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梦中的女孩
六岁的时候,那天我在奶奶家过夜,我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生动的梦。这个奇特的梦里有许多细节仍然留在我的记忆中。
这是梦中的情节……
在一间大房子的中间有一张椭圆形的桌子,这么大的桌子通常是用来团聚时举办酒席用的。但在一个六岁孩子的梦中,这张桌子上有一个小镇!上面高耸着一些小房子,有着狭窄的街道和小巷,道路两旁还有些古老的灯柱。
在小屋和街道上活动着一些如侏儒般的小人儿,他们在房子里生活,他们在街上来回走动,但他们从不会桌子上跳下来。
梦是光怪陆离的,非常明亮。起初,我只是惊讶地看着这个奇妙的小镇子,我绕着桌子仔细观察每一个小人儿,觉得这一切都太有趣了。那些小人并没有躲避我,只是带着恐惧的表情看着我。
由于我小时候是个小流氓,所以在梦里的我经过起初的观察后,就不能再保持良好的状态了。总之,我开始戏弄那些小人,他们的反抗和躲避都是徒劳的,然后我又开始摧毁和打破他们的小屋。我记得当时我玩的很开心……
正当我玩的不亦乐乎时,突然其中一个小屋的门被推开了。门内走出一个小女孩,她很美,虽然她同样是一个小人,但我立刻就喜欢上了她。
她站在我面前,在一片被我摧毁的建筑物中间,抬头仰视着我开始了她的说教,她劝我停止这种野蛮行为。但她的语气不是责备,而是劝我应该更理智更善良。
这个漂亮小女孩的声音是那么的温柔,她的小脸蛋是那么的可爱,我不仅停止了丑陋的行为,而且还试图从被我破坏的建筑中恢复一些东西。
我一边干活一边和这位温柔的女孩交谈。我们聊了很多很多,当时我发现自己越来越爱上了她的声音,以及她温柔的、迷人的脸蛋……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细节都能留在记忆中。我只记得,在梦的最后,我爱上了一个小人儿女孩,我甚至为自己糟糕的行为而流泪。我的心被她温柔的劝说而感觉温暖,那是当时的我从未有过的感觉。
但美梦总有一天会醒来。小女孩说,她现在必须离开了,然后她对着我挥了挥手就转过身,她安静地走进已经破碎的小镇深处。在最后,她转过身对我大声说:“别忘了我哦……”
我醒来后,印象极其深刻,那几天都沉浸于这个奇妙的梦境之中。然后我找出白纸,拿出笔,一笔一笔的在纸上把梦中的小镇和一个那个迷人的小女孩画了出来。我很后悔忘记问她的名字,我一直都希望这个童话般的梦再次重演,但它没有再发生过。
如今,六岁时画的这幅画仍旧躺在我的抽屉内。
九年后,新年假期刚过,我们全家一起去了南方的一个城市,我爸爸调到这个城市工作。爸爸帮我找了一间新学校,起初我是反感的,但当我看到她以后……在开学时的第一次全校大会中,年少的我经历了一个真正的奇迹。
学校安排了优秀学生的演讲,当她(读者朋友们,你认为是谁?当然是我童年梦中的那个美丽的小美人儿!)走上讲台时,我记得我身体内仿佛存在着的一座火山开始喷发,简直是不可思议,我激动得差点摔倒在队伍里!我不停的揉着眼睛……是她,没错!
当然,她已经是正常的身高了,八年级的她几乎比我还高,但她的脸和发型却没有变化!我忘记了一切,我想我当时的目光是贪婪的,我从她的自我介绍中得知,她叫……柳黛儿,非常美的名字,就和她的人一样。
半个月以后,我一直犹豫不决地想和这个令我惊讶的女孩做朋友,但始终没敢上前做个表白。我只是经常在远处看着她,对我来说,这个女孩看起来很神秘很吸引人。那天放学后,是她迈出了第一步……
当我走到学校的楼梯口时,我立刻看到她站在楼下不远处。不知道为什么,柳黛儿也立刻抬起头来,她盯着我看。我有一些尴尬,想要从她身边溜走,但她让我停了下来。
她微笑着对我说:“你好呀,我叫柳黛儿!”
“哦…嗯…啊,我是林峥!”我很慌张,肯定脸红了,因为我感觉血往头上涌。
然后我们开始逐字逐句地聊天。显然,她已经注意到我的目光好多天了,她认为我爱上了她,所以她决定让我更容易一些(她太善解人意了)。
我们一起走上了回家的路,从学校到她家大概10分钟左右,然后她转身进入一个小区内。我目送她的身影消失才又走了一公里回家,但和她那十分钟的约会足以让她告诉我一堆有趣的事情,从而使我对她温柔的背后更感兴趣。
……
柳黛儿很沉默,她正听着我的关于那个梦的故事。她时不时地用她深邃的黑眼睛看着我,天哪!就是这样的!她的眼神和睡梦中那个小女孩的眼神一模一样!但这怎么可能在现实生活中发生呢?我很不相信自己当时的幸福,我很怕这又是一个梦……
不知道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分享过那个梦的秘密。但我心爱的黛儿小姐以为我是编的,她笑着说很喜欢我的故事……好吧,我编的。
此后,我和柳黛儿经常一起放学回家,但是,我们在周末和假期却从未约过会。她家离我家有一公里,而我,是当时的初中二年级,我的父母却不肯让我走很远。对他们说,小学一年级和初中二年级是一样的,但对我来说,我的父母对我的管教是野蛮的、毫无人性的。
总之,我很少有机会私下里接触她的生活。我们只能在放学后,一起走在那快乐的十分钟里。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5月底。有一天,当我送柳黛儿回家时,她沉默地说:“我们后天就要走了。”
说完这句话后她就看着我,用她那悲伤的、如此可爱的眼睛。我又像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一样,火山爆发了!
我竭尽全力掩饰这个消息对我来说有多糟糕,虽然我从黛儿的眼神中看到她理解我的一切,我恋爱中的灵魂就像赤裸裸地摊在阳光下一样。
告别是安静的,没有热吻和热情的拥抱。我心爱的女孩静静地走到她的小区门口,而我崩溃了似的继续站在原地。
但是,在几步之外的门口,黛儿转过身来,说了一句很熟悉的痛苦的话:“别忘了我哦……”
她挥了挥手,然后转身迅速进入了小区。
我们有幸从梦里到梦之外交朋友,但不知何故,我们在分手时没有交换通讯地址。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黛儿。但后来,我多次梦见小镇与那些小人儿,我总是热切的期待那张脸在小镇中出现,我在梦中试图去敲当初她走出的那扇门,但那幢小房子没有给我回应……
但正如她所要求的,我仍然没有忘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