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二度相遇
成功达到了一天卖出三份安利的销售目标后, 川岛青杏也成功留在了药厂的销售部，虽然其他人看向她的目光多多少少有些不善，但是川岛青杏好歹也是依靠自己的实力留下来的, 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
以及……也不知道三位威士忌前辈是怎么做到的, 接下来的每一个电话都是这三人轮流打的, 每一次他们报的地址位置都不一样, 川岛青杏估摸着前辈大概是拦截了电话，这才导致每一次接通的时间都很长。
“怎么可能啊……那家伙是怎么做到每一通电话的通过率都是百分之百的？”
“不应该吧, 按理说沙耶加给她的那份电话应该都是最刁难的啊……”
川岛青杏听到了周遭窃窃私语的声音, 她放下了手中的电话, 眸子向着周遭环视了一圈, 内心暗暗有了些猜测。
她第一点，销售部的女性比男性要多得多, 且大部分女性的年龄都不大。有的看起来还是jk的年纪, 估摸着还在上学就来打临时工了。
反观男性倒是年龄都大了很多，并且大多数看起来都在25岁朝上。
果然很不对劲。
琴酒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为什么不是威士忌组或者琴酒负责潜入, 反倒是选择了她？仅仅是为了试炼？还是说……只有她才能潜入到这里？
“哎哎！你看看最新款出的裙子，真的很可爱哎！！”
“还有这个唇釉！！绝对很适合由乃酱啊！！！是超少女的色调哦！”
“等一下啦！！别翻得太快，我还想看看最新款出的指甲油呢！”
几位jk少女完全忘记了工作, 正在堂而皇之地嘻嘻哈哈聊着天。川岛青杏也注意到了这点，整个销售部好像散漫地有些过分，每天搞定了固定数额的电工作后，一个个都开始做自己的事情了。
28名女性, 5名男性。
川岛青杏默默记下了这个数据, 开始收拾桌子上的东西, 准备下班了。
晚饭和宿舍的位置都是统一安排的, 川岛青杏发现大部分的女性员工都住在药厂内。整个药厂是一个u字型的楼层，一共分七层，女员工宿舍的位置在第七层，也就是最高的地方。电梯都在最边缘的两侧，而宿舍则位于居中的地方，中间的电梯只有内部重要员工用指纹才能解锁进入。如果非重要员工的人想要逃跑，从七楼下去也是极为困难的
员工宿舍是一人一间。川岛青杏稍微看了下宿舍内部陈设，同时打开了随身携带的手机，信号格迅速下跌。
很明显，房间内有窃听器，或者监控仪。
不过这些还是等会来的时候再说吧。
离开宿舍后川岛青杏就去了六楼的员工食堂。食堂的伙食比想象中的要好，各类菜色齐全，至少这家药厂公司的员工伙食还是相当不错的。五险一金全包，工资待遇很好，包住包吃，工作还很轻松，怎么看都是社畜极为向往的完美工作。
……或许也只是表面上完美罢了。
一天的工作也很累了，川岛青杏干脆也打算去吃点东西。她随手拿了份咖喱饭和一杯牛奶，然而就在她预备离开的下一秒，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她的眼前一晃而过，川岛青杏下意识地错开身，餐盘里的牛奶就直接泼在了对面人的胸口上。
“你干什么啊！！！”
那名女员工愤怒地看向了川岛青杏，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
“和我对着干是吧？第一天业务好了不起啊？现在就敢给我们下马威了？？”
“我没有。”川岛青杏倒是很冷静，
“是你想要把牛奶撞在我的身上，我躲开后泼到你的身上而已。”
她说的也是实话，虽然说有想过职场欺凌事件，但是用这么幼稚的方式还真是第一次。
牛奶好歹也是食物啊，浪费了好可惜的……
“你还敢嘴硬！？”
女员工愤怒地将自己手中的牛奶径直向着对方的脸上泼去，然而就在她动手的下一秒，川岛青杏突然提前一步拿捏住了她的手腕。
“不要浪费食物。”
川岛青杏紧紧捏着她的腕部，力道几乎要将对方的手腕捏断。她抬起头，那双无机质的玫瑰色眸子静静地盯着她，仿佛在看死人，
“我很讨厌浪费食物的人，你知道我讨厌的人一般是什么下场吗？”
仅仅是一瞬间，一旁的织田作之助愣了一下，似乎在川岛青杏的身上嗅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等等，刚才那阵感觉……到底是什么？？
难道说他？可是刚才起他都从未看见过太宰治的身影……还是说只要被召唤出来了，灵魂的本体都会影响到宿主本体么？
“干什么啊！！一个个堵在这里是不打算让人吃饭吗！？你们这群白天吃白饭的人晚上还在乱搞一通！是打算气死我才罢休吗！！都给我滚出去！”
少女中气十足的骂声瞬间遣散了人群，川岛青杏也终于松开了对方的手，她似乎愣了一下，整个人才回过神来，之前的那位女员工则忌讳地缩回了手，瞬间消失不见了。
哎？刚才的那一瞬间到底是……
“啪。”
就在这时，一杯牛奶就这样放置在了川岛青杏的餐盘里。浅谷沙耶加依旧一脸厌恶地打量着川岛青杏，语气有些不悦，
“早点喝完早点滚回去休息，九点之后就是门禁，没事别往外边跑，知道吗？”
“谢谢浅谷前辈，我明白了。”川岛青杏柔柔弱弱地回答道。
“知道就好。”
浅谷沙耶加说完后就离开了，看起来似乎不愿意和川岛青杏再多说一句话。
可是川岛青杏注意到了放置在牛奶杯旁边的一个小纸团。
那是浅谷沙耶加留给她的。
·
九点之后，川岛青杏也如时回到了房间里。她第一时间将整个房间搜索了一通，果然搜到了整整五个窃听器。不过川岛青杏也没有动它们，要是药厂发现了窃听器的位置不对，恐怕也会第一时间怀疑她的。
等到万籁俱寂后，川岛青杏坐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开始回忆起白天打电话的内容。
苏格兰前辈和她说过[注意门牌号]这件事情。川岛青杏也将三位前辈所说的门牌全部都背下来了，将那些字符全部按照打来的顺序排列组合后，对应摩斯密码的字符，内容显示的是档案室所在的位置——四楼的第四间房间。
除此之外，威士忌组还特别强调暂时不要行动，毕竟有些秘密也尚未解开，贸然行动显然很不安全。
解析完毕后，川岛青杏才睁开了眼睛。她走到了窗户的旁边，探出头从窗外看去。窗外的部分是一条完全堵死的路径，能通向的只有一望无际的大海，药厂的下方的水管往外排出黑色的污水，看着就很让人不舒服。
织田先生和夏油先生先帮忙去调查档案楼层了，此时此刻只有川岛青杏一人在此，她捏着手中的小纸团，表情有些深沉。
[不想死就尽快离开这里，这是最后一次忠告，听不听那是你的事情。]
浅谷沙耶加，正如她所想，并不是什么所谓的坏人，反倒是这里唯一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这座药厂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确实如此，毕竟是打着保健品的名号进行某些实验的药厂，确实比想象中要复杂的多呢。”
男人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川岛青杏的额发被冷风拂起，她好奇地抬起头，便看见了撑着下巴随窗而坐的黑衣青年。
那是一位外貌颇为俊美的男人，那张苍白的脸显露着如同猫般的懒散，稍卷的棕色短发下是一双鸢色的瞳孔，此时此刻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她当然记得这个男人，在那片看不到尽头的黑色海洋里，魔鬼曾在她的耳畔低语过。
“你……”
川岛青杏尚未来得及开口，对方的手指便抵在了她的唇边，那双逼近的眸子也带了些莫名的笑意。
“不要出声，你知道这里有窃听器。”
川岛青杏点点头，终于还是没再开口。
“404号房间，传闻中不存在的房间。那里拥有着你想知道的一切——我想这个你应该知道了。而且你想问我的，应该不是这个问题，对么？”
川岛青杏点点头，同时也在脑内开始继续询问：
“太宰治先生……请问这是你的名字吗？”
“织田作告诉你了啊。”
“为什么不去见织田先生？明明你们是很好的朋友才对……”川岛青杏有些不解，
“而且织田先生也很担心您。”
“我不能留在你的身边。”太宰治的声音很冷淡，
“因为我并不想复活，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期盼着自己能够重新来过。而且那位织田作……也不是我的织田作。”
“……哎？”
不是他的织田作，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有很多个织田作啊……
川岛青杏没听懂，但是也没有不礼貌地打断对方的话。
“我来到这里只是想和你说件事情。”太宰治望向她的眸子似乎带了几分别样的含义，
“你有注意到么？虽然我和你没有附体过，但是你依旧被我的灵魂所影响了。”
“这是我不可控制的范畴，你有想过接下来该怎么办么？”
“不管我被什么人所影响，我也绝对不会改变我想做的一切。”川岛青杏坚定道，
“我不知道太宰先生是怎么想的，但是自从您那天和我说过那件事情后，我也有认真地想过这个问题。”
“我依旧不会改变自己的立场，如果能离开黑衣组织，我一定会第一时间离开。因为我想上学……我也想过普通人那样平淡的生活……”
说到这里，川岛青杏有些沮丧地低下头去，
“我知道这样的可能性很小，所以我也只是想想。如果有一天他们真的站在了我的对立面，我想我一定会想尽办法让他们逃离危险吧。”
“我怎么样都好，就算在红方也好，在黑方也罢，我只是……不想失去对于我来说重要的人。”
是啊，毕竟她是黑衣组织的人，所以她很少会对自己的未来有过奢望。
她只是想要和自己重要的人一起好好活下去，至于自己或者对方的立场，这些都不重要。
“可是以你现在的地位，想要保住他们可不容易呢。”太宰治轻笑了一下，语气略带讥讽，
“想法很好，只是过于天真无知了。”
“我……”
川岛青杏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沮丧地低下了头。
“不过，如果连挣扎的想法都失去了，那么才是真正死去了吧。”
太宰治轻轻留下了最后一句话后便消失不见了，川岛青杏迷茫地望着灰白相间的天际，冷风迎面袭来，带着如同针扎般的刺骨寒意。
是因为她还不够强大么？
因为没有保护他人的力量，没有足够包庇一切的地位，所以她所做出的的一切承诺都是虚无缥缈的。
这就是太宰治告知于她的残酷现实。
黑衣组织不是过家家，想要爬上去，必须背负着足够多的人命和鲜血。琴酒前辈虽然一直对自己还不错，可是他能爬到现在这个位置，手中肯定是有不少人命的。
即便是温柔的苏格兰前辈，为了卧底任务也杀过不少人。
可是……她呢？？
她真的能心安理得地被三位站在自己对立面的人所保护吗？
……
果然，还是做不到啊。
川岛青杏捂住了自己的脸，整个人沮丧地蜷缩了起来。
他们只是不想让她去接触那份黑暗罢了，最开始的一系列行动，现在回想起来，也是希望她能够干干净净地脱离组织吧。
可是现在的她，明明也已经出手杀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