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百味人生
“果然是张梦瑶！”
楚尧也终于清楚，为何这只行尸看上去如此眼熟了。
这就是幼年时期张梦瑶的模样啊！！
至于为什么楚尧为什么会对幼年时期的张梦瑶脸熟……
楚尧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在对安保的人生侧写中，见到过幼年时期的她。
张梦瑶……正是他八岁便被出去送寄养的妹妹！
不知道如果真的有另一个世界，他泉下有知会作何感想？
手持屠刀的恶魔们狼狈为奸，最后却发现伙伴的屠刀捅到了自己最疼爱的妹妹。
可当你磨刀霍霍向着其他女生时，可曾想过，那又是哪家哥哥的宝贝妹妹、谁家父母的心头肉掌中宝呢？
目光投向外面执着盯着安全区内几人的张梦瑶，楚尧不忍动容。
从头到尾，只有这可怜的孩子，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却要受到这样的折磨。
解铃还须系铃人，解开祂的执念，有了法子。
“扔出去！”
看着像小鸡一样，被马超拎在手里的瘦猴，楚尧大手一挥。
“不不不！求求您！爹！爸！你就是我亲爹！”
瘦猴恐惧到了极点，满嘴胡言乱语，声音都在颤抖。
但是没用，一道优美的抛物线……
在安全区外等待许久的张梦瑶人形消散，化作一滩猩红色液体，直接腾空暴起，接住在半空中的瘦猴。
“啊……”
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完整的惨叫，他便被猩红色液体全部包裹住。
“呜啊……”
能依稀听到不断蠕动的猩红色液体内部传来的挣扎声。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这我也交给你！我求求你！！”
看着这渗人的画面，在场众人鸡皮疙瘩吓掉了一地。
尚洛宾不知为何楚尧一下子变得如此狠毒，但他意识到古魄威胁不到楚尧之际，便知道自己的只剩下了最后了一条路。
“等出去，等这大雾消散，能够出去！！”
“出去我有支票，我有现金，我还有房产，你要多少！！”
被拎到半空中，尚洛宾甚至幼稚地提出了拿钱买命。
这也正常，在这位院长的后半生，这玩意儿，应该成了唯一的信仰。
“我要多少？”
楚尧只觉得有些好笑，抬头看着他：“你的一条狗命足矣！”
说着，半空中又是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扔出这位之后，楚尧没有闲着，迅速上前，抓住了古魄。
果然，随着在猩红液体中挣扎的声音越来越小，悬空驱雾的古魄散发的光芒也渐渐消散。
马超在楚尧身前替他护法，楚尧迅速沉浸古魄中，开始掌握这颗新的古魄。
如今已是傍晚，赶回去已经来不及了，他没有其他选择，只有在这种极其危险的情况下放手一搏。
这边光芒前脚消散，在外面的猩红液体便如海水涨潮般，瞬间涌了上来。
奇怪的是，猩红液体将在场几人全部包裹住，却偏偏没有对站在那里掌握古魄的楚尧动手。
尖叫声中，周围几个女生陆续被吞噬。
只有杨婷，被猩红色的液体裹挟住的她全身上下只露出一个头部，但她却没有尖叫。
“瑶瑶！真的是你吗瑶瑶？”
虽然她也极度恐惧，嘴中却是在不停念叨这样一句话。
她的身旁海量的猩红色液体不断凝聚，最后化成了张梦瑶的头颅。
“真的是你瑶瑶！！”
杨婷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小，整个人激动起来：“你还活着！我就知道肯定是你！”
眼前猩红液体张口欲吞，却迟迟下不了口。
“为什么？！”
由猩红色液体组成的面庞之上，神情复杂，两行血泪淌下。
“你告诉我为什么？？！！”
吞食深渊里的恶魔，轻而易举。
哪怕那些什么都做的无辜之人，我也照吃不误。
我什么都没有做错，却承受的太多本不该让我承受的苦难。
这些痛苦，总要发泄出来，我才好过……
可唯独造成我一切痛苦根源的你，我却难以抉择。
猩红液体周身莫名开始雾气升腾。
执念逼迫祂快速下口，而曾经的真真切切却又让她举棋不定。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本就复杂，女生又尤为细腻，你可以无视我们多年的友谊，但是我……做不到啊！
“对不起，瑶瑶，对不起……”
杨婷满脸羞愧，她也开始失声痛哭。
然而就是三个字，一下子刺激到了张梦瑶……
话还没说完，祂的脸庞突然变得狰狞，鲜红的液体将杨婷的头颅尽数包裹！
“我不要听对不起！！！”
尖锐刺耳，声嘶力竭！！
你说个理由骗我啊！
哪怕再蹩脚，我都能骗过我自己饶你一劫！
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愧疚地跟我说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
液体不断蠕动，最后一切都变得悄无声息，整个世界都开始变得安静……
还是那句话，我这辈子最遗憾的事情便是，推我下地狱的人，也曾带我上天堂。
你背叛了我不假，但是在那些黯淡无光的日子里，你也曾切切实实照亮过我这片贫瘠土地……
尘归尘，土归土，一切都彻底结束……
掌握古魄，楚尧算的上是轻车熟路。
须臾，他便睁开了眼睛。
古魄重新悬空，方圆三丈之内，灰雾重新被驱散。
眼前的猩红液体瘫软在地上，古魄的照耀下，宛若热油过中下了葱姜，开始噼里啪啦冒白烟。
这一次，她却没有再选择退出。
“谢谢你……”
执念已了，留在这灰雾漫天的世界，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楚尧凝望着眼前的鲜红液体，脑海中想到的是当初那个前座爱八卦的小女生转过身来满脸好奇地问自己。
“对呀对呀，她是怎么看上你的？”
那音容仿若过眼云烟，由在眼前。
明明才过几天，却仿若隔世。
液体开始由鲜红褪成猩红，再变为黑色后，开始慢慢消融……
楚尧没有说话，慢慢地闭上眼睛。
其实，对于这个故事，他这儿有另一个版本。
刘婷的心理侧写，反复停留在一个画面。
昏暗的夜晚，黄昏的路灯将并肩前行的两人影子拉得修长。
“呼！”
看着身后终于被甩掉的跟踪狂，两人长长地舒了口气。
“欸，婷婷，如果你真的有一天，被人强xxx你会怎么办？”
“我？反抗不了，那就享受咯！”
“嘻嘻嘻！”
两人的笑声宛若银铃般清脆。
张梦瑶知道她是为了缓解紧张的氛围在开玩笑。
“你呢，瑶瑶？”
面对反问，张梦瑶突然缄默了下来，片刻之后神情严肃。
“我记得小时候哥哥跟我说过，女孩子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如果有人硬要强来，我一定殊死反抗！！”
杨婷也沉默了，她转过头，眼前女孩眉眼中尽是坚毅。
作为闺蜜，她能察觉到张梦瑶说这话时眉眼透露出来的认真。
“呵呵……”
楚尧摇摇头，轻笑一声。
人啊，就是这种又当又立的动物，
我们往往总要给自己找一个让自己心安的理由，让自己的一切行为逻辑自洽。
侧写确实不会骗人，但是人可以自己骗自己。
动机想得再好，理由编得再充足，犯罪事实一旦成立，所有辩解通通驳回。
一切，只能拍板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