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叛逆的陈漠
“诶，这光屏原来真的可以自主选择关闭？”傅里叶惊呼。
“我的也关闭了，但是现在居然出现了一个新的通知。”千素撸起了自己左手的袖子，向他们展示了自己手腕上浮现的一圈刚刚生成的纹路，“刚刚那个系统声音通知我，从现在开始由地球矩阵接管数据，明明以前它自称地月监禁矩阵。”
“陈哥，你果然是从过去纪撕破空间来我们这个世界的吧？不然为什么会对系统这么了解。”傅里叶一脸崇拜对着陈漠说道。
“我只是个新人。”陈漠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店家布置的遮雨棚，这种红白蓝颜色的塑料布他已经很多年没见人在城市里用了，2002年，他还没有出生。
“陈漠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光屏有什么不妥？”千素问，她因为异能千里眼的原因，第六感跟王印一样处于被动激发状态，所以对于人的情绪变化相当敏感。
陈漠或许是出于什么理由不能开口朝他们解释这么做的原因。
“说说过去纪和未来纪的区别吧。”话是对傅里叶说的，谁叫他是个话痨。
但陈漠回望了一眼千素不置可否，对方的敏锐让他开始意识到，他刚进入副本就变成蚂蚁小队的一员应该不是巧合。
“过去纪啊，那可是专门出大佬的纪元！陈哥你肯定听说过华国上下五千年历史里的伏羲女娲，三皇五帝吧？过去纪的大佬就是这些神话传说或者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大人物，过去纪的大佬很少会离开他们自己的时间线，但不是因为不能，而是因为他们一旦离开就会导致自己的本源世界崩塌。之前王树说王大哥这么些年来来回回进入门级副本，可能也是因为王大哥想碰碰运气吧，毕竟根据现有的副本数据，只有入门级副本过去纪的大佬才有可能降临，而且往往都是以非常弱小的身份参与副本通关。”
“没记错的话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副本是未来纪副本，为什么这样命名？是根据副本所在的时间线位置吗？”
“大体上是可以这么理解的，不过未来纪和现在纪的时间是颠倒的，过去纪的时间则是正常的。”
“也就是说未来纪的时间线是在现在纪之前的，假设未来纪的第一年是1995年，那么现在纪的第一年可以是2010年对吗，所以你们是来自未来纪还是现在纪？”
“没错，我们当然是未来纪的原住民啊，不然怎么能进未来纪的副本？现实世界的时间是2007年，就比这个副本现在的世界线晚5年而已。副本世界经过的时间是不会计入现实世界的。也就是说在副本世界里待上十年，现实世界可能才过去不到一秒钟。”
“会有现在纪的人进入未来纪的副本吗？”陈漠最后问道。
“从科学上来看，不可能有，陈哥，不瞒你说我在现实世界里是量子物理专业的在读大学生，我可以给您打个比喻，时间就像一条河流，会无法逆转地从高处流向低处，我们的未来纪在时间线上处于现在纪的上方位置，只有未来纪的人能前往现在纪的副本，反过来就违背了物理学的基础定律，因为时间是无法逆转的。祖父悖论您听过吧……”
雨越下越大，打在雨棚上噼啪作响。
陈漠的心情有些复杂，按照傅里叶所说的分类，他应该是属于现在纪的原住民，但因为目前来看无法解释的原因，他成了第一个从现在纪回到未来纪副本的玩家。
祖父悖论，假设一个人回到过去杀死了自己的祖父，那究竟是谁杀了祖父呢？
是谁将他送回了自己还未出生的未来纪？
高维世界的意识还是地球矩阵？
老板端来了热气腾腾的牛杂面，还根据他们的个人喜好撒了韭菜葱花。
“真香啊这牛杂面，果然吃的东西还老作坊好，我在2007年的永恒市就没有吃过这么香的牛杂面，而且这碗面只要三块钱却有这么多牛肉，太爽了！”傅里叶津津有味地边吃边夸赞道。
一直留心他们对话中漏洞的陈漠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傅里叶为什么作为一个第一次来到末日副本的玩家却对永恒市的物价这么了解。
假设高维畸变核心是将一个地区全部笼罩进来让普通人无法自由进出，那他又是从哪里吃到2007年永恒市的牛肉面？
“接下来要怎么办呢？我们要在剧情结束前离开无尽之梦。”
千素向陈漠求助道，她看起来不像傅里叶这么没心没肺，刚刚失去了自己现实世界最好的搭档，一时间主心骨没了有些不知所措。
她的表演痕迹太重了。
明明看出了陈漠的质疑，却在用更粗糙的表演引发他更多的注意。
“阻止剧情。”陈漠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地说道。
剧情，从头到尾都是虚假的。
现在的永恒市不过是2002年某天的现实再现。
这个傅里叶的气质不像是普通玩家，反倒隐隐流露出陈漠以前斩首过的国外某地下势力头目家族成员的气质。
陈漠的说法可谓是离经叛道，他们以前被系统耳提面命要求不能干扰剧情，否则就会面临即刻被系统抹杀的危险。
每个玩家进入副本后接收到的第一个信息就是完成系统安排，化身为剧情螺丝钉或者修补师，让副本世界得以正常运转下去。
“陈哥，你的胆子有点太大了。”傅里叶嘴唇有些哆嗦道。
就连之前很支持陈漠的千素都说道：“陈漠，这样做很冒险，以前我们一起进入其他副本的同伴也有想这样尝试的，无一例外都受到了副本世界npc的疯狂反扑，最好的结果是重伤，其他的都没命了。”
“副本有强制组队状态判定吗？”陈漠问。
“没有，玩家在副本里都是独立个体，除非有特殊道具平摊伤害，或者他们在现实世界里就来自于同一个团队。”千素说道。
“那就好，感谢二位一路上的指教，我们有缘再会。”陈漠勾起一抹浅笑。
千素这才意识到，之前看起来冷冰冰不近人情的陈漠，竟然如此英俊。
他怎么能自由控制自己的气场？
不想让人发现时，就如同路边枯黄的野草般毫不起眼。
而气场全开时，便是天上的神祇降临人间般耀目得让人不敢睁眼。
下一秒，坐在座位上的陈漠凭空消失。
“原来真的是过去纪的神仙啊？难怪之前不能把他收进我的鸟笼里。”傅里叶有些惊讶，难得真情实感道，随即他眯起眼，既羡慕又不屑，“不过真是神仙又如何，我已经迫不及待享受他的能力了。”
“之前这位大人就似乎用过仙术了，我们还是蚂蚁那会儿。”千素淡淡开口补刀。
“所以你之前就知道他来历不凡了？”傅里叶睁大眼睛诘问道。
“王印告诉我的，他一向直觉很准。你母亲委托我们当你这个副本的保镖，前提是你不能主动添乱，王印变成npc这个事情我已经给你母亲留言了。傅少爷，管好自己的嘴，害人多了终究要害己。”
此时的千素针锋相对的神情跟之前对待陈漠时的态度完全不同。
“哎呦，您别生气啊，我吧，有时候就是管不住嘴，该死该死。”傅里叶嘴上说着讨饶的话，凉薄的眼神里可是丝毫没有忏悔的，对于他而言，王印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时被替换掉的保镖，死了就死了，以后多花点钱雇更厉害的就成。
知道傅里叶这样不知悔改本性的千素没有再多说废话。
这笔账，她会从傅家家主手中全部讨回来，不然他们宝贝儿子的性命可就不好说了。
陈漠从高维世界的信息里找到了一个积攒虚空能源的知识体系。
根据这个原理他自己设计制作了一套自动化吸收天地间能源的程序，目前他每天能攒够三个大型毁灭程序的运转消耗，这种类型的毁灭程序释放威力可以类比一颗10万吨当量的核弹。
因为没有时间去试验，他只能通过脑中地球矩阵守护者目月提供的计算机来模拟。
收集起来的能源被存放在他的丹田处，这种感觉很像修仙小说的描写，不过他很清楚，以自己即便是被全面提升过的体质，可以蓄积的能量还是非常有限的，远远达不到能够方便使用任意程序的程度。
离开那两个玩家单独行动是陈漠经过深思熟虑的选择。
如果他的判断没错，那个傅里叶在王印变成npc这件事情上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他的异能一定不是速度型，更有可能是精神类异能。
所以最开始他作为蚂蚁苏醒过来之前，一定发生了什么已经被他们掩饰掉的事情。
他的记忆力一直都很好，比如说他现在很清晰地记得王印在他醒来时说过的第一句话“剩下的得从这帮软脚虾里问了”。
用的量词是“这帮”，所以无尽之梦的这批新人不可能只有他陈漠一个。
那么其他新人在哪呢？他醒来之后仔细观察过当时的环境，没有一只多余的蚂蚁。
蚂蚁作为最典型的群居、社会型昆虫，不可能只有四只蚂蚁在巢穴以外的地表活动。以王树为首的鼠群数量都起码在十只以上，蚂蚁最少也应该大于十只吧。最坏的猜测是，这些新人还在睡梦之中就成为了某些人的营养。
“畸变核心。”没有撑伞却滴雨不沾身的陈漠走在行人稀少的街道喃喃自语道。
2002年，这样的城市里最多的就是街道旁边的卖报亭，这是当时的人们获取新闻资讯的唯一渠道。这个年代的互联网才刚刚起步，能用得起电脑的家庭少之又少。
他凭空创造出一把透明雨伞，撑开，握在手中走到卖报亭摊位前。
“老板，我买一份报纸。”他说。
“您自己挑，一块钱。”小亭子里躺椅上的老板说道。
陈漠取走报纸后从口袋里拿出一枚硬币，放在卖报亭窗台边沿，撑伞离开。
“刚刚那人是魔术师吗？”不远处一个路人看着陈漠消失的位置跟女朋友说道。
“什么魔术师？雨下得这么大你还有心思看其他地方，等会儿摔了。”女人说。
“真的，我刚刚看他凭空拿出了一把伞。”
“什么颜色的伞，我怎么没看见？”
“透明的。”
“那不就得了，肯定是因为伞透明你才以为是他凭空拿出来的，怎么一天到晚神神叨叨？别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吧，过两天我们得去寺里拜拜……咱们的婚事可不能出什么岔子，听见没？”
“可能吧，大概是错觉。诶，我刚从钱包里倒出来的钢镚儿呢？真找不着了。”
“你呀，一天到晚丢三落四，以后我们的孩子可不能像你，我这里还有钢镚呢，别找了，公交车到了。”
这对情侣可能这辈子也猜不到，那枚硬币被陈漠借用了。
“给他们留了一次性的保护程序，应该够还这一块钱了吧？”陈漠对自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