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萱草30
知道新帝终于听进去了,李太傅看着男人脸上的急切心里感叹:看来新帝还是有一颗怜悯之心的,也算是当明君所需要的基本。
李太傅心里有些高兴,新帝能为黎明百姓起怜悯,也就是说这个国家还有救,也不会提前亡国,
也就没有对秦汶没有称呼老师而直接‘你’做太多苛责,
“对呀,就是西南方向的小山村,”太傅捋捋白须,“那些村民也是无辜的人,那些反党怎么如此恶劣,太失人伦理教了。还有啊,陛下不知道,在……”
为了能够激发新帝更多的同情怜悯,李太傅不停说着哪哪的地方又发生着怎样令人怜悯的天灾人祸。
秦汶听着李太傅的话,却深深沉浸在自己的混乱思绪中,
可得到确切的答案时,秦汶内心是极度不安,脑海里是满是夕阳下,乡间田野里,那抹灵动的倩影。
不会的,不会是念念那里的,孩子们肯定还如期蹦蹦跳跳上着学堂的,不会是那个唯一还能给予自己温暖归期的地方……
说了许久的李太傅背着双手看着外面的太阳落山时,洒下的金辉:“唉,有时间陛下还是亲自去看看这些人间疾苦吧。”才能深刻领会这些苦难。
太傅最后的一句话霎时点醒了秦汶,
对,他要去那里看看,他不相信那个笑起来是那样暖人心的女人和那群懂事乖巧的孩子会遭受那些事,她们也不该遭受。
“杨太傅,我这几天就不来上课了,我要更进一步体恤民情,所以我要微服私访。”秦汶走到门口看着花圃里依旧开得娇艳的牡丹花道。
杨太傅听到这话,捋了捋花白的胡子:“陛下能有这般想法,以后肯定会受黎民百姓景仰,这天下也将太平繁盛。”
秦汶微微一怔,随后辞别了太傅府。
秦汶对杨太傅是尊敬的,他知道杨太傅是真的心系天下百姓,所以他也从未在太傅面前以朕自称反而是‘我’。
回到寝宫的秦汶径直往书房里去,他回寝宫的第一时间就是让下人磨墨准备纸砚。
很快表示皇帝要出巡,这几天不上朝的消息的纸送到各个官员家中。
收到纸的各大官员意见中赞成和略有意见各占一半,但他们看到信中陛下语言决绝后,
想着劝说,可陛下根本没有给他们机会当面谈,只好偷偷给‘那位’进谏。
秦寂看着眼前桌上一摞起来的东西,一手扶额,另一只手的手指轻敲着桌沿,看了眼走来的人:“这是什么事。”
影一傻傻地把刚才遇到的那个慌张官员交给自己的一份奏折叠在上面后,站在一侧俯身道:“新帝决意微服出巡,那些不同意的官员眼看说服不了新帝,就把主意打到谷主身上了。”想要谷主劝说一二。
后面的话不用讲,秦寂都知道那群官员想些啥。
“那秦汶准备去哪里地方私服。”
秦寂有些漫不经心询问着。
“抱歉谷主属下不知,新帝并没有表明。”影一低了低头。
“无碍,只要他能好好当个皇帝就好。”秦寂抬手:“退下吧,”
秦寂自从离开沈念,他心里总是有股空空且恍惚的感觉,
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得知自己离开后,会不会在心里骂自己。
一想到沈念自言自语骂自己,还时不时皱皱小鼻子的样子,秦寂嘴角上扬,眼里染上浅浅的笑意。
秦寂老早就注意到了,沈念似乎老是自言自语说着什么,语气表情生动丰富,又不失可爱。
可秦寂不知道的是,那其实是沈念和饭团统子在交流。
秦寂想着自己这边的事也快落幕了,秦汶也不可能从朝廷脱身,做个闲散夫子。
而且他离开了也三个月零五天,是时候回去了。
而且经过这几个月,秦寂也想明白了,自己对于沈念的感情,他是无法割舍的且越陷越深,所以就算是会步他那早死养父的后尘,他也要死守着她。
天光微显,雾蒙蒙的城郊外,“哒,哒哒”一辆朴素,不起眼的马车快速行驶着。
坐在车里的人端着着,时不时撩起遮阳帘,抬头往外看去。
日过半旬,秦汶被迫不得不停止赶路,让疲累饥饿的马儿和侍从们在路边的一处驿站休整。
“陛…,公…公子这里面吃的就只有这些了,那您请慢用。”侍从小心翼翼地出声,心中为刚刚差点脱口而出的‘陛下’捏了把汗,
出发之前,秦汶就对这几天个侍从,强调过这次是私服出巡,在外记住,要称他为‘公子’而不是‘陛下’。
秦汶皱眉看着侍从们端来的茶水和几碟菜肴,拿起那盏茶,淡淡出声:“你们也辛苦了,这些菜你们拿下去分了吧。”
秦汶此时并没有心思在吃喝上,皱眉也只是心系着远方佳人罢了。
望着前方的路,秦汶心情复杂,思绪混乱,
他想,要是真的是念念那个村庄,他该如何面对,不是的话,见到念念他又该说些什么能做些什么。
一盏茶将尽,秦汶看了眼吃饱喝足,休息好了的马儿和属下,“启程吧。”
在秦汶脚将踏上马车垫板时,远处有一小群人沿着路边走来,
秦汶旁边周围几个侍卫瞬间警惕了起来,秦汶也停止了上车的步伐。
待这群人靠近些,才发现他们只是一些手无寸铁的妇孺老人,还有一些或多或少都带些病或伤的青壮年。
驿站店长,看着眼前突然驻足的一群人,开口:“公子莫要担忧,他们并非歹人。”
秦汶回头,眼里闪过丝丝疑惑。
察觉到这位穿得虽说算不上大贵,却有着一股子世家弟子的气质的人眼中的疑惑,
店长细细说道:“他们都是一群家园被毁了的村民,他们的村子被土匪们毁了占了,无奈只能逃离到靠近京城的地方才能有命继续生存下去。”
“不过他们算是比较幸运一点的吧,起码不像有的村子直接连人带村全烧了。”
店长望着弯曲延长的泥路,
“可是,他们这种长途劳累,物资缺乏中多少很难走到京城,就算到了安全繁华的京城没点本事又谈何生存,最终是死是活也难料。”
说着店长忍不住叹息,“快些离开吧,最近这些郊外地区可不太平,我的店也开不了多久了,不得不关闭了,”
小孩枯木般的手被母亲皱巴巴的手拉着,襁褓中的婴儿饿得哇哇哭叫着,
老人黝黑枯瘦的脸上,白花花潦草的胡子异常显眼,
老人颤微微地撑着受伤的儿子,妇女抱着拉着小的……
他们的脸上满是绝望和无助,以及对生存下去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