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鸟枪换炮

    还有今天，还遇到了一个奇葩客户。

    上来开口便说，要三个肉夹馍。

    当时觉得又来个大客户，路鸣的心里十分开心。

    等路鸣将三个肉夹馍的猪肉用量切碎后，不料那男子喊道：

    “就要两个吧，把这些肉全部给我放进去。”

    路鸣:

    路鸣虽然有些无语，但是也没办法。

    本来陈大妈告诉过他，一斤猪肉至少可以制作七个馍，

    路鸣觉得肉放得有些少，一斤猪肉控制在六个馍上，

    稍不注意，只能制作五个肉夹馍。

    这，这大哥这样操作，良心不痛吗？

    路鸣也没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对方一眼，

    瞧着对方幸灾乐祸，一副我智商超高的模样，

    路鸣将塞满猪肉的肉夹馍，递了过去，默默地祝福他吃得开心吧。

    此后，路鸣还遇到一件有趣的事情，那就是隔三差五，会有一位拾荒的老者来他这里买肉夹馍。

    而且，每次都是买一个。

    拾荒老者，给的钱那可是不小，都是大面值。

    最小的一张，路鸣记得是：1000000000亿亿亿。

    这些纸币，都是拾荒老人平时自己画的，而且色彩十分明快，

    单从色彩判断，那拾荒老人内心是个乐观豁达的人。

    路鸣每次都是热情接待，给他认认真真做好一个肉夹馍，递给老人。

    他对老人的那双枯枝般的手记忆深刻，只有三根手指可以弯曲，其他的两根无名指和小指不知道怎么没的。

    偶尔，路鸣见拾荒老人面值画得格外大，庄严地收下‘钱币’后，还另外找给他一块零钱。

    都不容易，路鸣现在自身难保，凭借自己的良心，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尺璧寸阴，时光荏苒，不觉三个月过去了。

    路鸣凭借肉夹馍过硬的质量，

    凭借热情周到的服务，

    凭借和气生财的理念，

    凭借跟城管周旋的智慧

    三个月的时间，纯利润竟然达到了：18576元。

    这远远超过了他每天挣150元的预期，距离欠郑晓波的55000元，又近了一步。

    路鸣知道，虽然距离自己的总目标，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不过，通过自己的本事，踏踏实实的挣钱，这种感觉真好。

    这种充实的感觉，是他曾经迷茫、惶恐时无法体会的。

    现在的他觉得生活十分有奔头，内心的恐惧总算减少了一分。

    他的内心有了丝丝的升华，感谢自己的祖国，

    在安全稳定的环境中，只要你不懒惰，只要你有一颗向上的心，

    只要你走正道，不干坏事，这世道不会抛弃你，

    总会留一条活路，让你走下去。

    每当深夜，路鸣感到恐惧的时候，就在自己的记录本上写下一段话，用来激励自己。

    2012年12月，朔风凛凛。

    路鸣的摆摊生涯进入了一个艰难的时间段。

    冬季的五点，天色未亮，他就要顶着寒风、踏着寒霜继续出摊。

    白浪城北小学南边200米处。

    一辆三面玻璃的小吃车在路旁已停留半小时之久。

    小吃车车把是崭新的，两个车轮辐条也是崭新的，

    上面的玻璃擦得干干净净。

    玻璃窗的下方是彩色的喷绘，喷绘正中央画着诱人的肉夹馍，和飘着热气的豆浆。

    在肉夹馍上方偏右边的位置，写着几个大小不同的黑色字迹：陕记珍惜肉夹馍。

    小吃车的后面，一位三十二岁的青年正在忙着给蜂窝煤炉子生火。

    青年穿着一件黑色半旧的波司登羽绒服，下身一件牛仔裤，搭配着一双破旧的运动鞋。

    耳朵在寒风中冻得通红，他微微蹙眉，紧紧抿着干裂的嘴唇。

    他朝手中哈了口气，啪嗒啪嗒打着打火机，引燃破旧的报纸。

    时间不长，蜂窝煤炉子呼呼蹿出了火苗。

    青年不是别人，正是路鸣。

    路鸣将一口生铁锅放在蜂窝煤炉子上，把肉提前热上。

    他伸出手在炉子边翻来覆去，通过热辐射，暖和了不少。

    路鸣将视线移动到自己的小吃车上，暗暗赞叹道：

    终于是鸟枪换炮了。

    虽然改造肉夹馍小吃车花费了他1200元，但是‘不卫生’这条软肋已经不存在了。

    除此之外，又购买了一台大功率豆浆机，花费：325元。

    暖瓶5把，花费：525=125元。

    合计花费：125+325=450元。

    虽然投资不少，但是上了一个新项目：豆浆。

    尤其是在冬季，喝豆浆的人明显增多。

    这让路鸣欣慰不少。

    一公斤黄豆可以磨出将近90杯豆浆，如果自己再调稀差不多就是100杯。

    现在黄豆市场价35元一斤，100杯的豆浆成本差不多6元。

    再加上水费、电费、白糖、吸管、杯子、人工费等一杯豆浆成本差不多5毛钱。

    在此基础上，路鸣又做了自己的发明：

    给豆浆里放红枣、蜂蜜、枸杞、绿豆、百合等配料。

    这样的话，原味的豆浆买1块一杯，利润在5毛左右；

    加各种配料的豆浆卖2元一杯，利润在1块左右。

    几个月的摆摊生活，

    路鸣早已没有刚开始的青涩，如今是个妥妥的老手。

    能准确判断客户的流量；

    能根据客户的要求，不断改良自己肉夹馍的口味；

    能精准判断城管的查岗时间，并且懂得如何跟城管打交道。

    真是，几个月的底层生活，让他吃尽了苦头；

    也让他看清楚了底层人的生活，为了几毛钱而讨价还价，

    那不能说明他们小气，只能说明：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无奈和心酸。

    任何人真的不能随便评价一个人！

    因为你没有经历他的经历！

    时间流逝，眨眼间进入了腊月底，距离过年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让路鸣感到欣慰的是：他仅仅用了半年的时间积攒了36600元。

    这完全超过了他的预期，这样的话，转过年头，用不了一个月的时间，路鸣将提前积攒到55000元的目标。

    这天下午4点，天突然飘起了鹅毛大雪，飘飘洒洒，裹挟着寒风十分壮观。

    这大学对于文学家来说，是美好的意境；

    而对于路鸣来说，只剩下了‘意念’——

    这鬼天气，到底去不去摆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