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溪边浣足

    归途总是让人觉得比来时的路短暂，尤其是沉浸在某种情形里的卓远极，倍感时间飞逝如电。

    似乎眨眼间就回到这人来人往的大路上。柳斐然的脚绝对是没法走路了，妮娜当然和她做伴。

    那个像小猫一样害羞的女孩运气不错，刚到路上就碰到满地找她快发疯的同伴，劫后余生难免又是一番小儿女的情态。

    由于不同路，卓远极他们一行三人就和她在路上依依分手，女孩间互留联络，洒泪而别。

    柳斐然看路上人多害羞，坚决要求下来走，连蹦带跳的没一会儿，妮娜和卓远极已经笑的连腰都直不起来了，只好气鼓鼓地重新爬到卓远极背上。

    卓远极保证下山到河边就休息，然后等竹轿来雇一个再回村，才哄得她转怒为喜。

    不过两女都竭力反对坐轿，她们就是因为坐轿比别人先走，半路上到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抬轿的人欺她俩是女孩子，悔约要加倍的钱，威胁不给就扔下她们不走了。

    两人气不过与他们争执，那些人居然说走就走，结果弄得她们被歹徒趁机劫持，险些出事。卓远极这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下山的一路，卓远极也是没闲着。

    妮娜口才极为了得，卓远极无意间提及山洞中的事情，登时被她抓住机会诘问。

    抽丝剥茧地分析卓远极为何在山洞出现的如此巧合，在她口齿伶俐的攻势下，卓远极竟然被她问蒙了。

    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口若悬河的描述着自己阴险狡猾，卑鄙无耻的布下圈套，利用少女的天真，先勾结歹徒，假装英雄救美，后借机接近柳斐然，垂涎她的美貌，意图不轨。

    卓远极目瞪口呆，忍不住指出自己无论如何是在她就要被人侮辱时，挺身而出，没让她失身于人。

    可惜被她轻松化解，说那时是因为自己的花容月貌，魔鬼身材让卓远极色心大起，想两个都不放过，兼收并蓄。

    至于卓远极反驳为什么自己在山洞里没趁机拿下她们，更是不值一哂，卓远极费了天大的工夫，当然是放长线钓大鱼，想要长期霸占她们了。

    卓远极终于知道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感觉自己两世为人都是白活了，居然说不过一个丫头。

    柳斐然先是好笑，后来见他越抹越黑，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不忍心看他尴尬，悄悄面授机宜：“她是女孩子的心事，见不得你对我太好，才故意气你的，你以后千万别提她被逼脱衣服的事，不好。”

    而且含糊透露她是个律师，提醒他还是不要跟她辩论比较明智。

    卓远极恍然，原来是律师！人家是靠嘴皮子吃饭的，自己不是拿脸撞铁板吗！

    怪不得连跳脱衣舞的时候，衣服都放得有条有理。没准连她当时害怕得发抖，下雨一样的流泪都是为拖延时间装出来的，真是精明厉害，不由他不从心里惊讶佩服。

    卓远极一点就透，马上调头来对妮娜大献殷勤，在山洞里已经做过一次拍马屁的事情，现在重复当然驾轻就熟。

    妮娜当然明白卓远极是因为高人指点，背着他对柳斐然做了个鬼脸，看她的面子暂时放过他。

    卓远极赌咒发誓进山洞时因为太黑什么都没看见，只是听到她怒斥歹徒，奋勇搏斗的呼喊，自己才鼓起勇气冲进去，歹徒看人多落荒而逃，才真正开心的不再收拾他。

    卓远极暗叹这一个个都惹不起！不由得也对自己的无耻暗暗鄙视。

    山脚下小河边，满眼碎石。白沙，绿树环绕四周，清凉而寂静。

    卓远极把柳斐然抱到水边的大石上休息，自己也坐在她旁边，脱鞋把脚放进水里。

    舒爽的感觉刹时传遍全身，燥热和疲倦一扫而空。

    柳斐然看到他美滋滋的模样，也把脚放进水中，两人相视一笑，仿若置身世外桃源，心中平安喜乐。

    自然而然的又把裴妮娜晾在一边。

    她也不愿在旁边做电灯泡，暗恨柳斐然重色轻友，自己从包里翻出相机，游游逛逛的拍水景去了。

    柳斐然素好洁净，看到受伤的脚上有泥痕和血迹，微微皱眉，柔声对卓远极说：“你过来。”

    卓远极屁股挪过来，示意她说。柳斐然笑吟吟地把脚举得高高的停在他眼前，歪着头撒娇道：“你给我洗脚。”

    卓远极先是一愣，接着醒过神，飞快地伸手抓住她的脚踝，狠命在她雪白滑腻的小腿上亲了一口。眼睛贼兮兮斜了一下妮娜的方向，低声道：“不好吧？”

    柳斐然全身无力，羞得转头看向天空避开他火热眼神，轻轻道：“不管，就要你洗。”

    卓远极本是百无禁忌的人，听她都不怕，自己哪会有问题，低头在她玉足前面作势一闻，色色地道：“好香。”

    一边仔细地欣赏她漂亮的小脚。套用古龙的神来之笔，则是：

    《十全十美，毫无缺陷，就象是一块精心雕磨成的羊脂美玉，没有丝毫杂色，又那么柔软，增之一分则太肥，减之一分则太瘦，既不太长，也不太短。就算最会挑剔的人，也绝对挑不出丝毫毛病来。她的脚踝是那么纤美，她的脚更令人惊叹，若说这世上有很多男人情愿被这双脚踩死也一定不会有人怀疑的。》

    虽是用来赞美天下第一美人的，柳斐然也尽可以当得起。

    卓远极美色当前，突然一叹。

    抬头深深地望着她疑惑的眼睛，摇头道：“这么漂亮的丫头，将来不知道是谁的新娘。”

    柳斐然失笑：“真是比女孩都多愁善感。我可没你那么假，弯弯绕绕的。是不是想泡我？”

    卓远极嘿嘿一笑：“这么直接吗？”

    她傲然抬抬头，展现着性格中坚强的一面。看着远方的天际，说道：“我就是这样，我喜欢什么，就去追求什么，才不怕别人怎么想。”

    卓远极小心翼翼的一点点撩水，细细洗去她脚底的污迹，干净以后，又从包里掏出药盒，放在旁边石上，取出剪刀，纱布，白药，棉花，酒精和细针，清理她脚底的创口。

    神情专著，一丝不苟。细细的汗珠布满额头。也没再和她说话。柳斐然用手轻轻抹去他头上的汗水，五根水葱般的手指没进他浓密的黑发，也没出声，就那么痴痴地看着他，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