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人在旅途,终有归期
卓远极大计终未能实现,灰溜溜被赶回自己的狗窝,值得欣慰的是柳斐然到底败在自己和妮娜联手进攻之下,同意明天大家一起返回盛京。
顺着斜阳他悠悠地往家里去,今天可实在是累惨了,腰酸腿疼不说,身上被打的地方胀乎乎的难受,背后连着两天受伤,想起柳斐然撩起自己的上衣看伤口时,颤抖的手指和声音,不用瞧也是很厉害。
以后还是少管闲事吧,热闹也要少看。因为看热闹都吃多少回亏了,也不长记性。
最掉价的一回是穿越之前,老娘让他修电饭锅。修完了往家去,半路看见一伙人打架,他后脑勺开花的挤到最前面,刚看的上瘾,猛地手里一轻,电饭锅被人劈手夺走,当作凶器狠砸在别人头上。
等卓远极好不容易抢回来,已经面目全非了。
正当卓远极恶向胆边生,准备动手教育抢他锅那小子时,110警车刚好赶到,差点把他也抓回派出所。等他无精打采回到家,接着被老娘狠说了几句,郁闷得他差点吐血。
回到家里他早早洗漱完毕,沾到枕头就死死睡了过去。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直到有人使劲摇晃他得身体,卓远极才恍惚醒来,揉了半天把眼睛强睁开一条缝,导游的大头赫然出现,屋里开着灯,黄色的光线照在导游的脸上,清楚地能看到他每一块肌肉上显示的关心两字。
卓远极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身上的伤经过一番休息反而更疼了,他张开嘴对导游做了一个让他放心的微笑,说道:“我没事,几点了?”
外边的天漆黑一片,已经将近晚上十点。卓远极和导游围坐在桌边,导游回来的就晚,坚持等他睡醒一起吃饭,卓远极大为感动,一边吃一边不停夸他讲义气。
桌上全是精心准备的农家菜,烀的茄子土豆,配小葱和农家大酱,用大灶铁锅生炒的笨鸡,排骨炖的芸豆,锅煎的鲫鱼,焦黄酥脆,加上辣椒炒鸡蛋和时鲜青菜。
卓远极胃口大开,左手排骨,右手举杯,嘴里嚼着冒油的鸡块,眼睛还在盯着盘里的煎鱼,忙的不亦乐乎。
成天在饭店开伙的他,吃上一顿地道的农家菜,只觉得个个是珍馐美食,滋味无穷。导游在身边举杯,轻描淡写地询问他的伤势,卓远极含糊的说个大概,略过自己救人的情节。
明天就要启程回盛京,左右无事,两个人喝了个痛快,贪图美食的卓远极更是吃的小肚溜圆。
酒宴已毕,卓远极才想起告诉导游明天和别的朋友另行出发,不能跟团了。导游在床上迷迷糊糊答应一声,也不知道听明白没有。反正明天一早再说也不迟,卓远极困劲上来,倒下又继续大睡。
雄鸡高唱,东方泛白。卓远极很早起床,到河边压腿打拳,挨了一顿暴打终于让他痛下决心把功夫捡起来。河边晨雾尚浓,微风夹杂水汽袭上脸庞和胸膛,让人特别舒爽。卓远极一趟拳下来只觉神完气足,又加练一阵师傅传授的铁腿功,直踢得碗口粗的大树枝叶颤动,飘下十几片落叶方算完成。
此时天已大亮,放眼蓝天白云之下,山河皆碧,雾气仍然在山间缭绕回旋,仿佛上边住着遗世独立的仙子,轻纱拂面,俯瞰世间。卓远极来此之后头一回产生留恋的情绪,如果真能静下心来,与神仙伴侣携手漫步,在山水中流连,此生就别无遗憾了。
可惜自己这凡尘俗子,既迷恋繁华,又贪图享乐,金钱,美女,喝酒唱歌,织成一张大网,自己根本就没有破网而出慧根,还是回到滚滚红尘去吧。
吃过早饭,旅行团的大客就要准时出发了,临行前卓远极和导游拥抱告别,找个没人的角落硬塞给他几百块钱,感谢他对自己周到的照顾。看着他们一行人向着游船码头渐渐走远,心知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但还是免不了沉甸甸地有些失落。直到队伍转过山脚不见了,才转身雇佣两顶竹轿,去接两个女伴。
柳斐然她们住在河边上唯一的宾馆里,仿古木色的外观,高高的落地玻璃墙,醒目而且精致。在房间外敲敲门,一阵脚步慢慢过来,门开,于是隔了一夜他又见到柳斐然的漂亮脸蛋。
重色轻友的卓远极马上变得心情愉快。两个人手拉手进屋,卓远极进去一眼先看见妮娜一身薄薄的睡衣,正在床上收拾东西,圆圆的俏臀高高地撅起,香艳动人,一截雪白的细腰也露在外面。屋子里充满女人甜甜气息。
卓远极一呆,赶紧扭头退到走廊里,站在那里等候。一面控制自己再不敢回想刚才见到的诱人画面。
女人出个门就是费劲,足有半个小时她们才珊珊而来,安排她们上轿,直奔码头。发动机低沉的轰鸣声响起,渡船缓缓离开岸边,掉头向东,速度渐快。
卓远极和柳斐然站在船头,柳斐然的长发和裙脚被风舞动,恍若整个人乘风欲飞,风姿动人。
卓远极慨然回头,目不转睛凝视身后两岸青山重重,次第关门。尘封了自己一连串近乎传奇的动人故事。依依惜别之情忽然涌上心头,不可抑制。
妮娜出面只用七百块就租到一辆返程的面包车,司机被妮娜的热情妩媚搞得神魂颠倒,又是水果又是饮料的流水般奉献给她,逼得柳斐然附耳警告她不要玩的过火,车开了就不许乱抛媚眼,以免司机走神,大家都要完蛋。
妮娜得意地对卓远极挑衅扬眉,炫耀自己的战果。卓远极扭头装作没看见,气的妮娜嘴撅得老高,偷空狠狠拧了他一把。
车平稳地在沈大高速上行驶,时速达到90公里以上,两旁的树木房屋一排排向后倒,柳斐然一会就靠在卓远极的肩头进入梦乡,卓远极半抱着她柔软的身子,右手掌心握着她细嫩的小手,呆呆的望着车窗外飞逝的景物。携美而归的心境,较几天前的来时,不蒂天壤之别。
午后时分,车开回到盛京市内,找了一家熟悉的饭店,“上车饺子,下车面”,卓远极要了一桌菜和几碗面,几个人吃过饭后,立即到盛京医院挂号检查柳斐然的脚。
盛京医院简直是人山人海。门诊挂号站的排分成三个长长的队伍,人多的像农村大集。
卓远极两世为人,脑子灵得很。赶紧脚底抹油,跑去急诊。
急诊这边果然人少了很多,顺利的挂号排队,排在他们三个后面是一对小夫妻,抱着一个烧的满脸通红的婴儿,看起来只有一两岁,年轻的妈妈级的满眼泪光。
他们一合计自己不着急,孩子烧成这样,就让孩子先看。
急诊的值班大夫是一个五六十岁的女医生,花白的银发,看起来慈眉善目。
医生先是用听诊器仔细听孩子的肺部,然后花了七八分钟给孩子诊脉,诊脉完毕,医生舒了口气,说道没事。
然后让妈妈抱着孩子,医生用一个眼药水瓶在小孩子的鼻子滴了两滴,说道:“小孩子是受凉感冒,这是我们医院自己配的药水,退烧特别快,比吃药还方便,我给你们开一瓶,按医嘱用药,很快就会好了。”
孩子的父亲很快拿着一小瓶回来了,迟疑地问大夫:“大夫,这个药只有一块五毛钱。。。。”
大夫明白他的意思,很不客气的训斥道:“家里钱多你可以捐了。药不是越贵越好,小孩子身体发育不全,胡乱用药会造成不可逆的损伤,失语,耳聋,后果很严重。如果你担心,就带着孩子在外面等着,十分钟后这孩子就会退烧。”
两夫妻讪讪的离开了。
卓远极不禁对这个女医生肃然起敬。
也许只能在这个时代,还能碰见这样的医者仁心,后世孩子发高烧送医院,不让你花个三五千,纯是医生无能。
现在连血都不用你抽,小孩子少遭多少罪。
轮到卓远极他们,医生看过后开了一副针剂,告诉她们打一针就好,其他一切正常。
卓远极的外伤也开了药,处置完毕,随着医院的人流来到大门口,卓远极意识到是分离的时刻了。
他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扶着柳斐然小心地坐进后排,然后关上车门比量一个打电话的姿势,柳斐然笑着对他挥挥手,出租车嘀嘀一声,迅速汇入街上的车流远去了。
卓远极站在原地目送车子远去,直至消失。
连续好几天的朝夕相处,他已经习惯了身边柳斐然的存在,突然的离别,让他身体里好象被抽出什么东西随车带走一样空落落地。好半天才回过神,抬脚漫无目的顺着中山广场在街上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