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梦境
“这里是蓝星环球最新时事快讯，据报道称，8月11日上午9时30分，阿玫瑞卡国新银山市内出现一起超巨型怪兽袭击事件，当地政府已迅速采取紧急避难措施，大量民众正前往避难场所进行避难”
铺满了刺鼻消毒水味的病房内，莫迪端坐在椅子上，眉头微皱，目光死死锁定着电视屏幕中正疯狂肆虐的怪兽。
“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莫迪扶额，发出了一声无奈地叹息，目光重新回落到病床上神色苍白，眉头紧锁，脸上还渗着细密汗珠的莫凡身上，似钢铁般坚毅的面庞也在不经意间悄然苍老了一分。
“你的心里一定在讨厌着爸爸吧”
莫迪坐到了莫凡的床前，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滚烫的触感再度传来，同步灼烧着一颗老父亲的心。
“是我过于天真了，给了你那样自以为是的答案。”
莫迪轻轻捧起了莫凡无力耷拉着的手，用前额抵触着，刀削般的面庞上写满了自责与愧疚。
“你曾经问过我这样一个问题，多数人和少数人之间，如果只能保护一方，该如何进行选择。”
“这个问题，我现在才发现，答不出来，真的答不出来”
莫迪低着头，将莫凡的手移到了嘴边，用胡茬轻轻地来回摩擦着。
“我的身前是你，是家庭，是无法割裂的亲情。可我的身后，亦是万家灯火，是千千万万个等待着我，盼望着我，无条件信任着我的人。”
“怎么选，我该怎么选？”
“英雄，之所以被称之为英雄，是因为他有着常人所做不到的，舍弃自身某样最珍贵的东西的勇气。”
可惜陷入昏迷中的莫凡并不能听到父亲的低喃，此时此刻他的意识正飞速下坠，仿佛堕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隔绝了对外界的一切感知。
哐啷、哐啷。
沉重的铁链发出巨大的响声，朦胧之间，莫凡感觉自己的双手似乎被禁锢吊了起来，完全动弹不得。
“龙魂，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那本书交出来，我们立刻撤军，并以艾利恩的名义起誓，永不再犯蓝星！甚至，甚至可以和你签订灵魂血契，誓死守护蓝星五千年之久！”
隐约之间，一些嘈杂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嗡嗡作响，却又听得不真切，唯独内心一直保持着抗拒的姿态。
“龙魂，你的威名我们远有所闻并由衷感到钦佩，你是一名当之无愧的战士，华夏的守护之神，可我们一不觊觎龙脉之气，二未踏足山河疆土，三不侵害部落子民，只是想用等价交换《山海》之书，为何如此冥顽不灵！？”
莫凡感到自己的头缓缓抬了起来，视野似乎也变得明亮了一些，牙缝中艰难地挤出了几个字。
“落叶，归根”
四周突然变得一片死寂，随后爆发了震天般的笑声。
“哈哈哈哈！好，好！既然如此，便抱着你的信念死在这里吧！！！”
黑暗中突兀响起几道锐利的破风声响，莫凡再一次尝到了皮开肉绽且深入灵魂深处的痛楚。
“汝，可敢应战？”
一道疲惫沙哑的声音突然自莫凡内心深处响起，莫凡面目狰狞，脑袋微微一扭，咬牙切齿道，“杀无赦！”
“哐啷！”
一声脆响，巨大沉重的铁链竟被硬生生直接扯断！
“你、你！不可能！你的阴阳鱼早被我们封住了，你哪来的力气！？”
黑暗中的声音有些惊慌，但并没有逃走，似乎眼前的情况仍在掌控范围内。
可龙魂巨人没有再回答他，此时已由莫凡全权代理操纵着这副熟悉而又感到陌生的躯体。
莫凡用食指点了点额头，轻微的痛楚传来，身体中的回路悄然发生改变。
黑暗中，一副更加深邃黑暗的庞大躯体若隐若现，周身的黑暗仿佛漩涡一般源源不断地涌入巨人的躯体纹路之中，胸前原本已经静止的阴阳鱼也再度开始缓缓旋转起来。
“你你竟然敢直接吸收"黑沼泽"的雾气？！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事态显然出乎了他们的预料，本以为封住了阴阳鱼又被抽干了能量的龙魂巨人不过是强弩之末，可眼前的巨人所散发的压迫感令他们呼吸都为之一窒。
“去死吧！！！”
终于有人承受不住近乎窒息的压迫感，带着地动山摇的巨响直奔龙魂而来。
“轰！！！”
这一拳结结实实地轰在了龙魂的心脏处，却又像卯足了劲打在一块儿钢板上，反震得手腕生疼。
“这？”
莫凡没有丝毫动弹，只是默默凝视着从黑暗中而来的袭击者的样貌。
巨人，从未见过的，与他身形同样大小的巨人。
也就是说黑暗中隐藏的全都是巨人。
“咔嚓。”
莫凡捏住了袭击者的手腕，向下猛地用力，一声脆响，眼前的巨人发出了凄厉的哀嚎。
一抹猩红无意间悄然攀上了莫凡的脸颊，龙魂巨人庞大的躯体同样被猩红的纹路渐渐覆盖。
莫凡并未就此收手，而是屈身贴近了眼前巨人的腰腹处，右手松握成拳，当右手的上部指节接触到巨人躯体的一刹那，全身骤然一紧，猛地紧握拳头向上转腕，推动下部指节上转飞快击出，结结实实地轰在了巨人的肝脏上！
“磅——！！！”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眼前巨人双眼中的灯瞬间熄灭，庞大的身躯宛如一滩烂泥般顺着龙魂的身躯滑倒在了地上。
寂静，四周死一般的寂静。
“卧、卧槽，一击？”
“这、这这这、这”
“你到底从何而来的力量！？”
黑暗中的敌人突然变得慌乱起来，但在龙魂巨人被猩红血丝覆盖的双瞳中，一个个红色的仿佛热成像一般的身影早已无处遁形。
莫凡仰头，默默感受着这股温暖而狂暴的力量带给他的无穷无尽的信息，沉醉不已。
湮灭吧。
这，才是我的身体。
这才是，属于我的力量！
毁灭一切的力量！
“快快快！8号床病人需要紧急抢救！快！！!”
原本安静的医院突然被急匆匆的脚步声所打断，一张蓝色的床从排队等候人们的眼前一晃而过，缝隙中，隐约可以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少年皮肤变得通体赤红，宛如一只熟透了的大虾。
莫迪跟着推床快步疾跑着，焦急的脸上布满了豆大般的汗珠。
“莫凡，莫凡！醒醒，快醒醒！！！”
“你不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