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行动前的试炼
今晚正当十五，十五月儿圆。
月下，一泓清溪，几株垂柳。
傍着一处独立的院落，稍显寂寥。
卓远极今晚进行的特殊训练，就是到一家黑屠宰场，杀猪。
卓远极将两千块递给猪场那满脸横肉的老板。看到泛着油墨香气的人民币，刚刚还是满脸怒气，眼睛瞪得像铃铛一样，冒着凶光的老板，马上在油光闪闪的面上，绽开了亲热地笑容。
还以为卓远极拿自己寻开心呢，原来是真的。
换上一身像连体雨衣般的工作服，卓远极开始了地狱之旅，首先到了冷库，黑咕隆咚的房间里，只有白惨惨的两只小灯泡照明。
几十个猪肉绊子被铁钩挂在半空，影影绰绰的，地上是四处溢淌的脏物和血水，一个小工推来一车白花花的猪肺子，告诉卓远极，把这一车东西全部剁成小块，明天好送到武警部队喂狼狗。
新鲜的猪肺滑不溜手，卓远极皱着眉头，按住那沾满血污和粘液的鬼东西，还要忍住扑面而来的腥臭味，发狠的举刀砍下去，锋利的刀锋轻易的划开表面的皮，进而将它劈成两半。
蜂巢一样的组织和拇指宽的血管露出狰狞的面目，黑色的淤血飞溅出来，卓远极脸皱得像苦瓜一样，憋住一口气一刀一刀狂砍。
要不是想克服自身的弱点，打死他也不会多在这里待一秒钟，遭这个洋罪。
卓远极在上次打架时发现自己对血腥的场面有些愣神，典型的战争恐惧症。
他想把自己的这个弱点克服掉。
砍完了满满一大盆垃圾，卓远极大大的松了口气，立即跑到院子里。等出了冷库大门口，看到摆成一溜的三只大肥猪，两白一黑的绑在案板上，撕破嗓子的嗷嗷叫。
老板奸笑着走过来，递给他一把足有两尺长的大刀，对着几头可怜的肥猪努努嘴，悠悠的说道：“干掉他们，明早就能吃新鲜的血肠呢。”
说实话，卓远极从小就不爱杀生。到目前为止，杀掉最大的动物就是生物实验课解剖的青蛙。
干这种残忍杀戮的活，卓远极感到内心有着巨大的矛盾，以至于他举着刀，最初的反应就是发愣。
而且，该死的，为什么不把猪的嘴堵上呢，他们叫得实在是太难听了。个个好像都在劝道：“
杀他啊，杀他啊，他长得帅。。。
卓远极咬咬牙，狠狠心，从打头的第一口开始举起屠刀，心道：都别客气了，女孩子明知道嫁人生孩子就是要遭罪，那不是也得嫁么，怪你们自己命不好吧，下辈子投胎，选个作蚂蚁或者大象什么的，就不用遭这个罪了。
岂料，第一头猪生命力竟然极为顽强，卓远极凶神恶煞的刺了它三刀，猪壮士皮开肉绽，却依然哼哼唧唧的没断气，卓远极气急败坏，使出蛮劲，一刀将它枭首，才算稍稍挽回一点面子。
旁边围了几个人，都在看他的热闹，也没人提醒他如何去做，反正猪钱已经付了，随便他怎么去折腾。
热腾腾的鲜血，四处飞溅，像火种一样点燃了卓远极内心深处嗜血的本能。
况且杀生就像女孩子坏了贞节，有了那么头一遭，以后的就变得无所谓了。
卓远极脸色平静的走向剩下的两只猪，当手中的刀，划过冷冽的空气，没入它们的身体，轻轻割裂血管，溅出那一抹殷红的时候，他竟然在心灵深处生出丝丝快感，很快的传遍全身，让他精神亢奋。
他妈的，人的本性里，究竟隐藏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卓远极呸了一口，接着进行开膛破肚，大卸八块。
当最后一大团腥臭的猪下水被他搂进脚下的大盆，卓远极三两下就脱了衣服，站在冷水管下边打香皂冲洗起来。
身上没有沾到哪怕一点血迹和污物，但是卓远极就是觉得自己被什么脏东西包围了一样，从头发丝到脚后跟的都不舒服，直到打了三遍香皂，他才觉得干净了。
“放心吧，也就是头回杀猪才这么恶心，杀多了，就能杀完手上干干净净的。”老板抱着他的衣服，远远的在一旁乐呵呵的。“你的速成班可以毕业了。”
卓远极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对老板说：“我是女人的话，绝对不会嫁给杀猪的！”
老板拉长了嘴角，不爱听了。
卓远极套上背心，说道：“要是我真不敢，今天这一晚上，我觉得自己已经可以杀人不眨眼了。”
“还用你说，回去照照镜子吧，你脸上多了一股杀气！”
“我没觉得。”
“砍猪和砍人是两码事，你现在只是入门，还得多练啊。要不，过几天”
“打住，嘟！！”卓远极赶紧叫停。“亲哥，我求你了，你就积点德吧，我今天晚上自己找人砍，我保证砍，你老放心，不砍他十个八个，我就回来跟你杀猪！”
走的时候，屠宰场的老板一直把他们送出很远，看不见人影了还喊了几声再见，三头猪卖了三千，人家只拿走了几块猪下水，老板已经笑弯了腰，当然希望能够再见了。
卓远极坐进自己的车里，拿起电话拨给王光伟，电话接通，卓远极问道：“伟哥，查到了吗？”
王光伟笑呵呵的说道：“这点小事，肯定没问题啊，在铁西八院，这小子好像腿骨折了，八院骨科最好。不过他好像听到什么风声，安排了不少人，不太好接近。”
卓远极嗯了一声，拿笔记下铁西八院的地址，然后说道：“只要知道他在那就行，这件事你不用管了，剩下的交给我。”
挨打不还手，那不是卓远极。
这件事的发端就是这个老六，自从收拾了他之后，就像捅了马蜂窝，惹出一系列的事情。
卓远极年轻气盛，他觉得冒头一个，就应该敲掉一个，你拿他立威，别人在对付你的时候，才不会毫无顾忌。
换了一身蓝色的劳保工作服，卓远极开车直奔铁西八院。
把车停在医院对面的一个街道拐角，卓远极下了车，戴上一只黑色口罩，然后进入八院的大门，在医院的几栋楼之间转了两圈，仔细地观察每一处细节。
外围踩了两遍，卓远极心里有了计较，抬头看了一眼住院处大楼的牌子，然后慢慢走进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