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反应性精神病
“小童”
柳依依不慌不忙的唤来小童：“收拾好我的药箱跟这位姑娘去他们家看一个病人。”
“是”小药童不情愿的应了一声，瞥了一眼苏小绾去收拾药箱。
半刻钟后，苏小绾带着柳依依回到狄府。
她一路将人引到客房。燕草和碧丝正在屋内焦急的等待着，看到苏小绾回来立刻上前迎接。
“夫人……”
“情况怎么样了？”苏小绾问。
燕草道：“夫人，您走了以后。秋水姑娘醒过两次，但每次醒来后的精神状况都不太正常。”
燕草用的不是‘不好’而是‘不正常’这个词，让苏小绾感到些疑惑。
正说着，床上的秋水又醒了。
苏小绾跑过去拉住她的手问：“秋水，你怎么样？”
“水，水……”秋水先是要水，苏小绾命令人把水拿过来，刚把水送到她的嘴边。秋水的眼神突然大变，不知她从哪来的力气一把挥开苏小绾手上的瓷碗，从床上跳起来，状若疯癫的指着屋内的众人“你们都别过来，过来我就和你们拼了，啊，啊，啊……”
燕草和碧丝连忙上去拉秋水，但两个人的力气都没有秋水一个人的大。怎么按也按不住，追着秋水在屋内跑。
柳依依拔出一根三寸长的银针，看准时机，一针扎在秋水的脖颈后，才让她安静下来。重新被燕草和碧丝扶到床上。
柳依依坐下，五根细长的手指搭在秋水的手腕上，细细诊脉，诊了许久，才将手收回。
苏小绾问：“柳大夫，她怎么样？”
柳依依眉头不展，踌躇半晌，斟酌着怎么将患者的病情准确的描述出来。她将苏小绾叫到屋外道：“姑娘见过发疯的人吗？”
“疯~子？”苏小绾道。
柳依依继续道：“秋水姑娘的病不是普通的病，而是神志上的，就像街头的疯子。她应该是见过什么可怕，恐怖的景象，遭受过巨大的刺激，才会导致意识模糊，幻听，情绪不稳定。”
说完盯着苏小绾不知道她听懂了没有。
对于医者而言，最难的就是怎么将病情描述给家属，让他们能听明白。
“反应性精神病”苏小绾听完柳依依的描述，低声喃喃了一句。
柳依依一怔，问：“你说什么？”
苏小绾抬起头道：“反应性精神病。”
柳依依微微一思索，“这是什么名词？”
苏小绾道：“这就是你刚才描述的病症，它的名字就叫反应性精神病。”
“反应性精神病……”柳依依在口中重复着这句话。
作为一名优秀的医者，柳依依敏锐的意识到一些病与肉体无关，与神志有关。但在古代没有‘精神病’这一专有名词。一般发疯或者突然神志不正常的人都被称为失心疯，认为是鬼上身，或者狐惑所致。没人认为这是一种正常的疾病。
所以柳依依在听到这个‘名词’时感觉很新颖。她一开始还担心苏小绾会听不懂，没想到她竟听懂了。
“柳大夫，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先控制住她的病情。”
柳依依道：“有。我可以对她的头部施针，让她减少狂躁的次数。但这种方法只是暂时抑制，不能治根。”
确切的说根本没有治根的办法。
“行”苏小绾立即答应下来：“就先这样。”
精神病需要慢慢治疗，先降低她的狂躁让她不要伤害自己。
“好，我就先为她施今日的针。”
柳依依答应每隔一日来为秋水施一次针。苏小绾就负责在她清醒的时候和她说话，让她能尽快从心里阴影下走出来。
施完针后，苏小绾让家丁用轿子将柳依依送回月白馆。
她在秋水的床前一直陪到半夜。帮秋水整理衣服的时候，才发现秋水的胸口、腹部、甚至乳房下都有严重的烫伤。
伤疤触目惊心，苏小绾赶紧帮她把衣服整理好。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秋水为什么会发疯。
深夜，回到自己房间。狄宸已经入睡。
苏小绾在桌子旁呆坐良久，望着外面的月光想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社会，这个社会究竟是不是干净的。
想了许久也没有得出答案。
她爬上床也不管狄宸是否真的睡着了，双手抱住他的腰，把脑袋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他身体传来的温度和心跳，仿佛这样才能温暖她那颗冷掉的心。
狄宸放在床铺上的手下意识握紧。
次日苏小绾上街买一些衣服，玩具和书，想用这些东西帮助秋水转移注意力，对她进行心理治疗。
“夫人，这只小青蛙不错。拿回去秋水姑娘一定会喜欢的。”
慧灵指着手工艺摊位上一只木头雕刻的青蛙。看起来确实不错，不过颜色太丑了，不像青蛙像蛤蟆。苏小绾担心秋水看到后会想起不开心的事，果断放弃。
“夫人，我们已经买了这么多的玩具，还要继续买吗？”小桃问。
小桃手里拎着一个篮子，里面满满当当的放着各式各样的小玩具和一本从地摊上淘来的搞笑漫画书。
苏小绾看了一眼篮子道：“买。能用不着也不能用的时候没有。你们快找，找见了有趣的都带回去。”
慧灵和小桃继续帮苏小绾寻找有趣玩具。
“傻瓜，傻瓜”
“大胆！谁在骂人”小桃轻斥一声，转头寻找刚才骂人的人。怎么也没找到。
苏小绾左右看了看，看到一只停在架子上的绿毛鹦鹉。
鹦鹉又开口了：“傻瓜，傻瓜”。
原来是这只鹦鹉在骂人。
鹦鹉羽毛鲜亮，灵动。摊主见苏小绾对鹦鹉感兴趣马上介绍：“这位夫人，这鹦鹉是我自己训练的。能学人语，还能与人对话。”
苏小绾知道鹦鹉能学人说话，但能和人对话还是第一次听说。
摊主向她展示：“绿鸽，白毛浮绿水。”
鹦鹉答：“红掌拨清波”
摊主：“两只黄鹂鸣翠柳”
鹦鹉：“一行白鹭上青天”
摊主：“这位夫人漂亮吗？”
鹦鹉：“漂亮。”
苏小绾立刻心动了，问摊主：“这只鹦鹉多少钱？”
摊主笑了笑，伸出十根手指道：“十两。”
慧灵立即道：“老板，你也太黑了。一只鹦鹉要十两，鸟市上买最贵的也不超过一两银子。”
摊主道：“姑娘，您不能这么说。鸟市的那些蠢笨的鹦鹉能和我的绿鸽比吗，能读诗还能和人对话。”
慧灵道：“那也太贵了。”
摊主扁扁嘴，把目光转向苏小绾。买不买还是她说了算。“这位夫人，您的意思？”
苏小绾道：“我买了。我给你二十两，再给我训练一只。”
摊主马上应和：“没问题，没问题。这样的鹦鹉我家里还有一只，我明儿带过来给您瞧瞧。”
苏小绾道：“不用了，直接送到我府上。”
摊主乐开了花，一口答应。
苏小绾把地址留给摊主，让他送货上门。提着绿鸽回家。
回去的路上，小桃不解的问：“夫人，您明知道那摊主是在蒙您，为什么还要给他那么多的银子。十两，抵得上我两个月的月钱了。”
苏小绾道：“傻小桃，若是这鹦鹉真的能治好秋水的病，十两银子又何妨。哎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