想给只怕你不要。”
“谁说我不要!”居北熙想自己一个将军还提不起剑。
霍靖一眼看穿她的心思,道:“天下没有将军提不起的剑,再贵重在将军的眼里也都是杀人的工具。”
他牵上居北熙的手道:“走,去用晚膳。”
看着居北熙和霍靖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的场景,荣琇突然明白了若是将军府有了家母,再不会有这番情景。
居北熙挑食碰见不喜欢的事物尝都不尝,还有就是她喜欢肉食,民间有句俗语也是汉人吃饭的习惯,‘冬至饺子夏至面’。可这居小妻偏偏不喜欢谷物做的一切。
好在事物种类多,每样也能吃上几口。
这个秋天好像格外的快,重阳节感觉也是一眨眼就过了。
回房的路上霍靖一直牵着居北熙的手,紧紧握着像是怕走丢了一样。
“等冬天到了这池子里的水结成冰便显得冷清了许多。”霍靖说。
居北熙道:“冬日里那里都冷清。”
“等移栽一些冬季也不会落叶的树便好了。”霍靖道。
“还有冬季也不会落叶的树?”居北熙问。
霍靖答:“那是自然。”
“树木是扎根于厚土,向长天生长,最有灵性。”霍靖又说。
她在幽都时便听闻汉人对树木一直有一种特殊的崇敬,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将军最喜欢什么树?”居北熙又问。
霍靖笑了一下,“桑树。”
闻言荣琇笑出了一点声音,居北熙便更加好奇。
“为何?”居北熙问。
直到霍靖将人牵到榻上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每次他都会看着居北熙睡着然后自己在回去睡,从不在居北熙这里过整夜。
这件事居北熙倒是没有发现,每日晨起都会看见霍靖在外面练剑。她倒是好奇这人哪来这么好的精气神。
“荣琇。”居北熙一晚上都在想桑树到底是指什么。
荣琇走过来后,居北熙问:“桑树是什么意思?”
“回小妻,桑树是护佑多子孙的。”荣琇答。
她顿时红了脸,“你、你去忙吧。”
怪不得昨晚荣琇回笑,看来昨夜听见的人里只有自己不知道桑树的意思了。
霍靖的挥剑速度在居北熙看来也就是高一筹的将军,称不上一绝,但是霍靖拉弓射箭属实称得上一绝。
“将军的剑术恐怕不是汉朝最好的。”居北熙边走边说。
霍靖道:“哦?还有谁能比我好?”
“将军挥剑的速度并非无影。”居北熙道。
霍靖问:“你觉得我什么好?”
居北熙道:“拿起弓倒还不错。”
霍靖笑笑,“不管哪个剑都不如昨晚的剑好。”
“下流。”居北熙这次可算是听懂了,周围的侍从站的远远的没人听见霍靖说的话,倒是都听见了居北熙骂人的话。
“停,我对我自己的小妻说怎么能说是下流呢?”霍靖又问:“荣琇有没有和你解释桑树的意思?”
“没有!”居北熙转身气呼呼离开了。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笑话这么多次了,士可杀不可辱更何况是将。
霍靖这几日都没去过练兵场,整日在后院出现在居北熙面前。
“我看将军恨不得日日抱着居小妻。”
“将军不去练兵场了。”
将军府私下的言论慢慢变了风向。
公孙萤每日都会换来人问将军和居小妻在外面做了些什么,听来的无非是一些让人生气的话。前几日她只是面色阴沉着,后来只会以泪洗面。
“女郎何故这般?”院儿见她连饭都开始吃不下时慌张了。
公孙萤道:“我已经是公孙家的耻辱了,如今有成了将军府的笑话。”
院儿答:“女郎奴还听说一事。”
“什么事?”公孙萤问。
“奴听说将军从不在居小妻处过夜。”院儿答。
公孙萤微微蹙眉,“不在那里过夜?将军不是日日都在那里过夜。”
“不,是将军每逢半夜就会离开。”院儿道。
“这是为何?”公孙萤不大理解。
天下哪有郎君不喜欢枕着香臂入睡。
院儿摇头,“奴不知。”
若是说霍靖急着去练兵场倒还说得过去,可是他现在日日都在府中这又是为何?说来蹊跷的事定有隐情。
公孙萤道:“那就查一查为何。”
言毕她伸手拿起了那双筷子,膳食有没有味道是要看用膳之人有没有心情。
只要给她公孙萤一处能下手之地,她必然让居北熙再无转身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