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廿年如一日
"久旱甘霖？！“老鬼深知王长明这招厉害，闪身想躲。
然而酒水漫天，如同倾盆大雨般落将下来。老鬼急速后撤，然而他速度再快，身处暗夜妖华之内，无处藏身。倘若在旷野之中，说不定还能避过。
更甚者，酒滴砸在暗夜妖华的结界之上，并没有减弱力道，反而爆裂开来，形成了第二次的攻击！
老鬼湛卢狂舞，借助血符之力，尽力护住周身。砰砰砰，爆裂之声不断，水滴如同炸弹一般，打在古剑之上。剑符再密，总有疏漏，老鬼的黑色衣衫，寸裂开来，露出里面古铜色干枯的肌体。老鬼狼狈不堪，眼神更凛，左手比划间，血符再起！
符箓加持着古剑，湛卢黑色之中隐隐透露出了红光！
”长明兄，来做个了断吧！“老鬼爆喝一声，飞身跃起，从暗夜妖华的最高处，执剑直射而下。这是从天而降的剑法！
王长明脚步前后开列，稳稳扎住下盘，举起乌黑的锄头往上一挡！在场的众人只觉暗夜妖化内，两股庞然之力火星撞地球！两人的长衫都鼓了起来，须发飘浮，王长明沉入了地下数公分。无数的真气内劲涌动，时间都仿佛凝滞了一般。
暗夜妖华瞬间崩碎！
王长明沉声发力，手臂一曲，再次往外挺起。老鬼像一个炮弹一般，激射而回，向远处地面落去。
但见老鬼一个翻滚，用湛卢插入地面。滑动数丈后，缓缓停住。
众人一看，地面上深深的一道划痕，触目惊心。王长明这一击，端的是威力巨大。
老鬼擦拭了一下嘴角的鲜血，哈哈大笑：“长明兄，这么多年没动，你这老骨头还是这么硬！”
随着笑声，老鬼身形再动，围绕着王长明快速递招。
场中众人想起刚才王长明对于暗夜妖华的说词，想到如今已然破碎，不禁都退后了数丈。只怕这外泄的气劲，要了自己性命。
当所有人目光都盯着王长明二人的时候，英吉利巫师突然悄悄有了动作。注意力的转移、包围圈的退散，让他们有了动作的空隙。一个个紫色的六芒星法阵层层递进，包裹起己方为数不多的人。
张龙娘正在感叹王长明和老鬼的高超功力，忽然只觉眼角余光里紫光闪动，猛然惊觉：“快，英吉利巫师要起妖法了！”
欧阳靖挣扎着甩出几个天火，逼退了近身的玉溪帮兄弟，大喊道：“鬼叔，不要恋战，我们快走！”
老鬼斜眼瞟见，叹道：“长明兄，你我今日未分胜负，而且暗夜妖华已碎，再打下去，怕是要殃及池鱼。人，欧阳靖肯定是要带走的。至于其他人，我管不着！”
说罢，老鬼一甩手，数张符箓激射而出，人群中顿时惨叫声一片。祠堂里乱成一锅粥。
欧阳靖见机不可失，大叫道：“走！”欧阳擎天小伤无碍，一把大锤率先开路，英吉利巫师催动法阵，紧随其后。
欧阳靖拉起王舒羽，却见王舒羽失魂落魄般，难以移动脚步。
“小羽哥，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王舒羽仍然是纹丝不动。
眼见老鬼也退了回来，欧阳靖一跺脚，自行离去。此时，远处火把四起，一人西装礼帽，手中一根斯迪克。
周老板来接应了！
西洋枪队掩护着他们，迅速后撤。
吴天青和王金狗指挥着众兄弟正要追赶。王长明收起锄头，喊道：“都回来，穷寇莫追。老鬼的后招是最多的，现在又来了西洋枪队，小心吃亏。”
他又走到王舒羽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走吧，跟我回去。”
王舒羽问道：“你这几年在搞什么鬼？”
王长明背过身去，并不回答他，继续说道：“你回来这么久了，去看过你妈没？”
王舒羽一愣，母亲就长眠在祁家门村东头的祖坟里，自己回来这么久，确实没有去看过。按道理不应该啊，自己深爱着母亲，游学远归，怎么会不去祭拜一番？怎么会，怎么会？！正想着，忽然间头疼欲裂，无数个时间点交错的在脑海里，有母亲做的饭菜，有临别时送行的不舍，一幕幕如同放电影一般，闪动浮现。
张龙娘见王舒羽忽然头疼倒地，脸色苍白，不解地问道：“王叔，他没事吧？”
王长明叹了口气，说道：“没事的。张女侠，今日老夫有个不情之请。虽然犬子过错甚多，然则都情有可原，还想请女侠把他交给在下，我保证不再让他为祸乡里。”随即转头又对韩秀才说道：“至于韩缤的死，我们农家会有一个交代的。”
张龙娘见王长明如此说话，也不好拒绝，答道：“王叔办事，自然是在理的。如今英吉利巫师和欧阳家的人尽数逃脱。周老板竟然最后敢来协助他们撤退。奇人异士配合西洋枪队，真的是头疼的很。刚才王舒羽又提起了老狐狸，只怕此事未了，后面还会生出很多事端。”
王长明说道：“老鬼就是老狐狸委托他来照看欧阳靖的。我想，他是要逼我入局现身。躲了二十几年，还是难以置身事外。二十年啊，循环往复，苦中作乐，终究是无法逃避。既然此番我出手了，我想老狐狸他们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张龙娘松了口气，说道：“如此甚好，王叔能出手，石湾有救了。对了，王叔，既然又长老堂来助阵，您怎么也来了。”
王长明道：“还不是天青这小子。”
“天青少爷找的你？”
王金狗答道：“不不不，天青找的我。今天早晨时分，天青慌慌张张到了祁家门村，把玉溪帮的事跟我说了一遍。我一听就知道，这谭大头有问题。我赶紧跟长明哥去商量了一下。听天青对这谭大头的一番描述，我们猜测他是本地谭家的好手，被人收买暗藏在玉溪帮。如今天青一人把不是他对手，随意长明哥亲自去料理了他，和天青一起赶来的余天堂。”
原来如此，怪不得王舒羽自以为掌控的玉溪帮稳如泰山。
“谭家？”张龙娘问道。
“不错，谭家经营本地不少年头，可谓是暗藏的地头蛇。只是他们一直低调隐忍，想不到如今掺和进来了！”王长明忧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