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为了艺术
真的是场表演。
阳城少年组钢琴比赛。
地点是阳城音乐学院的歌剧厅。
舞台中央放着一架钢琴，少男少女们依次上台演奏。
观众席的第一排坐着十几名评委，再往后坐的是参赛孩子的家长或者老师。
林东和阮贤坐在最后一排，听着台上的钢琴曲。
经过几位迷失者的熏陶，林东的鉴赏能力略有提升，舞台上孩子们的水平差不多都能分辨出来。
最终，比赛的第一名是院长的孙子，林东感觉在所有参赛孩子中，院孙儿是弹奏水平最差的一位，奈何十几名评委昧着良心，纷纷打出高分。
第二名是个小男孩，叫石泽。林东见过他，在三号城北街烧烤摊，他在林东面前，背诵完一首五百字长诗，这让林东记忆深刻。
石泽演奏的曲子叫《新生》，林东曾经在西餐厅听过，曲子的作者是身旁这位源体先生，这表明石泽的音乐老师是阮贤。
阮贤今天带林东过来，就是为了让林东看自己的学生，但看的不是学生的演奏水平，而是其体内的能量。
虽然还没达到一阶的水平，但能量很稳定。
石泽很快会成为一位异能者，而不是迷失者。
林东看了阮贤一眼，很明显，是这位源体的杰作。
阮贤笑笑不说话，林东忍下询问的冲动，等到颁奖环节结束，众人离场。
石泽来到阮贤面前，神色沮丧说道：“老师，我辜负了你的期望。”
“小泽，你做的很好。”阮贤安慰道，“你的表演已经征服全场的观众，包括我身边这位水平极高的鉴赏家。”
阮贤指了指林东，林东厚着脸皮夸赞道：“是的，弹得非常不错。”
石泽这下才认出林东，惊喜道：“大哥哥？”
“嗯，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林东呵呵笑道。
“当然记得，你可是我的榜样和奋斗目标。”石泽握拳宣誓。
林东看着阮贤，眨了眨眼，似乎在问：我怎么会成为这孩子榜样？
阮贤耸了耸肩，一脸无辜，这是在告诉林东，不是他干的，他也不知道。
林东皱着眉头，心想难道是贺老二干的？他现在只要听到别人吹捧自己，就会联想到贺老二。
阮贤对石泽问道：“你的父母今天没来？”
石泽回道：“他们在学院门口等着，不想进来。他们怕我上台后，见到台底下的他们会紧张。”
“呵呵。”林东笑了一声。
如果是怕孩子紧张，应该在歌剧厅门口等着，而不是学院门口。
这对父母不来现场的真正原因是怕评委看到他们的穷酸，给自己的儿子打低分，也怕其他的学生家长见到后，瞧不起他们的儿子。
可怜天下父母心。
阮贤从兜里掏出一张黑卡，递给石泽，说道：“带你的父母到市中心转转，老师请客。”
“老师，这”石泽面露犹豫。
阮贤将卡塞到石泽手中，说道：“你虽然是亚军，但音乐学院的领导不是傻子，他们早就看出你的优秀，很快就会破格录取你。能进入阳城排名前三的学府，你以后不会缺钱，等赚了钱，再还给老师。”
“谢谢老师。”石泽手里紧攥着黑卡，向林东告别，然后转身离开歌剧厅。
此时，歌剧厅内只剩下阮贤和林东两人。
阮贤问道：“看到了吗？”
林东回答：“看到了，情绪稳定，体内的能量也没有紊乱的迹象。”
阮贤说道：“他没有借助能量结晶。”
“嗯。”林东应声。
“他也不会受情绪感染，或者说，他有着自己独特的情绪。”阮贤继续道。
林东脸色沉重，反问道：“这就是你想让我看到的？你弄疯这么多人，就是为了证明靠着自身情绪，能够开发异能？”
“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阮贤微微一笑，解释道：“我从来没有强迫他们植入情绪，如果真的这么做，我不必辛辛苦苦走遍五个卫星城，选出这么点人。
是他们自己想要的，每个人都渴望变强，我给了他们变强的机会。”
林东指出：“可这个机会一旦把握不住，就会死。”
“每个人都会死，每个人都有权力选择自己的死法，他们不想默默无闻的死去，我便给他们最绚丽的选择。”
阮贤走下观众席，来到舞台，面向观众席，闭上眼睛，用心感受，刹那间，观众席响起热烈的欢呼声和掌声。
他睁开眼睛，声音戛然而止。
林东来到观众席第一排，看着台上的阮贤，问道：“这就是你们艺术家的选择？”
“对。艺术创作出来，就是给人看，给人听的，它需要的是掌声，生命在掌声面前，不值一提。”阮贤面色红润，可以看出他很激动。
“那老六男孩呢，他也是为了艺术？”林东突然问道。
“我只给过两个孩子选择，一个是石泽，另一个就是邢炎。”阮贤面露可惜，“邢炎是个好苗子，他本该和石泽一样，但他在德安中学的音乐老师，害了他。”
“哦？”
阮贤叹息道：“邢炎是个孩子，没有成熟的主见，当两位音乐老师对他传输不同的音乐理念时，他不知谁对谁错，不知该选择谁。”
“你的意思是，老六最终选错了？”林东询问。
阮贤点头：“是啊，他被德安中学的女老师污染了心智，走上歧途。”
“哈哈哈”林东放声大笑，但他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笑容。
“一位人类男孩被一位人类教师污染，我头一次听到这么好笑的事情。”
“我说的难道不对？”阮贤质问道。
“对，太对了。选择嗜血的源体怪物，才能走上正途，还真是讽刺啊。”林东冷声道。
“林兄，我感觉你在歧视我。”阮贤嘴角微扬。
“并不是歧视，我只是站在人类立场上，发表我作为人的看法。”林东摊开双手。
“那我在你的眼里，不算是人？”
“我很难回答这个问题。”
“行吧，林兄，我们等会再研究这个问题。”
阮贤转身来到钢琴面前，打开前盖，抚摸着琴键。
“我从记事起，就是中级源体。在我创作出《新生》，能量从中级升到高级，之后又创作出《先驱者的坟墓》，成为精英级源体。”
阮贤转头看向林东，缓缓问道：
“我从中级源体，到精英源体，跨越两个阶层，期间没有吸收过能量结晶，也没有吸食过人类。
你告诉我，这代表什么？”
阮贤看着林东，想要得到对方口中的答案。
但林东沉默了，因为这个答案背后隐藏的问题，他从来不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