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真相
听说下午解封，何煦打算赶在解封之前出去看看城市的样子。
其实是他很好奇支援队伍善后到底是做了什么。
走上街头，他发现街道已经被冲洗得干净发亮，一些痕迹也被修补了，「妖」的身体组织全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连一丝碎肉都找不到。
只留下一些短时间内无法修复的比较大的那种坑洞，还有一些无法一夜盖成的倒塌的房屋。
整个城市看起来确实不像是经历过一场人与「妖」之间的大战的样子。
只是，何煦站在原地细细嗅闻，还是会闻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和「妖」身上的那种说不清的气息。
不过这些气味普通人应该是闻不到的，能够瞒过普通人就行。
沿着街道四处走走停停，何煦走到了之前他与那只穷奇战斗过的地方。
地面上的划痕被填充过了，坑洞旁边却钉着一个铭牌，写着“三号陨石坑”何煦感觉有些搞笑。
一切都弄得煞有介事，糊弄着不知内情的普通人。
他们被记忆置换过以后，会坚定不移的相信在他们人生中的某一天，遇到了一次千百年都未发生过的陨石坠落事故。
这场陨石坠落事故发生时，西川市正在流行一种突发疫情。
二者加起来造成五百多人死亡，接近两千人受伤，还有一些人失踪。
而几乎三分之一的市民都感染了那个不知名的病毒，造成情绪焦虑惊慌，头痛呕吐等一系列症状，其中尤其心理症状最为严重。
为了防止病毒扩散，政府进行了为期五日的封城。
这就是公众所了解到的内容。而这些内容一定会被记载在历史书上，将来的孩子们会学到这一次事故。
但这不是真相。
何煦走到倒塌的商店那里，看到文静姝她们躲藏的那个角落还跟那天一模一样，他走过去，看着那片废墟。
就是在这里，他见证了人类的恶和善，他见证了美好和荒唐。
他对自己有些疑惑起来，也对自己这些年的定位模糊起来。
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自己是好人还是坏人？
是无私的人还是自私的人？
刘空送他手机，意味着在刘空眼里，或者说在很多人眼里，何煦是一个好人，是一个无私的人。
“难道我认为自己自私和苟，是因为我嘴硬？”
何煦挠了挠头，想不明白。
一名巡逻的警察看到何煦驻足在废墟上，便走了过来。
何煦一看，嚯，还是个熟人，正是那天一起从学校出来的警察中的一名。
但从那警察的眼神中看，他好像不认识何煦了。
何煦走上前去敬了个不太标准的礼：“警光好！”
“别跟我套近乎，我问你，你知不知道自己该走哪条道？”
“成……成华大道？”
“什么成华大道？下午才解封，你怎么上午就跑出来了？赶紧走回去的道！”
“好的，马上回去！”何煦转身往回走，一边小声嘀咕，“洗得还真干净！”
“洗什么？”那名警察跟在何煦身后，好像是担心何煦不回去还要乱逛似的。
何煦头也不回道：“洗地。”
“地？”
“不是地，是记忆！”
何煦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四方街的方向跑去。
那警察停在原地叹了口气：“市长说病毒已经被消灭，但是这后遗症着实是太厉害啊。这小伙年纪轻轻的，精神就这么不正常了，可惜，可惜……”
——
四方街。
快递驿站二楼。
队长又拿着电子木鱼开始敲敲敲，宋立山坐在一旁听得心烦，终于忍不住上去抢队长的手机。
“你个糟老头子，你能不能安静点！静姝现在生死未卜，你还有心情弄这个！”
“闭上你那乌鸦嘴！”队长继续笃笃敲着木鱼，“静姝去的是什么地方，怎么可能会出事？把你那心放肚子里！”
“五天了！整整五天还没醒！”
“那又怎样？送进去的伤员要死的进去两天就会通知。五天还没给消息这是好事！”
“好事？那要是人活着，但是成了植物人怎么办？你个老东西，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
“成了植物人我养她！”
“谁稀罕让你个糟老头子养着？要养也是我养着！”宋立山察觉自己说快了，立刻闭了嘴。
队长的态度也缓和了下来：“别瞎操心了，估计很快就有消息了。肯定没事！”
话音刚落，旁边的电话响了起来，宋立山跳过去接起电话应了两声立刻就眉开眼笑。
挂断电话，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装，走到队长面前：“对不起啊，刚才我太着急了，说话没轻没重。”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还会给我道歉？你巴不得把我气死了好当队长。说吧，是不是静姝有消息了？”
“对！刚醒，有点虚弱，但情况还不错，估计过一阵就回来了。”宋立山的脸色眼看着好了起来。
他心情好了，便和队长谈论起别的事情来。
“自从何煦这小子觉醒以后，三天两头就有「妖」出现，很不正常啊！尤其是这次！这种情况在全国都没出现过一两次。
这小子没觉醒之前，咱们都快闲出屁来了！一直是鲜少有「妖」觉醒，而且就算有那也是相当低级的「妖」，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活动过筋骨，我感觉自己都退化了。”
“嗯。”队长点了点头，没有说别的，看起来像是在沉思什么。
宋立山也没有在意队长的爱答不理，继续道：“你说你看见这小子行走在冰封火海之中，而且还拯救大家，不会说的是这次吧？”
队长摇了摇头，闭上眼睛：“等到那时候，也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机会看到他的精彩表现！”
“啥意思？那时候我们都死翘翘了还是咋的了？”
队长没有回答宋立山的话，任凭他怎么追问，队长都没有再开口。
何煦从外面回来，突然闯进房间中，发觉两人冷冷坐在那里，感觉不像他俩的风格。
他们在一起不是掐架就是你损我我损你，今天如此安静？
于是他脱口而出：“静姐死了？！”
“你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吧？”
咔哒——
宋立山从刘空的抽屉里掏出一把手枪，直接上了膛。
“你静姐醒了！”