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石佛寺
“你拦着我干嘛？这老秃驴估计又是故弄玄虚。”张龙娘不满地说道。
王舒羽微微一笑，说道：“龙娘，别急。我看道明大师可能是有难言之隐。”
“哦？莫非。。。。。。”
“不错，大师的偈语，说的不过是石佛寺而已。你想，石门附近，能跟佛跟石头联系起来的，不就是乌青的石佛寺吗？”
“那你的意思是，道明是让咱们去一趟石佛寺？”
王舒羽道：“不错，眼下天色已晚，我们等下去祭奠下韩缤，明日再行。”
张龙娘点头应允，两人去镇上买了点祭奠用品，直奔营盘头而去。
笔者在此插一句，石湾镇上以堰桥为中心，旁边是磊石弄，玉溪帮堂口也在附近。往北，就是营盘头和九曲里。往南，则是祁家门、三圣堂、余天堂，再过去就是福严寺了。往东，是颜井桥、陆家里。往西，是羔羊。地方虽不大，故事却很多，后续为您一一道来。
韩缤家里，韩秀才已经张罗到位，灵堂设好，豆腐酒已经开摆。张龙娘和王舒羽到后，好生祭奠了一番。
而后，张龙娘把韩秀才拉到一旁，说道：“穷酸，秃驴让我们去石佛寺。你看这？”
韩秀才听闻石佛寺三字，微微一皱眉头，旋即舒展开来，问道：“道明还说了什么？”
“没有，其实他只是说，诚则灵，石心憾。是舒羽兄听懂的，说此地必是石佛寺。”
“是他想到的？去吧，看一看这道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石佛寺是乌青镇第一大寺，香火比福严寺旺盛多了。”韩秀才拍了拍张龙娘肩头，嘱咐道：“凡事都需要小心，千万记得，自己才最可靠。”
张龙娘听得他把“自己”二字说得尤为重，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再言语。
是夜，张龙娘留下来照顾韩大娘，同时为韩缤守灵，而王舒羽则言称需要回去收拾下东西，明日来此汇合，当下自行离去。
翌日，王舒羽早早来到韩缤家中，灵堂肃穆，他一改往日嬉皮笑脸，也沉默寡言起来。
石佛寺，也叫福田寺，坐落在乌青镇慈云路，创建于梁天监二年。寺中供有三尊石佛，每尊石佛有一丈六尺多高，用大理石雕刻而成，镌凿工巧，造型生动，堪称石雕艺术佳品。当时和福严寺、灵隐寺并称江南三大名刹。古人来此游览，曾留下这样的赞美诗句：
鼎立同根丈六躯，
斫山工匠世应无；
不知他日飞来意，
较比鸿毛重几铢。
这寺中的石佛从何而来？民间流传着这几尊石佛的传奇。
据传，天上的玉皇大帝得知人间有苏杭二州，风景旖旎，胜似天堂，决定在这两处各建行宫一座，以便游玩作乐。一天，他从杭州派出四位石佛，前往苏州实地察看。四位石佛化身为四个凡人，乘上一艘从杭州开往苏州的烧香船。船经过乌青这个地方时，四位石佛从船舱里往外一望，只见这里溪塘交错，绿树成行；桃红柳绿，风光秀丽。四位石佛以为苏州到了，于是先派一位上岸去看看。船到乌青西栅日晖桥边，一位石佛对摇船的说：“船老大，我要上岸小解，请行个方便，在此停靠片刻。”船夫一口答应，立即扳艄靠岸，立篙搭板，让客人上岸。这个客人刚一跨上岸，船上的人只觉得船身如释重负，陡然向上一升，浮高了好几寸。船夫惊奇地说：“这位乘客真重，好像个石菩萨。”船夫话音刚落，岸上那位客人就像中了定身法一样，立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了。留在船上的那三位，见上岸的石佛真相已被船家点穿，忙推说要去拜访朋友，也急忙离船登岸，匆匆往南而去。这时烧香船更是浮高了一大截，船上的香客议论纷纷猜测，说这四个人莫非是神仙石菩萨。
不久，日晖桥堍的那一位，果然变成了一尊石佛立在那里。其他三位，走到放生桥附近，也显了原形，变成了三尊石佛。消息传开后，人们都说，佛落仙地，乌青这地方风水好。人们为了保住这块仙地，就在日晖桥堍给先上岸的那位石佛建了一座小庙堂，又在放生桥南面，给三尊石佛造了座大寺庙，取名“石佛寺”。还在寺内挂了一块匾额，上面写着“水上浮来”四个大字。
从此每年春天的香市，总有不少善男信女到寺内顶礼膜拜。特别是从杭州烧香回来的那些苏州、常州香客们，路过乌青时，总要靠船上岸，到石佛寺去烧“回头香”，据说这是为了向几位石佛致歉。
可惜，这座古寺连同里面的三尊石佛，在十年动乱中毁于一旦，这都是后话了。茅盾先生得知石佛寺等乌青古迹被毁的情况后，曾在写给故乡的一首词中写道：“往昔风流嗟式微，历史经验记取。”表示了对遭毁古迹的痛惜之情。
营盘头本身靠北，两人不一时，便到了乌青地界。
但见这石佛寺名不虚传，建筑规模宏大，气宇轩昂，五进三间。头山门，大殿，观音殿，五脏俱全。大殿前的广场也极其开阔，东有庑廊，今天却没有讲经僧人。偶尔路过几个小沙弥，都是行色匆匆。
两人也不知玄机何在，权且走一步看一步。进得大殿，但见石佛三尊，各高两丈，佛像庄严，石质细腻。张龙娘忍不住双手合十，跪下身去，心中默默祈求佛陀保佑石湾安宁。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可是诚心来拜我佛？”殿中角落里响起一个苍老浑厚的声音。
张龙娘一看，只见一个老禅师缓步而来。但见眉目清朗，袈裟鲜亮，比起道明这秃驴，这才是高僧的样子。张龙娘心道，听他这么问，怕是刚才我俩东张西望，被察觉了。正准备如实相告，忽然心中一动，答道：“阿弥陀佛，大师恕罪了。诚则灵，石心憾。”
那老禅师闻言，眉头一挑，随即开口道：“想不到二位是道明师侄的朋友，老衲圆通，施主请随我来。”说罢，引着张龙娘二人去了侧殿的一间禅房里。宾主落座，圆通大师叹道：“上一辈的恩恩怨怨，确实该结了。今日既然二位是道明介绍而来，想必石湾是出了大事了。此事定然非同小可，只有本寺主持圆空大师，才能出面解决。”
张龙娘和王舒羽对望了一眼，心想，感情道明秃驴这偈语，是联络暗号啊，自己啥都没说，人家就悟了。
又听得圆通大师说道：“可惜，二位来得不巧，师兄圆空大师昨天已经圆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