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一跪的距离

    第二天的皇宫，一片寂静，整个朝堂大殿，威严肃静。皇帝冷岩高坐在龙椅上，脸色冷漠，面无表情。他的脑海里正在回荡着太后刚才告诉他的话：“南宫狸是哀家唯一的弟弟，也是哀家在外面唯一的亲人了。哀家现在对你只有一个要求，我只要他活着，其他的事，我再也不想管了。”

    而皇帝也在想着如何才能有两全之策。大殿下面的文武百官站在两边，几百号人，寂静的就像空无一人。

    南宫狸跪在大殿的中央，面如死灰，虽然还活着，但是已经像个半死不活的人。唯一的儿子南宫玄死了，几乎带走了他对“活着”这个词的所有希望，也带走了他的大半条命。

    皇帝站起来说道：“母后说她最近身体欠佳，以后朝堂的大小事务将都由朕来打理。不知道诸位是什么想法？”

    这时，刑部一名廖姓不长眼的官员说道：“皇帝登基的时候，大臣们在朝堂上早就决定，朝廷大小事务暂时都由监国之人管着。也就是太后，宰相，还有太师。等皇上到了弱冠之年再接受朝堂之事。虽然宰相南宫狸昨夜谋反，但是太师和太后还在。臣以为，朝堂还是由监国之人管着为好。”

    皇帝看着这位大人，轻蔑的问了一句道：“朕没有记错的话，廖德仁廖大人与南宫狸可是至交吧？昨天晚上也是第一个投降南宫狸的人，没想到廖大人这么有远见。”

    廖德仁听了皇帝的话，急忙跪下说道：“微臣刚才只是没有睡醒，瞎胡说的。臣认为皇上现在能力出众，就应该早点亲政，免得再出现一些祸乱朝纲的乱臣贼子。”

    这位廖大人的话一出，所有人都投来了鄙夷的眼神。

    此时的太师贺明正也在盘算着自己心里的一些小九九。他朝着自己的一位心腹使了个眼神，那位心腹没有搭理他，心想：“平时一副圣人模样说东指西的，关键时刻，成了贪生怕死的小人。我呸。”

    贺明正看到没有人帮自己，只能自己给自己说好话了。他对着皇帝说道：“皇上要亲政，下官们没说的，只是皇上多年不问朝事，突然出来亲政，怕会有些措手不及。下官认为，皇上应该一步一步的来，先接手一些简单的事务，再慢慢学习跟进。我想不出三五年，您一定会是一位合格的皇帝了。在这几年当中，一些重要的部门，就由我们这些老臣来打理，这样比较顺手一些。”

    这时，一个史官走了出来说道：“太师的意思是朝廷的事先由你管着，让皇上和你学习一下如何做皇上吗？上一次将皇帝的权利架空，自己一个人统领六部的奸臣已经被人骂了两千年了，没想到两千年后，还有人有这样的想法。太师难道没有感觉到自己说这话的嘴，比昨天晚上跪奸相的腿，更顺溜吗？”

    这话一出，整个朝堂一片哄笑。这已经不是打太师的脸了，这简直就是将脸放到茅坑里随意摩擦了。

    贺明正听到这话，脸红的像一个猴屁股。急忙呵斥道：“休得胡言，我好歹也是当朝监国之臣，六部中本官还监管着两部呢！本官昨天已经说明， 给南宫狸下跪只是权宜之计。难道你们没有看出来吗？”

    那位史官轻蔑地一笑说道：“昨天投降南宫狸的人都是这么说的，你问一问他们哪个不是权宜之计。既然是诈降，为什么太后一出来你就不跪了？你当这满朝文武百官就你一个是聪明人吗？我一定会在史书上浓墨重彩的写一笔当朝的太师是如何的两面三刀，让后世之人好好的评价一下。”

    这时，昨天投降宰相的官员，为了赢得皇上的好感也开始表现了。有一个官员走出来说道：“当今皇上虽然年轻，但是他聪明睿智。以无上智计生擒犯上作乱的奸相南宫狸。南宫狸在朝堂经营了多少年，蒙骗了多少的官吏。可他这么多年的谋划，都不敌皇上的一个计谋。皇上要怎么当，难道用得着你这么一个软腿之人来教吗？教什么，教皇上怎么下跪痛哭流涕吗？”

    另一个官员出来说道：“朝堂上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软腿之人，才会滋生出南宫狸这样无法无天的奸相来。”

    又一个官员站出来说道：“像你这种监国老臣，就应该引咎辞官，回乡养老去。”

    整个朝堂突然同仇敌忾了起来，所有矛头直指太师贺明正。就好像他的罪过比南宫狸的还要大似的。

    其实皇帝知道，朝堂争权，是所有官吏的通病。昨天折了一个宰相，有多少权力是需要下放到他们的手中。今天太师是第一个争权的，所谓枪打出头鸟，自己的屁股还没擦干净就来争，这些官员可不得先将他拉下水。这些人在朝堂混迹多年，所有人知道皇帝现在才是最需要权力的人。只要讨好了皇帝，那么太师和宰相的权利都会下放到他们的身上。

    皇帝看到时机已经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对着众人说道：“朕认为，太师昨天的做法虽然有争议，但是回乡养老确实有些严重了。只是太后既然允许朕亲政，那么六部之事自然要由朕来监管。南宫狸这些年祸乱朝纲，的确蒙蔽了不少人。但是朕相信你们做官的初心是好的，只要不是直接参与作乱的，朕都可以饶恕。朕初次亲政，不想血流成河。南宫狸以下犯上，毒杀太后，死一万次都不为过。只是他毕竟是太后的亲弟弟，手里又掌握着大量的朝廷机密。朕打算查抄宰相府，将南宫狸秘密关押起来，先审问完再说。”

    刚才怼太师的那名史官不服气地问道：“皇上，南宫狸所犯的罪，应该走三司会审，这样才合理合法呀！”

    皇帝说道：“南宫狸在朝堂经营了这么多年，你能保证三司里没有他的人吗？如果朝廷的机密泄露了出去，谁来负责？”然后对着所有人说道“这两天大家都有些累了，今天就到此为止了，其他的事，等朕想好了再说，退朝吧。”皇帝说完，就离开了龙椅，步履匆匆的走了。

    下面的朝臣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尤其是那些曾经投降过宰相的人，他们本来想让想皇帝直接杀了南宫狸，可是又怕皇帝说自己是为了撇清嫌疑。如果不说，又怕真的查到自己。昨天晚上的情况所有人都看到了，皇帝现在是军权，政权都在手里。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孩子皇帝了。

    所有人走后，只有太师贺明正呆呆的站在了那里。他没有想到，从万人敬仰到一无是处，仅仅只是一跪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