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回忆儿时
路鸣环顾一圈，把整个老屋看在了眼里，瞧进了心里。
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满足感，他缓缓地将移动的目光收回。
平躺在自己的单人床上，床头的侧上方还有一个竹编的篮子，一根拇指粗的麻绳拴着，另一头系在了横梁上。
里面的东西很杂，以前的时候里面放着母亲的针线、灰色的老母鸡下的浅红白色的笨鸡蛋等等。
夜深了，月亮早已越过了窗帘，老屋内一片漆黑。
路鸣闭上了眼眸，迷迷糊糊似乎回到了小时候的时光：
路鸣的故事，我们从他出生三个月开始写起吧。
母亲李芹嫁给路东林的时候，分了三间土屋，分了外债：七十斤麦子和三十块钱。
如今的社会娶妻需要彩礼，而五零六零后，结婚的分给的大部分是债务。
母亲的结婚嫁妆还算不错：一辆“永久”牌大量厚实自行车，一款上海宝石花机械手表。
而父亲手腕上挂着一块上海北极星的机械手表。
在那个年代，每人一块手表，那便是农村奢侈品了。
而母亲的梦想是：拥有属于自己的缝纫机。
可惜，好多年后这个梦想才得以实现。
一九八八年农历正月十八（阳历3月15号），路鸣出生了。
他出生的那天恰好是惊蛰，春雷一声，万物复苏，可谓是希望的开始，是个美好的日子。
可他的童年并没有多么美好，出生的时候，似乎就出现了一些问题，父母含含糊糊，直到后来也没有告诉他怎么回事。
当然，路鸣出生的事情，是后来母亲告诉他的。
那天村里的孕妇要生产了，他们开始聊哪家医院接生好。
闲聊之间，路鸣突然问母亲，自己是在哪家医院出生的。
“妈，我是在哪个医院出生的？”
“嗐！你还哪家医院，在南边茅草屋出生的，接生婆是东头的神婆子胡奶奶，早过世了。”
“啊？没在医院啊。”
“那时候啥条件啊，还去医院，一簸箕草木灰，你就出生了。”
“哦，好吧。”
就这样路鸣在一九八八年惊蛰那天出生了，或许他像是那一声唤醒大地的春雷吧，似乎出生就注定了他的孤僻或者说是孤独。
一种后天环境决定的孤独。
路鸣的奶奶和爷爷是一对奇葩，从来不看小孩，不仅不看老四路东林家的孩子，就是老大、老二和老三家的他们都不看。
所以在路鸣三个月的时候，就进入了六月份的夏天，恰好是农村最忙的季节——收割麦子。
那时候收割麦子可不像现在一样有联合收割机，所有人统一使用的工具——镰刀。
从小路鸣没少丢镰刀，也没少让锋利的镰刀割破手指和脚趾。
农忙季节，村里人必须下地抢收庄稼，出月子的母亲也不例外。
三个月的路鸣没人看了，便被裹紧在襁褓里，放在地头一棵大柳树下。
母亲和父亲忙收割，一片麦子地纵向少说有300米，收割个来回，太阳都走了不少的路程。
母亲拉下路鸣，重新把他放进柳荫下，继续收割麦子。
一片黄澄澄的麦穗，随着南风摇动，翻滚着麦浪，蔓延到无限的天边。
就这样路鸣从三个月就来到了田野里，那时候孩子仍比较多，没人稀罕的，搁现在外面放个三个月大的小孩。
分分钟会被好人或者是坏人抱走。
这些路鸣当然是没有记忆的，都是后来母亲李芹告诉他的。
六月的天湛蓝，或许从三个月的时候，路鸣的眼中没有别的颜色，只有一望无际，高高在上的一片蓝天吧。
它深邃
它神秘
它无穷无尽。
偶尔会看到飞鸟、白云、乌云
在路鸣十个多月的时候，他学会了走，每天跟着父母上坡的孩子，应该是格外野的原因吧，所以走的也比较早。
当他在腊月飘雪的季节会跑的时候，村里的小伙伴大强、大树、济宁、小波、红叶、小亮等等出生了。
当然还有在其他月份出生的张斌和刘凯乐。
一九八八年桃花寨村一共有十九位婴儿出生。
后来，在小苇湾嬉戏打水仗的时候，淹死了一位，剩下了十八位同龄人；
再后来，因为高利贷的原因，被人浸猪笼，剩下了十七位同龄人；
再后来，因为制造假药和贩毒，枪毙了两位，剩下了十五位同龄人；
再后来，红叶因为失恋，被骗了感情，悬梁自缢，剩下了十四位同龄人；
再后来，因抢劫、强~奸、入室偷窃、入室强~暴少女等罪名，被判了死刑，剩下了十三位同龄人；
再后来
时间继续推移，路鸣会说话了，他一个人几乎是在大自然中长大的。
偶尔母亲李芹会跟他交流，而大部分时间是路鸣自己和自己玩，自己和大自然玩耍。
这样的日子一晃就是七年，七年的时间里，他学会了走，学会了说话，学会了疯跑
唯独没有学会如何跟小伙伴打交道。
注定，路鸣是孤独的，这种孤独不知幸运与否。
恰好是七个春秋，就像孙悟空求长生不老一样，山中无甲子，仅仅知道山上的桃子红了七次。
春天的时候，漫山遍野的桃花开了，母亲李芹穿梭在桃花之间，点桃花传粉；
而他趴在地头刨土，继续刨土，偶尔捉几只虫子玩玩。
夏天是路鸣童年的乐园，他最喜欢干的事情之一二，就是捕捉蝴蝶、捉配对的蛤蟆、配对的蚂蚱。
他发现好多有趣的事情，两只蝴蝶的身体尾部交织在一起，两只青蛙一只背着一只，两只蚂蚱一大一小
后来，他学习了生物，才知道这是在搞繁殖。
另外，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光溜溜的身体，扑进小苇湾池塘，跟小伙伴一起打水仗。
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会游泳，当然也没有人教他如何游泳。
他只好伏在岸边乱扑腾，感觉自己扑腾的差不多了，就稍微往深处走一走，咕嘟咕嘟呛了几口水后，便明白失败了。
于是，继续扶在岸边乱扑腾，就这样在浅水区扑腾了一年。
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