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其实是甲乙方的关系
“如果可以，请你让我吃个明白瓜。”齐悠悠抓心挠肺地想要让时珂给自己讲个明白。
可时珂本人自己都是不明不白的，又如何给齐悠悠讲明白？
她只得表示：“这个瓜，你等我自己吃明白的。”
齐悠悠：“……”
时珂挂掉齐悠悠的电话，继续盯着微博界面发呆。许久，她才点开自己的信息，一眼就看到了[寸禾]，很简单的四个字“合作愉快”。
时珂犹豫了一下，点开寸禾的私信，敲了一条信息：您好，冒昧打扰。请问，您为何选择我来做《望月》漫改的主笔？
当然，时珂也没指望寸禾能回自己的私信。
可令她意外的是，寸禾回她私信了：很喜欢你的漫画，很中意你的画风。
时珂张了张嘴，神情格外精彩。
她反复看着那条私信，确认自己是没有看错。
时珂认为，这是寸禾的客气话。毕竟时珂很清楚自己的斤两。
在她斟酌着如何回复时，寸禾再次发来私信：并不是与你客气，真的看过。我很喜欢……
寸禾说，他很喜欢时珂架构出的武侠世界。
他说，时珂漫画中的每一个人物都很鲜活，每一个单拎出来都是一个独立的故事。
他甚至了解时珂埋下的那些伏笔的含义。
最后，寸禾又说：能和你合作，是我的荣幸。
时珂张了张嘴，目光缓缓落在了一旁的合同上。
要不签了吧，大神都这么说了，自己要是不签的话，多少有些不知好歹。
寸禾也和时珂解释了一下，墨以官微以及《望月》官微先斩后奏的事。
他表示，本来是想请时珂坐下好好谈谈合作事宜的，没想到微博上会上演那样一出闹剧。
他先斩后奏，只是想尽快为时珂解决这一桩麻烦事。
看着寸禾的这段话，时珂珍重地敲下两个字：谢谢。
她的心思活络了起来，开始厚脸皮想，自己这是和寸禾双向奔赴了吗？
时珂就这样被她自认为的双向奔赴，冲昏了头脑，拿起笔在合同上果断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种和喜欢的作家双向奔赴的事，为什么要犹豫？
时珂签完名后，又给寸禾敲了一条私信：大神，合作愉快！
时珂也没有心思肝稿了，她联系了快递准备将合同寄出去。在等快递的过程中，她给齐悠悠打了个电话，好让齐悠悠将瓜吃明白。
齐悠悠一听时珂用“双向奔赴”这个词形容她和寸禾的这件事时，齐悠悠作出评价：“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时珂一本正经地说：“人活着，不就得厚颜无耻一点么？”
“呵呸！”齐悠悠毫不留情地啐了一口。
时珂走到阳台，隔着透明的玻璃门看着自己的小花园里的花花草草。她对齐悠悠说：“说真的，我还是有一种不真实感。”
“狗子，我现在很酸。”齐悠悠觉得自己已经酸成了柠檬精。
“悠悠。”时珂突然很认真地叫了齐悠悠一声。
“怎么了？”齐悠悠的语调也正常了起来。
时珂说：“我……有点害怕。”
“为什么害怕？”齐悠悠问她。
“怕……会画不好。”时珂直接在玻璃门前盘腿坐下，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果汁阳台上。
黄色的果汁阳台，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好似欢乐无忧的少女。
“悠悠，我现在冷静了，开始胡思乱想了。”时珂低声地说：“《望月》的粉丝基础太庞大了，我真的害怕。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林月，我……”
林月是《望月》三部曲中的主人公。是被害者，也是破案者。因特殊的人设以及经历，深受书粉喜爱。
就现在的网络环境来说，时珂都不敢去想，如果自己所勾勒出来的林月形象，不是《望月》书粉心中的形象，那自己将会遭遇什么。
齐悠悠明白时珂现在的心情。是惊恐，是彷徨，是茫然。
她对时珂说：“既然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林月，那你就按照你心中的林月来就好了。”
“我自己心中的林月……”时珂闭上眼睛，脑海中已经有了林月的形象。
片刻后，她坐直了身体，睁开眼睛，眼底有着笑意。她对齐悠悠说：“妞儿，我觉得你说得很对。”
“再说了，你现在就是个乙方，具体如何得看甲方的意思。”齐悠悠慢吞吞地说道。
“啊？”时珂愣住了。
齐悠悠呵呵一笑，阴恻恻地说：“是的，没错。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苦逼的乙方，而《望月》那边，就是有着[五彩斑斓的黑]的高级审美的甲方。”
是哦，是甲乙方诶，是万恶的甲乙方关系诶！
认清关系的时刻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哭丧着脸说：“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一件残忍的事儿。”
齐悠悠轻飘飘地说：“我这不是怕你陷入双向奔赴的美梦中，无法自拔嘛。”
时珂：“……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齐悠悠嘿嘿一笑：“别客气，咱俩谁跟谁啊，哪用得着这么客气？”
时珂沉默了一下，认真地问齐悠悠；“你说，我现在把合同撕了还来得及吗？”
“狗子，停下你的爪子！”齐悠悠果断阻止。
“行吧！”时珂原地躺了下来，枕着自己的胳膊看着天花板叹息道：“甲乙方就甲乙方吧。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啊，这都送到眼前了，哪有往外推的道理。”
“这么想那就对嘛。”齐悠悠笑眯眯道。
齐悠悠一直觉得时珂缺一个机会，一个让更多的人看到她漫画的机会。
在如今这种男女主开场就是顶配的文学环境中，时珂的这种小人物拯救世界的作品，就显得难得可贵。可也注定被忽视，被遗忘。
也许《望月》就是一个机会。也许，通过《望月》会有更多的人注意时珂的漫画。
齐悠悠曾经在自己的读者群中分享过时珂的漫画。
那时，她并未和读者们点明自己和时珂的关系，只是说，这个漫画看起来还不错诶，可以看看哦。
确实也有读者看了，有的说：哇哦，这画风好棒啊，故事很不错诶。
而有的却说：这主角也太普通了点吧？能不能给主角安排个厉害的身份啊？这也太弱了吧？说实话，有点垃圾哦。
“可可。”齐悠悠对时珂说：“我很期待你画出的林月。”
“嗯。”时珂说：“我也很期待。”
门铃响了，是快递小姐姐。
等快递小姐姐将合同拿走后，时珂化了个美美的妆，拿着装着网友辱骂自己的截图，心情很美妙地出门去派出所报警去了。
时珂还准备找个律所问问，能否起诉这些人。
网络不是法外之地，别以为隔着一根网线就可以肆意辱骂一个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