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凝冰诀

    经过几天的长途跋涉，两人来到了当年和百里逵进京时路过的凉茶茶亭。小虎坐在茶桌上感叹道：“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两个都长高了这么多。，而这里还是原来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变，就连凉亭里坐着的老头都没有变。”

    小易朝着凉亭看了一眼，感觉也是很惊讶。只见一个鹤发童颜的白胡子老头坐在凉亭上，一身光鲜亮丽的白衣衬托着，如仙如画。在和过路的人讲着大道理。

    几年前，这个老头赶路，路过这里的时候就在给人讲解自古民生大义。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在这里讲大道理。

    小易自语道：“难道他今天还是刚好路过这里吗？这也太巧了吧。”

    小易仔细观察发现，和上次不同的是，他的身边多了两个人。一个是身穿黑袍，只露着一双眼睛的男子。男子目光如炬，满眼杀气腾腾地看着周围的环境。小易能看的出来，此人的功力一定不凡。

    而他的身边还有一名男子。看上去好似五十多岁，目光呆滞，没有一点活力。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什么。偶尔还会发出笑声，一看就是个傻呆之人。

    老翁看到这个傻男子的怪异举动，也没有理他，还是继续和亭子里面的路人交谈着。

    这时，一个年轻的读书人问道：“老先生学识如此渊博，能不能给我们讲讲天道与君王之道的奥义。”

    老翁点点头说道：“天下万物，从生下来就开始不停的面对各种不同的境遇，直到彻底消亡为止。其实就是物竞天择，弱肉强食，这就是天道。其实天道对于人类是最仁慈的，至少它会给予我们更多的选择。而万物又有各自的生存之道，所有的生存之道，不论是人类，还是其他的万物，活着仅仅是为了能够得到基本的生存条件。动物的生存之道，就是今天不被饿死，或者是不被吃掉。因此，相比于动物，我们人类是幸运的。

    而统治者的君王之道却是将人类分为了三六九等。最底层的生存之道就是要解决最基本的温饱问题，而最底层的人口又占了绝大多数。最高等的统治者为了不让那些最低等的人扰乱他们的统治，就会用各种手段加以管制。其中最长用的就是弱民，贫民，疲民，辱民，愚民。

    弱民，就是让底层的人顺应天道，不在反抗。更准确的说是让他们没有能力反抗。

    贫民，就是让天下的百姓，不能得到温饱。让他们挣扎在贫困之中，没有力气在想别的事情。

    疲民，就是让他们无尽的忙碌起来，疲于奔命。

    辱民，就是让那些底层之人没有一丝尊严。从人格上贬低百姓 ，让他们丧失人格和自信，甘愿受君王奴役。

    最可怕的是愚民。让百姓愚昧无知，成为没有思想，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任由统治者驱使。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巩固上层的名望，和权利。让所有人都不可以超越他们。”

    这时，另一个书生问道：“人们都知道，自古帝王的追求是名望和权力。老先生学识渊博，那有没有超越名望和权利的东西？帝王之道，毕竟离我们太远，所有人都知道它的存在，可是却无法改变。我只想知道，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超越帝王之道，超越权利和欲望。”

    老翁回答道：“我们现在的一切，在万古混沌之前都是不存在的。在出现人类之后，我们见到了它们，而后冠于名字。一切都是从无到有，从有到无的。我们的一生都是在有和无之间徘徊着。今天失去一些，明天得到了一些。曾经有大贤说过，世间一切都是因果。一个朝代的更替，或许就是他们种下的因，而后又结出了果吧。老夫才疏学浅，目前为止，还没有想到普通人如何可以超越帝王的权利与名望。”

    两人的对话，也勾起了小易的兴趣。随后走上前说道：“我认为，世界可以超脱万物的应该叫觉悟。”

    老翁想了想，然后又问道：“公子何出此言？”

    小易答道：“觉悟，是每个人都有的。它让人由迷惑而明白，由模糊而认清。可以让人进入觉醒的状态。只有真正悟透自己，才能把握自己。每个人的生命都有尽头，不论你官职多高，权利多大，能力多强，最终他都是要死的。也就是说，我们都要死，我们这些人都会死的。而在活着的这段时间里，你可以感悟人生的真谛，感悟这个世间的规律。使自己更强大，更通透，更渊博。从而成为这个世间拥有更大智慧的人。一个用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人。也是对帝王之术不屑一顾的人，也是帝王最怕的人。”

    老翁听了小易的话，满意的点点头。高兴地说道：“所谓大道至简啊。我们只有不断的学习，不断的感悟，才能找到真正自己。当你明白了自己真正想要的，其他的东西谁还会在乎呢！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胜旧人啊。”然后顿了顿又问道：“不知小哥尊姓大名？”

    小虎笑着走上前回答道：“他叫步容易，他会的东西太多了。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他不懂的。”

    老翁摸了摸白白的胡子，笑着说道：“步容易，不容易。一个名字就可以道尽天下沧桑啊。”然后又仔细地看了看小易，说道：“小哥看上去，有几分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但是，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小易笑着说道：“六年前，同样是在这条官道，在这间同样的凉茶亭内，听老先生讲过民生大道。”

    老翁又摸着胡子想了一会儿，突然大声说道：“初代帝王无君论！我想起来了，当年你的一席话，让老夫回去消化了好久啊。没想到今日又能得见，缘分啊。”

    小易惊讶地说道：“老先生真是记忆超群啊。当年与现在，不论是样貌还是身形变化都会很大的。您居然能看出来是我，一般人早就忘了。”

    这时，全身穿着黑袍，只露出双眼的男子走过来对着老翁说道：“圣父，我们该走了。”

    老翁点了点头对着所有人说道：“我们还急着赶路，今天就聊到这里了，咱们后会有期。”说完就带着两人走了。

    小易对着老翁喊道：“不知道老先生尊姓大名？”

    老翁回头看了看说道：“一个即将油枯的孤独老人。娃娃，希望我们后会有期。”

    小易看着离去的三人心里清楚，这些人绝非等闲之辈。不过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因为京城里的急事还在等着他呢！

    小易两人进了京城后，打算直接去皇宫等候通传。当走到皇宫门口时发现常二已经在门口等候着。

    常二看到两人后激动地说道：“老奴已经在这儿等了两天了。再不来，老奴可要急死在这宫门口了。我们赶紧走，皇上已经在宫里等的着急了，我们边走边说。”

    在路上，常二说道：“太后原来身体一直很好，前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全身发热，太医瞧了以后说是身上有虚火，吃几幅消火的药就好了。谁知吃完后，体热不但没有褪去，身上还起来了很多水泡，就像是拿开水烫过一样。后来找所有的太医都瞧过，可是都不管用啊。这些水泡疼的太后整宿整宿的睡不着。现在太后是饭吃不下，觉睡不着。身体一下瘦的不成样子。 最后皇上想起小易公子会些奇门异术。就赶紧写信求救。”

    小易问道：“那些太医看后都是怎么说的？”

    “有的说是邪火入侵，也有说是普通的疱疹。”

    小易点点头说道：“具体也只有看过之后才能确定了。那我们是先找皇上？还是先找太后？”

    “老奴刚才已经派人禀报了皇上，皇上这会儿也应该是在去太后寝宫的路上了。”

    几人穿过几个宫殿来到了后宫太后居住的地方。刚到门口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小易明白，太后最近一定吃了不少的药。进了寝殿后，皇上见到两人直接说道：“什么虚理都不需要了，治病要紧，需要什么尽管说。”

    小易走过去揭开床帘一看，太后整个人的胳膊上都是水泡，甚是吓人。摸了摸脉象，这会儿已经非常虚弱了，主要是因为疼了这么多天不吃不睡的缘故。加上这时正是秋天，所谓秋老虎，烤天土。天气炎热，导致热浪席卷，更是疼痛难忍。

    小易说道：“若要稳住病情，必须先要把太后身体里的温度降下来。我听说皇宫里有专门的冰窖，里面有很多冰块。或许可以拿冰块试一试。”

    皇帝急忙问道：“冰块怎么试，是要将冰块搬运到这里来吗？”

    “不是，是要将太后连床一块搬到冰窖里去。”

    太后身边的贵公公说道：“太后娘娘现在已经这么虚弱了，怎么能受得了冰窖里的温度。”

    小易解释道：“若要救人必须这么做。太后体内的火非常的邪恶，不是一般的药食可以稳住的。还有就是，太后的身体确实很虚弱，还要用千年参汤吊着。必须要让冰的寒冷和参汤的火要达到一个平衡。若是这个度掌握不好，就会危及生命。现在太阳已经快下山了，等太阳彻底下去就可以行动了。现在先找人把冰窖整理出一块空地，冰块一定不可以碰到太后的身体，再让人现在就开始熬参汤。”

    小易写了一张药方后继续说道：“让人熬成药送过来，有时间尽量熬制成药丸，这样会方便一些。晚上一到，就让人出去抓萤火虫，冰窖里尽量少出现火光。”

    皇帝说道：“让内务府把所有的夜明珠都拿出来。送到冰窖。”

    吩咐完后，所有人都开始准备着。小易让人找来一间房子，他要和小虎准备一些东西。

    走进房间后，小虎问道：“我们需要准备什么？太后的病你有把握吗？”

    “没有把握，尽力而为就是了。现在最主要的是知道这个病的起因，但是现在没有时间调查，稳住病情要紧。我现在要教你一套凝冰诀的冰心手印，你要记住了。”

    等一切都准备妥当后，一群人抬着太后来到了地下冰窖。这里不愧是皇宫，有着一个巨大的冰库。里面方方正正的摆放着已经切割好的大冰块，冰窖的最深处被人清理出一个圆形的空地。太后的床刚好可以摆放在这里。放好太后之后，在离床两米开外，又围着摆了一圈的冰块，足有半人高。一切准备完毕后，吩咐除了皇帝和两位公公服侍，其余的都被打发了出去。在外面等着，随时等待通传。

    小易让贵公公把太后扶着坐了起来，盘腿而坐，人在后面扶着。小易给太后头顶贴了一张写好的凝冰符后，就和小虎开始施法。只见小虎双手结印，将手掌放到了一块冰上面，小易手贴小虎的后背念动咒语。这时奇妙的事情出现了，那块冰的上边冒起了一小缕的白气，就像是冰块的灵魂出窍了一样。而那道白气在空中转了一圈就进入了太后的鼻腔里面。

    小易赶紧上去摸了一下太后的脉，然后又走到那块冰的跟前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那块冰就碎成了一堆，这把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小易随即让小虎继续刚才的操作。每碎一块冰，就摸一次脉象。就这样连续敲了十几块，太后红着的脸逐渐变的正常了。又碎了五块冰后，太后的脸上逐渐发白。小易摸完脉，赶紧让人给太后喂了参汤。随后太后的脸又逐渐正常，很快又慢慢开始变红。小易和小虎又开始催动凝冰诀给太后注入寒气，等脸色发白又给喝参汤。地上的冰用完了，又继续让士兵下来搬。搬了用完后再继续搬。 就这样反复搬冰，注入寒气，喝参汤。 如此来来回回五六次，太后终于清醒了，这时地上也是满地的碎冰渣子。

    小易说道：太后现在的温度算是稳定了下来，不过暂时还不能离开这里，需要连续救治几天才能有效的控制住温度。然后让太后喝了熬好的药，随即吩咐道：“一个时辰后，太后的疼痛会减轻，可以做一些清淡的食物送过来。再让人在这里搭一个住的棚子，再从宫外买些冰块进来，万一不够用就麻烦了。”

    等所有的事情交待完，小易和小虎也被安排在了宫里住下。这会已经是夜半三更了，所有人都累的快趴下了。皇帝打算安排太后身边的人都过来照顾，小易不让，还说必须要皇帝自己靠得住的人才行。皇帝只能让跟了自己多年的常二，带了自己信任的一批人留了下来。太后身边也只留了贵公公，因为太后已经醒了，身边需要自己用惯的人照顾才能安心。

    小易安排了第二天的药方就和小虎睡觉去了，这会儿天大的事也不想管了。

    等小易再一次睁开眼，发现天已经是大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