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范正清
苏小绾表面装作镇定：“大人想问什么？”
自称刑部官员的范正清道：“我想问姑娘是否见过一个人，他叫一剑封喉？”
“谁？”苏小绾摇了摇头：“不认识。”
范正清抬手笑道：“姑娘不用着急回答，先看看这幅画像。”
旁边书生打扮的人从袖子里掏出一卷宣纸，展开，上面画着一个人的半身像。这个人一身黑衣，手持一柄剑，遮着面巾。虽然只露出半张脸，但苏小绾还是一眼认出画上的人是狄宸。
她装作仔细看画后摇头：“没见过。”
那书生模样的人似乎并不相信她的话，又问了一遍：“姑娘真的没见过这画上的人？”
苏小绾点头。
表面装作特别真诚的样子。
这种时候就是要装的越真诚，越能骗过对方。
书生模样的收起宣纸，对旁边的范正清使了个眼色。然后范正清道：“姑娘，此人外号一剑封喉，是一名暗夜组织的杀手，十分危险。我们获悉他最近就在丽安一带活动，昨晚卢知县府的灭门案极有可能是他所为，如果姑娘见到此人一定要通知本官，本官就住在丽安县衙内。”
“民女知道了”，苏小绾应道。
“打扰”，范正清带着属下离开，刚刚走了两步又返了回来。他朝院内看了看，锐利的视线从晾衣服的杆子上扫过，问道：“姑娘是一个人住？”
苏小绾点了点头。
范正清心绪一转道：“丽安县出了这么骇人听闻的事，姑娘一个人住实在不安全。不如姑娘先跟随本官到县衙去居住，等到卢知县家的灭门案破了之后再回来，如何？”
苏小绾连忙摆手拒绝：“大人的好意小女子心领了，只是小女子一个人住习惯了。就不到县衙叨扰您了，何况我一个女子和你们一群大男人一起住也不方便。”
范正清笑道：“有何不方便？县衙有丫鬟仆人。我等五人也不与姑娘住在一起，何况本官身为朝廷命官要为百姓着想，为了姑娘的安全还是同本官一起到县衙去吧。”
苏小绾在范正清的半强迫半邀请下，被带去县衙。
到了县衙。
令苏小绾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把她带到了大牢。
阴暗的牢房里关满犯了错的犯人， 一个个蓬头垢面窝在阴暗，狭窄，肮脏的牢房里。看到她走过去，瞬间兴奋的扑上来，趴在围栏上，张着嘴，伸手冲她喊：“美人，美人”
还有的直接解开衣服冲她‘跳舞’的。
苏小绾被这下面的场景看的心惊肉跳！
穿过长长走廊，她被带到一个审讯场地。场地内摆满了各种刑具，有水缸，老虎凳，火钳，十字架，鞭子……场地的两边站着身穿制服的衙差。
一股阴森恐怖的感觉扑面而来。
苏小绾终于意识到不对，突然停住脚步道：“大人，您不是要带我去县衙吗？带民女来大牢做什么？”
范正清回头看了她一眼。手下的两名下属立刻上来一左一右拉住苏小绾的手臂将她绑在十字架上。
苏小绾边挣扎边大声喊：“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是奉公守法的良民，您要冤枉无辜吗？”
范正清走到被绑好的苏小绾面前道：“姑娘明明认识画上的人为何要说不认识？”
苏小绾心里一跳！
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书生模样的人上来，自称师爷，姓胡。
胡师爷道：“姑娘不用奇怪，我胡某人做了二十年的刑名，犯人是否撒谎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姑娘看到这副画像第一眼的反应是惊愕不是困惑，然后才说不认识。说明姑娘与画像上的人不仅认识，还很熟悉。为了免遭皮肉之苦，我劝姑娘还早早把实话说出来。”
胡师爷说完，范正清又道：“姑娘，本官相信你并非什么大奸大恶之人。画像上的人我们已经找了很久，也掌握了许多证据，我们不会无缘无故找上你。这个人与多起朝廷命官的灭门惨案有关。本官希望姑娘能协助官府将此人捉拿归案。若姑娘是被他蒙骗，大可放心，本官绝不会把姑娘与此人视作同党。”
最后他又补充道：“此人绝非善类，放任他在江湖，对民间和朝廷都是一大祸患。还希望姑娘能为民考虑。”
说完，范正清留给她考虑的时间。带着胡师爷离开牢房只留下那名丹凤眼的男子。
……
范正清和胡师爷退出刑房后，走到一个无人的拐角处。
胡师爷道：“大人，学生建议用刑。以学生二十年的刑名经验来看，此女子不用刑绝对不会招供。只有用了刑，经受了皮肉之苦才能问出那杀手的下落。”
范正清摆手拒绝：“不。这女子与他只是认识，不是同犯，不可对她动用刑罚。况且她是良民，先让她在里面呆着冷静冷静，等到她熬不住了自然会说出那杀手的下落。”
胡师爷是正经的刑名师爷，见过的犯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十分熟知人性，知道有些人是不会因为压力就招供，只有用刑，才能让他们服软。
他想继续劝说：“大人……”
被范正清制止：“胡师爷，你我是朝廷命官。熟知律法，一切要以律法为准，不能为达目的就用私刑。好了，你不用再说了，我们先回衙门。”
……
刑房内。
苏小绾低头沉默不语。
她耳边不断听到外面传来被关押犯人的哀嚎声和癫狂叫声。
她很害怕，害怕自己就此待在这里出不去了，害怕范正清是个昏官，为了自己的政绩把她当成替罪羊，也害怕狄宸不知道她在哪，没有办法来救她。
同时也在思考，怎么编造一套说辞才能骗过范正清放她从这里逃出去。
看着像石头一样沉默的苏小绾，丹凤眼男子忍不住走过来和她说话。
“姑娘，我听你谈吐不像无知村妇。为何要包庇一个杀手？如范大人所言他非善类，留在江湖只会为祸民间。姑娘如果真的是被他蒙蔽，说出实情，范大人定会帮你做主。”
苏小绾缓缓抬起头看着丹凤眼问：“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