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租房
当铺门前的热闹散去之后,苏小绾听到一旁吃饭的客人道:“哎~,这年头日子越来越难过了。你瞧见没,周全以前还是个小掌柜,现在过的连个伙计都不如了。”
与他同桌的人好奇的问:“周全?我记得他们家不是挺富裕的么,怎么也来当铺当东西了?”
叹气的那人道:“还不是朝廷征税闹的。自从年初太子突然病了,宁王代太子监国后,朝廷的税收就一天比一天重。压的人喘不过气,再这么下去这人都要活不成了。”
同桌的男子听了同样是一声叹气。
他忽然又抬起头问:“咦,不对啊。既然朝廷征税这么重,那柳掌柜的当铺怎么还开着,而且……我瞧着还开的越来越好了?”
面摊老板正好过来询问客人是否加醋。
两个客人连声应道:“加,加”
面摊老板一边给客人加醋,一边跟客人搭话:“听说这柳掌柜是在为县太爷做事,这县太爷走了宁王的门路。有县太爷和宁王撑腰,当铺的生意自然越开越好。”
“原来如此!”
面摊老板说件,两人恍然大悟。
这个面摊老板实在太高了,他说话的时候弯曲着身体,就像一张绷满的大弓。看上去十分有趣,苏小绾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出来。
醋加完,面摊老板提醒道:“两位客官慢用。”
然后走到苏小绾这一桌问她要不要加醋“客官,我这醋是自己家酿的。加到面条里特别香,来点儿?”
隔着老远苏小绾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酸味。她低头看了一眼,那醋黝黑黝黑的,连忙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
面摊老板笑道:“那行,您慢用,有事叫我。”
然后回到摊位后继续坐着。
旁边吃饭的客人继续道:“你说宁王还没当上皇帝,就收这么重的税。若是有一天宁王真当了皇帝,我们可怎么活啊”。
他抱怨的声音有些大,立刻被对面的人嘘了一声“小点声,你不要命了。听说宁王有个神秘的组织,专门杀反对他的人,那些人无处不在,你说话可得当心点。”
同桌的男人听了有些害怕,偷偷朝四周看了看,没发现异常,低下头继续吃饭,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关于朝局,苏小绾略知一点。
如今朝堂宁王与太子争权。宁王是皇上同母胞弟,处事圆滑,处处迎合皇帝,深的皇帝喜爱,后宫又有兰贵妃时时在皇帝耳边为他美言。宁王在朝中的势力越来越大,逐渐盖过了太子。
太子生母,皇后年老色衰,早就失宠,不能为太子助力。堂堂一国太子只能承受一个亲王的打压。
今年年初,开印复朝第一日。宁王与太子在朝堂上发生争执,宁王嘲讽太子不懂民间疾苦,只会坐在东宫纸上谈兵。太子气不过,当朝打了宁王一拳。被皇帝怒斥‘目无君上,不敬尊长。责令其回东宫,闭门思过,非诏不得出。
太子回到东宫后,整日忧思忧虑,惶惶不安,而致病倒。
帝闻知,斥曰:“太子无用。”
太子听到消息病的更重了。
在兰贵妃的谏言下,皇帝夺了太子的监国之权交给宁王。让太子在东宫静养,相当于变相废了太子的权力。
宁王监国后减免部分商人赋税,却加大对普通商户的税收。导致各地方财政收入锐减,地方官与民众都怨声载道。
苏小绾回忆朝局,却没有注意到狄宸一直盯着那家当铺,神色晦暗。
吃完饭,狄宸带着苏小绾去了鼓楼街。
鼓楼街一片由平房构成的平民区,狄宸计划在这里租一个小院。
二人沿着狭窄的街道向内走了二百米,很巧的碰到了上午与他们同来的那对祖孙。
老人在路口拉着一个身材壮硕的妇女的手嘘寒问暖。妇女一边哭一边回应,巧儿乖巧的站在一旁。
苏小绾走过去打招呼,聊了几句后知道了眼前这个三十多岁,皮肤黝黑,身材有些健硕的中年妇女就是老人的女儿。
她们家恰好有一个院子要出租,租金还很便宜。
如此缘分,狄宸决定租下她们家的院子。
中年妇女让称呼她鸡婶。鸡婶性格爽朗热情,把老父亲和小侄女送回自己的家,带着狄宸和苏小绾去看他们家空着的院子。
鸡婶家的院子是一间很普通的民间小院,院子挺大,院内有两间正屋,一个马棚,一间厨房。
狄宸看了后,对院子很满意,当面就和鸡婶签下租赁协议,并一次性付清了半年的房租。
鸡婶头一次见这么爽快的租客,脸上的笑藏也藏不住,对着两人一顿夸,又免费给他们送了一大堆的生活用品。
苏小绾好一番客气,才把鸡婶送走。
送走鸡婶后,苏小绾终于能进屋子里休息。
鸡婶给拿了新的被褥,铺好后苏小绾直接躺了上去。狄宸则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指沾了茶水,不知道在桌子上画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