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密室凶尸
“哈"一阵含混不清的怪叫从葛万里塌陷的胸腔里传出来，它竟像《生化危机》里那种复活的丧尸似的，开始试探着移动自己碎肉一样的身体。
冰箱都被它带动着开始微微晃动，发出“嗡嗡”的轻响。
不一会，原本被冻在一起的肉体开始松动剥离，粘连住的皮肉被它自己硬生生的撕裂，不停地发出“啵！啵！”的声音，让人听起来不寒而栗。
冯明月看得呆了，死死抓住张稀星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了他的肉里。
张稀星好像也忘了疼，一动不动盯住冰箱，注视着葛万里的变化。
尸体原本低垂的脸慢慢抬了起来，木木地转向张稀星的方向，看起来仍然还是生前那副白须白发的熟悉面孔，却已没有了红润慈祥的颜色。
张稀星不禁心下黯然，叹了口气。
只听“嗵”的一声闷响，尸体的动作太大，竟从冰箱里掉了下来，平平的拍在地上，刚才缠成一团的手脚也终于散开。
“啊”又是一阵怪异的嘶吼，它双手支地，抬起头来，拖着仅有的一条腿，在地板上漫无目的地挪动身体。
尸身僵硬，动作无比缓慢，好像是定格动画或者是卡顿的电子游戏。
而且它每动一下，骨骼就随着发出“咯咯”的声音，活像一具扔在垃圾堆里的破木偶。
断腿的伤口处渗出浓稠的血浆，在地板上留下一道令人作呕的痕迹。
张稀星突然觉得屋里腐臭的气味越来越浓，向尸体身后看去，不禁浑身一震。
只见尸体接触过的所有东西竟然开始快速的腐败，冰箱、地板，都像烂肉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变黑，最后变成了黑炭似的渣滓。
“唔”冯明月被这股气味熏得颜面干呕。
谁知这下好像惊动了尸体，它脑袋像拨楞鼓一样左右摇摆，然后蹭的一转，定在了冯明月的方向，接着眉骨上下耸动，像是要睁开眼睛。
但它上下眼皮还没化开，仍然被冻得紧紧的粘在一起，只见它反复上挑眉毛，用尽全力想把眼睛睁开，甚至连带着肩膀都微微颤抖，可依然都没有成功。
它似乎有点不耐烦了，青紫的脸上显现出一种狠毒的神情，停顿了下好像在思考什么，接着伸出一只手拽住自己的头发，另外一只手像攥住一块破布似的，攥紧自己嘴唇。
突然，两只手同时用力，眼眉和颧骨触电似的被向相反的方向极度拉伸，整张脸都成了一个十分不合理的长度，就这样跟冻住的眼皮僵持了起来，整个身体都在这股大力之下微微颤动。
“啵”的一声闷响，脆弱的眼皮再也承受不住这股怪力，一下就被拽得生生地整个撕开，下眼皮摇摇欲坠地挂在眼睛上。
伤口里酱红色的血和深黄色的皮下脂肪混合成了一种说不清的怪异颜色，跟碎肉和隐约可见的白骨一起组成了一圈令人作呕的眼线。
“眼线”中的双眼浑浊干瘪，眼白是灰色的，黑眼球被捅破了一样逐渐向眼白扩散。
眼球表面起了很多褶子，凹凸不平，活像两颗没人盘玩的大核桃。
虽然看起来干涩无比，但这双眼睛却异常灵活，先是在眼眶内上下左右快速的转了一圈，然后用一个阴险的眼神停留在冯明月身上。
接着它上下嘴唇用力的挤在一起，保持了一会，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突然两个嘴角像是被什么东西拽着似的迅速向上提起，挤出了一个虚伪的“二段式”的可怕笑容。
冯明月牙齿咯咯作响，瞪大一双凤眼，愣愣的看着，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好像被吓丢了魂。
而张稀星本来胆大，这两天又见多了各种波云诡谲的事情，自以为已经对这些灵异的场景具备了相当的免疫力。
但看到眼前这幕，他竟心脏发紧，清楚的感觉到身体里的水分从毛孔里散发出去。
水汽又在冰箱的寒气作用下凝结成一个个小液滴，从额头到肩膀再到后腰，慢慢汇聚，越聚越多成了一股股汗水划过皮肤。
每经过一处就带走一处的温度，直到汗水顺着双腿直接流到脚下的地面上，他也浑身冰凉。
此时，尸体脸上依旧保持着嘴咧到极限时那个恐怖笑容，两手撑住身体，对准冯明月，不住地前后晃动，蓄势待发般，仿佛正在捕食的螳螂。
“不好！”张稀星看出不对，刚想出言提醒。
而尸体却不给他机会，腐朽的身体不知道怎么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力量，“碰”的一声，竟如肉弹般向冯明月弹射过去。
刚才被吓得呆若木鸡的冯明月，可能是被剧烈的尸臭刺激，突然惊醒般“啊”的尖叫一声，立刻像只受惊地小鹿似的，向后小跳两步。
尸体扑了个空，落地后一改刚才缓慢的样子，像被按了倍速播放按键，咧着大嘴，双臂快速在身下交替，蹭蹭两下就又爬到了冯明月脚边，伸出在地下磨的血肉模糊的手臂，抓向冯明月雪白的脚踝。
冯明月身后已是墙壁，无处可退，只能眼睁睁看着肮脏锋利的指甲几乎要刺进她娇嫩的皮肉。
“我x！”好在张稀星早有准备，他几乎跟尸体同时弹出，接着飞起一脚，大力射门般踢在尸体的肚子上，把它踢出去老远。
“冯明月你没事吧！诶？怎么这么疼？”他想问问冯明月的情况，却觉得脚尖刺痛，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鞋竟开始腐烂。
刚才跟尸体接触的脚尖处的鞋和袜子都已烂出个大洞，露出的脚趾上的皮肤开始变黑，疼痛难忍。
“十一！我的乔十一！”张稀星怒吼一声，比起剧痛的脚趾，亲眼看着花了半个月工资买的“大魔王”成为废品，更让他抓狂。
“我tm，刚穿了没一个礼拜，我x！”张稀星嘴里胡乱骂着，双手忙不迭地迅速脱下鞋和袜子，气急败坏地砸向不远处被踹飞的尸体，可在空中就腐败成了灰烬。
“哎呦真疼！”刺痛还在加剧，他脚趾尖的黑斑正在迅速扩大，眼看再不处理，整个脚甚至大腿都会跟“乔十一”一样灰飞烟灭。
“这可怎么办？”张稀星又疼又急，突然灵机一动，“噗！噗！噗！”往脚趾上连吐了好几口唾沫。
他真是天赋异禀，口水分泌量惊人，转眼唾沫居然像洗手液一样把整只脚完全覆盖。
说来奇怪，黑斑遇到口水竟不再扩散。
张稀星一看有效，心中大喜，立刻用口水反复揉搓，变黑的皮肤随即脱落，里面又长出粉嫩的新肉来。
“老师教的没错，被浓硫酸烧伤就得用大量的水冲洗。”张稀星暗自得意，他看到皮肤变黑，感觉有点像被强酸腐蚀的样子，无意中想起了中学化学课教过的知识，误打误撞解除了黑斑的威胁。
张稀星正在得意，却听到背后冯明月颤抖的声音，呼救道：“张稀星！你快看我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